第三百一十八章 過定州

  並未過多耽誤。【,無錯章節閱讀】一千多的人馬,風餐露宿了近十日,循著樊魯指向的小路,才堪堪趕到了定州城。

  「這城,怎的如此破?比望州還不如。」打頭陣的常威,馬還沒停,臉色先是一頓。

  西北疆並非太平,有著數萬的老馬匪四處作亂。勢大的時候,有著不下十五萬人,為此,曾有不少兵戶屯居於此,一邊耕糧一邊抗擊馬匪。

  估摸著,西北疆有軍田可耕,相對北面邊關而言,是唯一的優勢了。

  「主公!」

  說話間,柴宗帶著十餘騎人,匆匆奔行而來。在還離著定州百里,徐牧已經派人先行通報。

  再見故人,尤其是劫後餘生,徐牧更是驚喜。

  對於柴宗,他是喜歡的。老爺子力薦的人,定然不會是泛泛之輩。

  八千的徐家軍,這一回,也總算是取到了手。

  「聽說了主公在草原的事情,我等拜服。」

  不僅是柴宗,跟隨的十餘騎人,都是一臉的敬崇。戍衛邊關的,終歸都帶著克復山河的夢想。

  「徐將不世之才!此一番殺入草原,壯我中原河山。」

  這一路的兇險,徐牧不想贅述。好幾次,他都以為,自個要死在草原了。

  這一場穿越,他所擁有的最大底氣,並非是什麼能造蒸餾酒。而是腦海中,上下五千年的歲月,一個又一個先輩留下的戰例瑰寶。

  他的另一次人生,似要變得更加壯懷激烈。

  「柴宗,虎符在此。」

  徐牧呼出一口氣,摸出半面焐熱的銅虎符。他要入蜀,要面對三個蜀州王,這八千的徐家軍,便是底氣。

  當然,河州戰事平定,於文也會帶著虎堂的人回來,加在一起的話,徐牧估算,至少有萬餘的人馬。

  只可惜,為了守邊,赴死的人馬太多了。否則加起來的話,該有近兩萬的。

  「徐將,請隨我入定北營。」

  ……

  定州定北營。

  已經是一片的慘澹之像,隨著李如成的故去,這些人只能秉著最後的大義,死守在定州一帶。

  當然,並非是無主之軍,估摸著老爺子早留下了話。不管中原戰事如何,都要守住定州,謹防馬匪入關。

  「柴宗,如今的定州,還有多少人馬。」

  「先前有五萬餘,老侯爺帶了二萬入內城,再加上送給主公的八千人,另有戰死的,還鄉的。現如今,也只剩二萬人。不過請主公放心,老侯爺已經定下良策,二萬人足夠守住定州了。」

  不比北狄,這邊的外族馬匪,更像是沒開化的一般,只知擄掠,拼命地薅大紀朝的羊毛。

  不算烏合之眾,但也不算強軍。難得當初的敗家岳丈,帶兩萬定北營精銳,只圍剿五千馬匪,居然還被殺得丟盔棄甲。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徐將,八千徐家軍到了。」

  徐牧急忙抬頭,往前細細一看。發現目光所及之處,至少有三四個方陣,正踏著沉沉的步履,穩穩走來。

  在很久之前,得到老爺子八千虎符的承諾,他便一直在想,帶著這八千人,以後要做什麼。

  要知道,這並非是臨時從軍的百姓,而是實打實的,戍邊守城的軍卒。

  「我等拜見徐將!」

  領頭的兩個裨將,騎著戰馬,率先高呼開口。

  「拜見徐將!」

  三四個方陣,停步在練兵場前,也齊齊發出聲音。

  徐牧心生歡喜,原先還以為這易主的八千虎符軍,或許會有隔閡,卻不料,收並得如此完美。

  估摸著是在草原的事情,讓他平添了幾分名頭。

  「徐將,外出的兩個營將還未回來,不如一起吃場酒宴,再出定州。」

  柴宗的考慮無可厚非,若非是遵循老爺子的遺命,這好不容易養起來的兵卒,哪個願意拱手讓人。

  多待了半日,吃了一場酒,認熟了兩位營將。徐牧這才帶著八千徐家軍,壯懷激烈地奔出定州大營。

  並無任何生分,八千人與先前的一千多騎,暫編一起,步騎混旅,往內城的方向繞去。

  ……

  「所以,小東家活著回來了。」

  才過了一冬,為了彰顯上位者的威儀,陳長慶特地蓄起了鬍鬚,連著發冠,都換成了鎏金色。

  「三千騎入草原,殺了幾場,還能帶著一千多騎去燕州。」陳長慶怒極反笑。

  這在以後,別人只會罵他是廢將,帶著陛下棄了邊關。反而是,那位小東家入草原,鼓舞河山,成就了不世之名。

  兩相比較之下,定南侯很憂傷。

  「陳廬,你怎麼看。」

  陳廬穿著嶄新的文士袍,豎起了文士冠,若是不相識的人,定然不會知曉,他是內城六大高手之一。

  「小東家取了兩場大義。」陳廬眯起眼睛,「第一場跟著國姓侯清君側,斬奸相。」

  「第二場,便是帶著赴死從軍的萬人,去了邊關,再入了草原,斬殺北狄王子。」

  「所以呢。」陳長慶微微不悅。他發現一件事情,收為己用的陳天王,說話越來越愛喘氣。

  「取了大義,又如何再甘願寄人籬下。」陳廬淡笑道,「天下總有一處地方,小東家要去落地生根的。可能是涼州,可能是蜀州,可能是內城,也可能是其他的方外之地。」

  「為何不是定州。」

  「定州太亂,小東家不會留在那裡。而河州在以後,是常狀元的地盤,他也不會去。」

  「真有些猜不透。」陳長慶揉了揉眼睛,被刺客捅瞎了一隻後,他厭惡戴著眼罩,只餘一縷發梢,垂下遮著。

  「趙青雲那個狗夫,也留在了北狄?」

  陳廬搖頭,「北狄死了最大的一個王子,哪裡容得下他。小東家殺出草原後,他倉皇北遁了。」

  「北遁?塞北草原再往北走,可是戈壁沙海了。」

  「聽說沙海里有些大的綠洲,聚成了部落。」

  陳長慶啞然失笑,「這狗夫叛逆,居然敢投狄讓關,比起你我更加不堪。估摸著中原里的百姓,若是見著他,恨不得生啖其肉。」

  「天下有不少狗兒,趙青雲是最瘋的一條。」

  ……

  倉皇繞過塞北草原,不能回河州,不能去燕州。天下莽莽,仿若無了去處。

  趙青雲冷著臉,面容里依舊透露出瘋狂。在他的身後,一場場的將士譁變,只剩下不到兩千的人馬。

  在其中的許多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有奶便是娘,無奶便是狼。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

  「一隻耳,你我死路一條了!」跟隨來的黃道春,咬牙沉聲。他如何也想不到,堂堂北狄第一智士,居然跟著一個叛將逃遁。

  「胡秀!你丟失糧草,誤我軍機!」趙青雲冷著臉,驀然抽刀回斬,將一個裨將劈死在馬下。

  如這樣的事情,從逃亡開始,已經是第八輪了。為了穩固軍心,趙青雲已經無所不用其極。

  他抬起頭,喘著大氣,露出愈漸瘋狂的笑容。

  黃昏之下,大漠孤煙月圓。

  一頭咬死了同族的沙狼,與他四目相對。一聲狼嘯,一聲悲吼,齊齊震碎了風沙呼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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