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長陽城,西門之外,儘是一片皚皚的霜雪地。【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護城河並未結冰,只凝出了薄薄的冰霜,被四周圍的怒吼聲一震,便立即化了去。
「搭浮橋!」袁陶戴上指虎,抬頭看著面前的城關,聲音沉穩至極。
短時之內,以沙石袋填平護城河的法子,便不用想了。搭浮橋雖然涉險,但勝在搶占先機。
冒著漫天的飛矢,有前列的救國營,怒吼著抬起大盾,替近前些的將士,死死擋著飛矢。
「動作快些!奸相的狗兵,定然在譏笑我等,慢吞吞像個婆娘!」一個個裨將騎馬舉刀,來回奔走相告。
嘭嘭嘭。
一扇又一扇的木筏,被拋入護城河前。
「水鬼!」
「來年開春,請去吾的墳山,敬上二碗水酒。」
數百個大漢,在風雪中喝了幾口烈酒,怒吼著垂去袍甲,紛紛跳入冰冷的護城河中,將拋到水裡的木筏,迅速用麻繩與鐵鉤,死死結在一起。
城頭上。
幾個倉皇之際的營軍都尉,瘋狂催促著城頭的守軍,將漫天的飛矢,一撥又一撥地射入護城河裡。
數不清的水鬼中箭,變成血淋淋的浮屍,再也不動半寸。
「步弓!牽制敵軍!」
踏踏踏。
奔走往前的數千救國營步弓,怒吼著搭了箭矢,齊齊仰射而去。
風雪的夜空,遮天蔽月的飛矢,交織成一張張的箭網,劃出參差不齊的拋物線,噔噔噔地落到城頭上。
「敬告侯爺,三座浮橋已經搭成。」一個水鬼的小都尉剛說完,便被城頭落下的飛矢,扎碎了腦袋。
袁陶眼神一澀,顧不得半分,伸手遙指前方。
「以盾陣為先,雲梯在後,攻占長陽西門!先登者,賞萬金,封千戶將!」
「吼!」
城頭上,終於有將軍趕來,乍看了一眼戰況,便驚得無以復加。
「準備檑木!」
……
長陽城內,離著西門不過二里之遙,算了時間,徐牧冷冷抬起長劍。
在他的身後,不到六千人的斷頭軍,皆是面色蕭殺,紛紛握緊了手裡的武器。
「列位袍澤,請同舉手裡戰刀,莫要相忘,這一輪,我等乃是救國的天軍!」
「殺——」
「吼!」
浩浩蕩蕩的五千多人,即便滿身鮮血,也悍勇不屈,怒吼著朝西門的守軍撲去。
西城門下,數千人的營兵,聽著漫天的腳步聲,驚得急忙轉身,將長戟轉向了五千餘的斷頭軍。
司虎一馬當先,一手舉著搶來的巨盾,一手掄著雙刃斧,殺得周圍都是斷肢橫飛。
城頭上的那位守將,見著後方又有人沖陣,臉色已然是徹底發白,想不通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居然被人兩相夾攻了。
「護、護住城門!切不能讓反賊破城!」
「列圓字陣!」城門後的一個都尉,驚得聲音發顫。
退無可退的守軍們,難得爆發了一輪,揮著手裡的長戟,迅速列好了陣型。將上百個衝到近前的斷頭軍,用長戟戳成了血人。
即便是司虎,也被戳了三四下,吃痛地連連怒吼。
圓字陣中,小都尉鬆了口氣,叫囂地看著徐牧,「賊將,若有膽,便來闖陣!」
徐牧冷冷一笑。
「斷頭軍聽令,撲殺城牆上的狗軍!」
聽著徐牧的話,斷頭軍們紛紛轉了方向,撲上了城牆,往那些城頭守軍殺去。
先前的城頭守將,還在指揮滾檑木,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一刀削了腦袋。
得手的那位胭脂小販,怒吼著拾了人頭,掛在腰上。
這一下,輪到城門下還在列陣的都尉,瞬間目瞪口呆。
「散、散陣!去救城關!」
但終歸是晚了。
第一個先登的救國營小校尉,已經爬著雲梯而上,卻還沒站穩,便被城牆邊上的兩個營兵,用長槍捅了下去。
噔噔。
兩個得手的營兵,同樣難逃一死,被射來的飛矢扎中了胸膛,也跟著滾下了護城河。
此時,越來越多的救國營,都已經登上了城牆,看了眼戰況,便抬著刀,往城門後的數千營兵,掩殺而去。
嚓嚓嚓。
徐牧抬劍,將一個衝過來的營兵,連著戳了三下。營兵伏屍倒地。
「將軍,大事不好,營兵大軍馳援了。」一個老卒聲音焦急。
徐牧皺眉抬頭,果不其然,發現在蒙蒙的雪色之中,至少有兩三萬人的營兵,瘋狂地行軍而來。
這還沒一個時辰。
「將軍,怎辦。」
「擋!」
若是被敵人援軍成功接防,這一場,算是白忙活了。
「截斷敵人救援!」
數不清的斷頭軍,甚至有不少登牆上來的救國軍,聽見徐牧的話,都怒吼著朝馳援的營兵殺過去。
……
「砍斷吊橋!」數十個抱著大刀的巨漢,跑過浮橋後,紛紛舉起手裡的刀,往鐵索怒吼著劈砍。
火星子在雪夜中,顯得越發清晰可見。
鐺鐺鐺。
第一根吊橋的鐵索,不多時,便被從中砍斷。
此時,城頭上的守軍,已然是自顧不暇,又無捨生忘死之志,哪裡還敢推檑木,紛紛往城牆下逃去。
喀。
袁陶連著崩了三四拳,將最後一根鐵索打斷。
等吊橋「轟隆」一聲摔下,早有沖城大車,被上百個士卒推著,推過了護城橋,撞向了西門的兩扇鐵門。
咚!咚!
巨大的撞擊聲,驚得在鐵門另一端的數千守軍,止不住地胸口發涼。
「殺!」
徐牧帶著身後的人,撲向馳援來的營兵。
……
陳廬蹲坐在不遠處的一間瓦頂上,面色間滿是清冷。被踏碎的瓦屋裡,隱約有百姓在哭。
「閉嘴,再哭殺你全家。」
他伸手摸入懷裡,取出三柄飛刀,死死盯著徐牧的方向。
二息之後,三柄飛刀如流星般擲出。
鐺。
只可惜,半途被人打落。
陳廬怔了怔,抬頭往前看。在看見一襲銀甲人影之時,滿臉儘是不可思議。
「袁雙拳!你個病癆鬼,怎的又活了!」
袁陶不答,僅閉了閉眼,銀色的人影滑過雪道,登了瓦頂,便出拳往前崩去。
嘭。
虎頭雙鞭被震得發出錚音,陳天王整個身子,踉踉蹌蹌地往後倒退。
「都是這樣,我、我打個卵!」
一個鷂子翻身,陳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袁陶轉身躍下了瓦頂,聽見屋子裡的哭聲,沉默了下,掏出一枚金餅,扔入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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