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請主公入蜀州

  雪地之上,司虎爆吼的聲音,連連響起。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幾十騎的黑影,趁著司虎無法顧及,狡詐地揮著長刀,冷冷劈砍而下,不時迸濺出一道道的血珠。

  騎馬還未到,遠遠的,徐牧便看得睚眥欲裂。

  「衛豐,把這些打莊的狗崽子,全給我砍了!」

  聽見徐牧的話,衛豐也登時面色狂怒,揮舞著手裡的長刀,帶著後頭的數百騎,顧不得林深路窄,不要命地掩殺而來。

  「虎哥兒,接刀!」

  司虎惱怒地一巴掌扇去,扇趴了一騎人影,隨後才回身接了劈馬刀,披著滿身的血跡,朝隱在角落裡的斷丑衝去。

  斷丑雙目鼓起,急急握緊手裡的雙刃斧。在內城成名十三載,實話說,他看不透面前巨漢的路子。

  按常理來說,即便是其他的五大高手,也沒可能扛得下幾十騎的風雪廝殺,最好的結果也會敗退遁逃。但面前的巨漢,這他娘的不僅扛住了,這會還活蹦亂跳地抱著刀,朝他殺來。

  「你再說一遍,你叫個甚。」

  「斷姓,單字丑,人稱斷斧。」斷丑咬著牙,「村漢,告訴我,你叫個甚。」

  「我叫斷你個頭!」

  斷醜臉色登時漲紅,拖著雙刃斧,剛想著殺一輪立威,然後想辦法遁逃。

  卻不料,面前巨漢的動作太快,眨眼間,便掄著刀劈到了眼前。

  鐺。

  黑夜中,有粒粒火星跳動。

  抬起斧頭的斷丑,一時只覺得雙手發沉,憋得咳出兩聲。

  「生得也是大個,比我還高,但你有個甚用。這般軟綿綿的力氣,你披件紅袍,入清館做花娘可好?」

  「住口!」斷丑勃然大怒,盪開劈馬刀後,單手旋了一輪雙刃斧,往司虎的腹部橫斬。

  劈馬刀回了刀身,緊緊擋在雙刃斧面前。

  「你便講,你的力氣有多大!」司虎鼓著眼睛,不退不避。

  斷丑冷著眼色不答,雙手的虎口,被反震得裂開了口子。成名一十三載,橫行內城多年,天知道怎麼冒出這麼一個村漢,力氣大得可怕。

  腳步往後一沉,斷丑眯著眼睛回斧,佯裝往前竄逃,雙刃斧倒拖在地,留下一道極深的溝壑。

  司虎跑起身子,剛追了兩步。

  「斷!」

  斷丑驀然回招,巨大的雙刃斧閃著寒光,冷不丁一個倒劈,照著跑來的司虎,當頭劈下。

  寒風中,斷丑興奮地睜圓了眼睛,只以為猝不及防的巨漢,定然要被一斧頭劈斷兩截。

  嘭。

  只眨眼間,半空中的斷丑滿臉目瞪口呆,不可思議地又飛了出去。隱約間,他只看到了那巨漢,不過是匆忙抬起了刀鞘。

  這還講不講道理。

  從地上掙扎著爬起,斷丑怒罵兩聲,立即吹了聲哨子,喚回二三騎的人影,隨即搶了一匹馬,再也顧不得,迅速往官道的方向逃去。

  司虎頂著風雪追了七八里,才怏怏地抱著刀,重新往回走。

  馬蹄湖前。

  斷丑帶來的幾十騎江湖高手,在徐家莊的怒火之下,已然是全軍覆沒。

  徐牧沉默地走前,摘下了一匹死馬上,被梟首的二三人頭。這幾人,是在小路上巡哨的莊人,來不及回莊通告,便被人殺死梟首。

  「東家,這些是誰的人?」

  徐牧搖了搖頭,這內城裡要殺他的人太多。

  「虎哥兒回了。」

  雪道上,司虎抱著劈馬刀,渾身上下成了血人,離得近了,難得瓮聲瓮氣衝著徐牧,撒嬌了句。

  「牧哥兒,我身子疼了。」

  徐牧胸口發澀,急急打了聲哨子。風將軍疾馳往前,繼而曲下馬膝,將司虎馱到了馬背,往莊子裡緩緩奔去。

  ……

  「那人便是斷斧?」

  「斷姓,全名斷丑。」

  「確實生得丑,給小爺八天時間,練了絕世武功——」

  一個搓鼻涕的娃兒,被自家娘親揪著手臂,拖下了樓台。

  諸葛范興奮地轉頭大喊。

  「小狗福他娘,莊子北面的枯枝結實些,別抽屁股,抽小腿兒,先抽了腿他便跑不了。」

  徐牧面露無語。

  諸葛范咳了聲,重新坐了下來。

  「無錯,便是叫斷斧,奸相的人。小子,你攤上大事了。」

  徐牧皺住眉頭。

  因為袁陶的關係,他現在相當於浮出了水面,而且,最近的那兩位侯爺,正碰著頭準備要定江山。

  可想而知了。

  「小子,該想法子了。」

  徐牧點點頭,猶豫了會,轉身往樓台下走去。繞過幾間木屋,直至走到最里的一間,徐牧才叩了門,隨即緩緩推開。

  屋子裡,賈周正伏在木桌上,認真地記著帳冊。看到徐牧入屋,才緩緩放下了毛筆,擱在硯台上。

  「主公。」他站起來,認真地抬手長揖。

  「文龍先生,請回座。」

  沉了口氣,徐牧正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倒了杯熱茶。

  「主公,莫非是今夜打莊的事情。」

  「文龍先生也知道?」徐牧怔了怔,他原先還以為,賈周大抵是早睡了。

  「聽見了殺聲,但知曉莊子應當無礙,我便不出去了。」

  「今夜來的,是朝堂上那位奸相的人。」

  賈周微微一頓,指頭敲在木桌上,許久,才微微抬起了臉龐。

  「主公想怎麼選。繼續留在內城釀酒,或是離開內城,去搏一回大勢。」

  徐牧神情沉默。

  從邊關到湯江城,從湯江城到馬蹄湖,好不容易才安穩了些日子。

  「我還是先前那句話,請主公入蜀州。」賈周面色平穩,「大紀風雨飄搖,並非是主公的錯。主公也無必要,繼續逗留內城。」

  「八千人的虎符,一千人的私兵公證,沿途收攏流民,我只粗粗一算,入蜀州之時,可有一萬五左右的兵馬。」

  「兵馬不多,但足夠讓主公取一處安身之地,積糧鑄器,徵募兵丁,坐觀天下風雲,一朝出蜀,逐鹿三十州。」

  「主公,大紀朝要塌了。」

  徐牧何嘗不知道,守著一個馬蹄湖小莊子,意義並不大。遙想當年,他從四通路小馬場起家,顛沛流離,靠著殺榜,才有了這麼一塊地。

  在那會,入馬蹄湖的莊人,即便是有黑夫這些棍夫加入,也不過是幾十人。

  「文龍先生,可有入蜀州的策略。另外,蜀州王想必不會讓外軍入蜀。」

  蜀州,涼州,以及東北面的燕州,並不完全受大紀支配,說到底,更像是附庸之國。

  莫名的,徐牧突然想起了劉武,那位從蜀州來的熱心腸馬販。

  「主公錯了。」賈周微微一笑,「如今的蜀州四分五裂,單單蜀州王都有三個。」

  「我覺著,這正好是主公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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