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跟我回邊關,打狄狗!

  如常四郎所言,一段時間之後,從河州逃難來內城的百姓,越來越多。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即便如馬蹄湖這樣的地方,偶爾也會有零散的幾個逃難百姓,跪在莊子之前,嚎啕著大哭,請求徐牧收留。

  在確認了牙牌身份之後,徐牧不會諸多為難,留下人來,也算做了一輪好事。

  「河州未破,但趙將軍已經徵召民夫守城,我們這些百姓哪裡會打仗,崩石和箭雨一落,便嚇得不敢動。死了的人,堆滿了南城後面的亂葬崗。」

  說話的逃難百姓,一時痛上心頭,暈在了沙地上。徐牧皺著眉頭,讓陳盛把人送入莊子裡,準備一份吃食。

  遙想到喜娘那幫子的莊人,尚且還留在河州城外的荒村,徐牧不免一陣擔心。

  實則在心底,他已經動了去邊關的打算。

  但在去之前,他必須安頓好整個莊子。至於常四郎說什麼會幫著照看,或許不是假話,只是若遭逢什麼變故,自顧不暇的時候,徐家莊便是棄子了。

  「東家,來了。」弓狗坐在塔樓上,語氣沉沉。

  徐牧眯起眼睛,抬起眼睛,看著馬蹄湖外的野林子裡,三兩鬼鬼祟祟的人影。

  「陳盛,可準備好了?」

  「好了的。」

  「去辦吧。」

  陳盛點點頭,喚來三四個莊人,穩穩走入屋子裡,不多時,便每人抱了一個古樸的木箱,小心地往後山方向走去。

  多走幾步,陳盛似是拐了一下腿,猛然間抱著的木箱,一下子落地,發出沉沉的「嚓嚓」聲。

  刺耳且清晰。

  不出徐牧所料,原本藏匿在野林子裡的三兩人影,只消一陣,便立即鬼鬼祟祟地往路道跑去,取了馬,朝著官道的方向,瘋狂奔襲。

  徐牧靜靜看著,久久,才吐出一口濁氣。

  這一手「露財」,是迫不得已,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渭城官坊的那幫子人,天天在找著馬蹄湖老匪的暗樁,但到了現今,似乎還沒有什麼線索。

  沒辦法,他只能提供線索了。只求這一輪的事情早些過去,免得他離開馬蹄湖之後,會鬧出什麼禍根。

  ……

  約在大半日之後,十幾騎的官差,終於聞風而來。為首的,便是那位老吏和胖官頭錢木。

  待官差們近了,徐牧還能看見故人田松,滿臉委頓地跟在最後,並未是騎馬,而是騎著一頭病騾子,身上帶著的,也只不過半截哨棍。

  「徐東家。」老吏下了馬,嘴角露出冷笑。

  在他的身後,跟著幾個按刀的官差,也儘是一臉的倨傲。

  「官爺這是何意。」徐牧皺住眉頭。

  「何意?好大膽的小東家,居然敢窩藏贓銀!你的事兒,已經被人捅了!」

  老吏顯得怒不可遏,幾口的財寶箱,那得多少銀子。除了獻給上頭的,他們這幫子的人,至少能留下一小半。

  差一些,便與富貴錯身了。

  「官爺,我還是不明白。」徐牧淡笑開口。這一出事情,若是不解決,始終是個隱患。

  「莫要嘴硬!」胖官頭走近,作勢要抬起刀鞘。當發現徐牧身邊,站著那位鐵塔巨漢之時,心底一驚,嚇得急忙回了動作。

  他才忽然想起來,面前這幫人,可是殺榜剿匪的。

  「你……窩藏贓銀,罪證確鑿。」老吏咽了口唾液,「自然,凡事都講究人贓並獲,且讓開一些,我等入莊去尋。」

  「尋不到呢。」

  「官家做事,還要問你不成!」

  司虎惱怒地抱了劈馬刀,連著後面的陳盛二三十人,也冷著臉圍過來。

  「作、作甚,要作甚!」胖官頭驚得不斷後退。

  「我等是官家!」

  徐牧微微一笑,大手一揚,圍過來的莊人們,都不岔地讓出一條路。

  「我等是官家人!」胖官頭又重複了一次,才帶著十幾個面色不安的官差,往莊子裡走去。

  如他們,都聽過徐牧殺榜的事情,三十個老匪,可是差不多殺了個乾淨。

  這樣的人,可不是什麼良民。若是良民百姓,見著有官家人,早就獻茶獻禮了。

  「陳盛,搬張椅子給官爺。」

  胖官頭帶人去尋贓銀,留下了老吏,另有兩個官差,而滿臉傷痕的田松,正是其中之一。

  「莫要討好!」老吏冷笑兩聲,「找出了贓銀,你的罪責逃不脫。」

  「若是一場污衊,渭城的筆頭吏就要換人了。」

  徐牧懶散地應了一句。

  他總是想活著,平安喜樂地活著,偏偏很多人想把他踩死。

  他只能反抗了,順帶著把事情都解決。

  「官頭,發現了!」這時,一聲歡喜的呼喊響起。

  十幾個官差,包括莊前的老吏,都瘋狂地往前跑。

  徐牧平靜地坐著,沒有任何表情。

  那幾口的木箱子,原本便是放在顯眼處,當然,裡頭沒有一粒碎銀,都是撿來的石子兒。

  哐!

  老吏氣得把幾口木箱擲在地上,滿箱子的碎石,一下子滾了出來。

  時至黃昏。

  不僅是莊子地窖,樹林,甚至是後山的每一處角落,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依然沒有任何線索。

  「陳盛,去點幾個火把,讓官爺們看清一些。」

  陳盛果真往後跑,不多時便舉了幾個火把,憤憤走來。

  老吏並未來接,映著火把的亮堂,老臉之上,儘是不甘的神色。

  「官家,不如今日入莊休息,明日再尋一輪。」

  「收隊!」

  老吏滿臉氣怒,又無可奈何,知道再尋下去,定然也不會再有發現。

  連招呼也沒打,匆匆讓胖官頭帶著人,便往渭城回趕。

  田松落在最後,趁著無人注意,對徐牧抱了個拳。可當他再度轉身,才發現自個的病騾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癱倒在地,滿口白沫了。

  「殺千刀的,自個跑回去!」胖官頭揚起馬鞭,往田松抽了兩下,便不管不顧地帶人奔襲而去。

  夜色之下,田松頓了好一會,才狼狽地拾起半截哨棍,沿著延伸的小路,要往外走。

  「田兄,騾子是我讓人毒的。」徐牧嘆了口氣。

  田松停下腳步,回過了頭。

  「莫回官坊了。」

  「徐坊主……我無處可回了。」

  「有的。跟我回邊關,做一輪吊卵的好漢。」

  「徐坊主要回邊關?回邊關作甚?」

  「打狄狗。」徐牧語氣沉沉。

  在他的身後,司虎陳盛等人,也皆是一臉的蕭殺之相。

  夜風吹過,抱著哨棍的田松,一下子哭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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