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城的城頭上,徐牧和晁義,晏雍,蘇塵,以及今日剛轉醒的陳盛,五人一起垂頭,看著下方的調兵遣將。連著攻城的輜重,也不斷往前線推過來。
「當真如主公之計……北渝人要攻城了。」
聽著晁義的話,徐牧並未有任何得逞的歡喜。他深知,常勝不是個簡單的人,所以不會簡簡單單的中計。他原先還以為,至少要磨個四五日才會攻城,哪裡會想,才隔日,北渝人便在著手準備了。
「盛哥兒,還能戰否?」
「自然能。」陳盛豪爽大笑,臉龐間明顯還有蒼白之色。正是擔心北渝攻城,他才急忙上了城頭請戰。
徐牧猶豫了下,知道陳盛的想法,點點頭開口。
「既如此,盛哥兒便帶著五千人,守西門。蘇塵,你可作為副將,幫助城守。」
陳盛和蘇塵齊齊抱拳。
威武城只有三座城門,東門,西門,以及最大的北門。按道理講,西門地勢傾斜,不大可能會成為主攻之地。
「晁義,你領八千人,守東門。」
「晏雍領一萬人,守北門。」
徐牧頓了頓,繼續開口,「本王自帶兩萬人,坐鎮城下,隨時機動策應。這一次,我西蜀便以威武城作為巨盾,先擋住北渝人的強攻,再尋機會反剿!我徐牧問列位,可敢與北渝一戰!」
城頭上,數條西蜀大漢忽而大笑。
「主公可放心,我等願與北渝死戰!」
……
「我打算出軍。」大宛關城頭的木輪車上,東方敬舉目望天。
「軍師要親自帶軍出城?」在旁的陳忠急問。
「確是。」東方敬點頭,「莫
忘,大宛關的前方,還有一個申屠冠。先前不動,雖有考慮的因素,但我已經在著手布局,希望這一次,能陣斬北渝申屠冠,壯我西蜀士氣。」
「軍師要帶多少人?我若無猜錯……申屠將軍那邊的兵力,不下萬之數。」
「共四萬。」東方敬呼了口氣。
陳忠驚了驚,「軍師,如此一來的話……大宛關城內,可不剩什麼人了,至多是樊魯帶來的新軍,還有一些郡兵老卒。」
頓了頓,陳忠咬了咬牙,「不過,既然軍師已經決定,某陳忠就算粉身碎骨——」
「陳忠,你與我一起帶軍出城。」
話沒說完的陳忠,聽著東方敬的話,整個人一時間怔住。他要是和東方敬一起出城,作為西蜀屏障的大宛關,可就沒有大將鎮守了。
當然,趕來的樊魯或許能守,還有傷愈的魏小五這些後輩……但不管如何,終歸是有些不能放心。
「聽我說。」東方敬臉色認真,「大宛關外不遠,申屠冠肯定會盯著我。如此一來,便露了一個破綻。借著這個破綻,說不得,能一舉擊敗申屠冠,迅速趕往前線。」
「再退一步講,申屠冠開春之戰,被我誘入大宛關,差點圍殺。我講句不好聽的,哪怕大宛關把城門大開,以申屠冠現在的謹慎,說不得也要番的打探情報,擔心是我的誘計。」
陳忠的臉色,頓時亮了起來。
「既如此,我願隨軍師出城。」
東方敬點頭後,眉目間卻依然憂心忡忡。
「近段時日,在蜀州丞令李桃病故後,江南一帶,似是發生了不少事情。」
「軍師,是何事情?」
「有賊黨在陵州起事,聲稱是左師仁的部將。你也知,在東陵滅亡後,江南一帶,百姓都差不多歸心了。偏這時候,李桃新喪,便發生了禍事。其中,陵州境內的一處糧倉地,又無端起了大火。江岸方向,又冒出水賊,攔截過往的江船商船。」
東方敬皺住眉頭。
按道理講,這時候作為水師都督的苗通,該帶著浩浩水師剿滅水賊,但實際上,苗通已經在海上了。
他甚至懷疑,這或有可能,和北渝某個計劃有瓜葛。
「軍師放心,都是小賊罷了,很快便會被肅清。」陳忠安慰道。
東方敬沉默了下,再度點了點頭。
「以戰事為重,陳忠,你我先準備出城事宜。」
「願隨軍師。」
大宛關外,如東方敬所言。
約莫二百里之處,申屠冠已經在各處隘口,都布置了暗哨人手。甚至說,他還為此修建了幾座犄角城寨,準備死擋住西蜀出城的援軍。
當然,若是能埋伏成功,肯定再好不過。只可惜那位妖智的跛人,不大可能會掉入圈套。
立在城寨外的旌旗下,申屠冠半眯眼睛,冷靜看著前方的夜色。他和那位跛人,打的硬仗也不少了,最兇險的一次,他險些被誘入大宛關內,險些被蜀人圍殺。
不過,既領了小軍師之命,哪怕使盡法子,他都要將出城的跛人援軍,死死堵在這裡。
「傳令,再增
派斥候,留意大宛關一帶的蜀人動向。」申屠冠冷冷轉身。
「諸君當知,大戰要起了!」
……
「黃將軍可知,大戰要起了。」在河北紀江的夜風中,鄭布轉過身,滿是諂媚之色。
面前的這位,可是北渝的新貴。老世家那邊,甚至讓他行拉攏之舉。
黃之舟笑了笑,「不瞞鄭兄,我真想快些殺入戰場,領著我北路大軍,幫我北渝攻入成都,一雪前恥。當然,還有小軍師心心念念的《清平錄》下冊,我可得幫他取回來。」
「哈哈,黃將軍文韜武略,會有機會的。」
黃之舟回了頭,目光忽然濁濁地看著鄭布。這狼眸一般的凌厲,讓鄭布沒由來地心頭一跳。
「先前有斥候回報,已經發現了西蜀殘軍的動向。我打算起大軍,準備攻入山中。對了鄭將軍,可願隨我一道,立下此功?」
聞言的鄭布臉色大喜,要是能立下大功,說不得便能恢復將職。
「這是自然啊,我與黃將軍一見如故,自然要幫著出計殺敵!」
「甚好。」
黃之舟淡淡一笑,垂下的手,不經意地按住了腰間的長刀。他很明白,除開先前的三萬北路軍,後面並進來的兩萬士卒,實際上,都是鄭布先前的營軍。
當然,這都是老世家們慣用的手段了。
但這後來的兩萬人,於他而言,並非是自家兄弟。不是兄弟,那便只能是敵人了。
黃之舟的身後不遠,近十個北路軍裨將,也都在夜風中,緊緊按住了刀,冷冷昂起了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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