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弓可回了?」
「主公,未見回關。」
徐牧揮了揮手,讓傳信的斥候離開。
雖然大宛關外,已經聚了不少的北渝大軍,但他相信,真探查到情報的話,以弓狗的本事,亦有辦法回關。
這二三日的時間,北渝雖說是叩關,但實際上,並非大肆攻城,頂多是燕州弓騎,不時會來侵擾之波。
而且還有一點,因為先前沈沖的關係,這一次常勝用的出師名義,稱「討伐無道之蜀」。
不得不說,這副模樣,確實有些殺西蜀的士氣。
「常勝還未露面,這是我最擔心的地方。」東方敬沉著聲音,「按道理講,這種大戰,常勝該督陣三軍的。」
聽著,徐牧也皺起眉頭。
得到的關外情報,並沒有常勝的蹤影,坐鎮的人,是申屠冠和柳沉,帶著北渝的主力大軍,已經到了鯉州境內。
顯而易見,常勝肯定還有後手。
「奇襲麼。」徐牧眯起眼睛。印象中,常勝最喜歡玩這一手的。
「大有可能。但先前,我與主公分析了北渝攻蜀的路線,定北關,以及大宛關,都有重兵把守。」
定北關那邊,如今是柴宗帶著三萬人,防備突襲。
「伯烈,不若我去定北關一趟。」
東方敬想了想,「也可,不過……我建議主公,帶著狗福同去。若戰事不穩,可將狗福留在定北關,與柴宗同守。」
「我正有此意。」
常勝的神出鬼沒,總讓人有些擔心。當然,若是按著東方敬的戰略,守備不出,當能擋住北渝的第一波攻勢。
……
「常勝不見蹤影?」定北關上,聽到這個情報,柴宗皺了皺眉。
在整個西蜀,若是說和常勝最相熟的人,非他莫屬。畢竟在當初,共同面對糧王的時候,兩人像老友一般,相處了許多日子。
可並沒有多久,隨著西蜀與北渝的紛爭,兩人化友為敵。仿佛轉眼之間,那位有些木訥的小書生,一下子成了整個北渝的頂梁之柱。
「柴宗將軍,確是如此,主公傳了口信,過些時日會來定北關一趟,在此之前,請柴將軍小心防範。」
柴宗點頭,「請替我轉告主公,有某柴宗在,定北關定會守住。」
「柴宗將軍之武勇,天下皆知。」
並沒有理會斥候的奉承,柴宗的一顆心,慢慢變得灼熱起來。在很多時候,他都在想著,若是有一日與常勝對陣,該是何等恩怨的場面。
「對了柴憲,關外開荒的苦力,可都入關了?」
副將柴憲,是他的同鄉,又素有戰略,故而得了提拔。
此時,聽到柴宗的話,柴憲急忙抱拳。
「將軍放心,前幾日便入關了,如今被集中放在俘虜營里。」
「小心些。稍後你親自去看一輪,確保沒有問題。」
柴憲再次抱拳。
入關的數千苦力,其中有大部分是逃難的百姓,自願出關開荒,賺取田地。在其中,亦有二三千的北渝降卒,被分開看守,開墾的是最苦寒的荒野荒地。
要知道,先前的時候有近萬的北渝降卒,被打散分往西蜀各處,這二三千,恰好是分到定北關外開荒的。
站在城關上,柴宗呼出一口氣,一雙眼眸子,看著關外的物景。在陸休就義之後,胡人馬匪不成氣候,整個定州已經慢慢恢復了活氣。
只要擋住了北渝人,要不了兩年,定北關外的開荒,便算大功告成了。
領了柴宗的命令,柴憲帶著百餘個親衛,並沒有任何的停頓,直直往俘虜營走去。
不同於那些開荒百姓,對於北渝俘虜的看管,向來是重中之重。
走多幾步之時,卻發現一個校尉,焦急地領著一個老吏走來。那老吏生得臉龐奇怪,整個人顯得有氣無力一般。
柴憲皺了皺眉,起步走去攔住。
「柴將軍,這是并州馬場的楊相馬,今日一早,不知怎的,馬廄里的幾匹戰馬,突然口吐白沫,我聽人說楊相馬途經定州,才急忙請了過來。」
「怎的在俘虜營?」
「楊相馬懷疑,有人在開荒藏了毒薯,偷偷丟給戰馬。只可惜,並無任何發現。」
柴憲看了看面前的相馬師。
老相馬師似是害怕得緊,急忙從懷裡,摸出了呂奉留下的馬符。
柴憲看了看,發現無誤後,才鬆了口氣。
「楊相馬,這俘虜營的事情,以後可直接來尋我,莫要再私入。」
「將軍放心。」
「嗯,楊相馬好走。」
柴憲帶著人,繼續往前走去。只剩下那位楊相馬,沉默地垂下頭,在無人看見的角度,嘴角露出清冷的笑容。
……
「祝子榮,我曰你母,曰你大爹!」
「祝子榮,我和我爹一起!」
大宛關上,司虎和孟霍兩個大嗓門,不斷罵罵咧咧。
這兩日,在大宛關外,除了侵擾,還不時有敵將搦戰。擔心有詐,東方敬並沒有讓人出城。
畢竟再怎麼講,對面的北渝大將,亦不是省油的燈。
莫得辦法,司虎和孟霍兩個,只能在城頭破罵,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見,權當是發泄了一場。
「爹,我罵渴了。」
「我兒,喝口水再罵。」
……
東方敬坐在城頭上,目光一直看著關外。戰情沒有明朗之前,他需要度勢。或許會耗些時間,但誠如那句話,西蜀輸不起。若是他賭輸了,整個西蜀,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場面。
常勝,才是這場伐蜀的關鍵。
……
在鯉州北面,臨近司州一帶的山勢下,常勝帶著的人馬,走得很慢,並沒有任何「軍情如火」的意思。
停了馬車,常勝接過蔣嫻遞來的水袋,喝了兩口後,才沉默揚起了頭,細細觀察著周圍。
他作為北渝軍師的這幾年,想盡了法子,都無法破蜀,逾越跛人這座大山。那麼這一次,便以身入局,化作一枚掛著魚餌的鉤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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