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將軍——」
鯉州北面的大地上,一騎北渝斥候,急急策馬,往胡貫帶領的大軍,奔跑而至。
「稟報將軍,大事不好!前方西蜀的斷後營,已經渡河了!」
「渡河?」胡貫皺了皺眉,「這支斷後營的人馬,是要做甚?若是說奇襲,又怎會渡河離開?應該想辦法,往南面迂迴才對。」
「胡將軍。」旁邊的解瑜露出冷笑,「蜀人渡河,到時候我等只需要三千人,守在河岸的話,便讓這支蜀人有去無回。若是如此,這支斷後營,便無法參與南面的戰事了。」
聽著,胡貫微微露出笑容,「這一次,你說的確有幾分道理。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明白,渡河之舉,意欲何為?」
「拙計爾,想誘我等追擊。」解瑜繼續開口。 .🅆.
「那河子,可有名字?」胡貫抬頭,看著前方的景色,有著一絲擔憂。
「將軍,叫天公河。原先的時候,是鯉州北面一帶的百姓,用來引灌的溪河。」
「不管如何,終歸要過去。若是沒有問題,便按著解瑜將軍說的,留守三千人駐守,擋住這支斷後營的回援。」
說歸說,但在胡貫的心底,總覺得事情不簡單。一路過來,那位斷後營的主將,不管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庸人。也就是說,這一次的渡河,說不定會有其他的後招。
一路想著,帶著本部人馬,胡貫迅速趕到了河邊上。如斥候所報,此時在河的對面,依然可以看到不少的蜀人,正在重新列陣,繼續往北面方向趕。
「將軍切不可上當!」解瑜急忙相勸,「我先前就說,定然是蜀人的詭計,想引誘我等一路追擊。」
胡貫不答,心底疑惑更甚。對於解瑜的話,他至多只
信五分。
作為跟隨蔣蒙的宿將,在江南之時,他見識過西蜀跛人的計謀,西蜀青鳳的計謀,他一直懷疑,事情並不簡單。
「謹慎為上,先莫要返回。」胡貫冷著聲音,「派出一千騎營,循江而上,盯住對面的蜀軍。另外,這道天公河若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也需一起回報。」
命令之下,很快,北渝的一千騎營迅速出發。
騎在馬上的胡貫,目光一時凝沉。他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看著對岸。不知何時,在對岸那邊,蜀人已經越來越少。
「這是要怎的了?」
並未多久,不過一柱香的時間,果然,有北渝斥候迅速回返,將一個讓人驚心的情報,帶了回來。
「胡貫將軍,前方不到十里之處,有一處淺灘子。」
「淺灘子……怪不得了,這果然,是要甩開我等,再從淺灘迂迴南下!解瑜,若真按你說的,在岸邊留守三千人,便是中計了!」胡貫聲音大急。
解瑜聽著,也一時臉色發白。
「將軍,若不然從上方的淺灘,先渡河追擊。」有隨軍裨將開口。
「不妥。」解瑜忽然語氣認真,「蜀人真打算從淺灘迂迴,在那邊,必然會留了伏軍。」
「解瑜將軍,這般短的時辰,能有什麼埋伏。」
解瑜冷笑,「莫要忘了,我等一路急趕,蜀人尚且能出詭計。如今,誰也說不好,那邊究竟有無埋伏。」
「解瑜,你莫要
亂喊。我北人不擅水,莫不是要這裡游過去?」胡貫聲音生氣,只說了一句,再也不理會解瑜,迅速帶著人馬,繞去淺灘方向,打算一路追擊。
安全起見,又怕蜀人會渡河而回,依然留下了三千人在岸邊駐防。
……
「小韓將軍,敵軍會上當嗎?」
「應當會。」小狗福想了想開口。不管放在哪裡,如這樣的渡河,無疑都是拙計。他們這些人,明明是一支配合奇襲的軍隊,卻突然背離了路線。
估摸著,那位追在他們後面的北渝將軍,已經有些發懵了。
「若北渝人發現淺灘,定然會去阻攔的。」
「我知曉。」小狗福並沒有慌張。在剛才的時候,他便在河子裡,藏了一些伏軍,人數雖然不多,但足夠用來搞突襲了。
「莫要忘了,追軍是兩支人馬。」小狗福繼續開口。按著他的猜測,不僅是羊倌,還有申屠冠,都是極其謹慎的人,知悉他在北面迂迴,肯定會派人去盯著。
「小韓將軍,我等現在怎麼做?」
「繞去淺灘子,列陣殺敵。我猜著,那位北渝將軍,定然是不想再分兵了。」
河道淺灘,能過馬,能沒膝而趟,但這些東西,對於北人來說,肯定不如南人熟悉。
「韓將軍,快到淺灘了。」
此時,殺到淺灘的胡貫,看著眼前的景象,臉龐終於湧出了怒意。這些該死的蜀人,特地遊了過去,讓兩軍之間,隔著一條近三丈的河道。
「若是同岸廝殺,蜀人必敗。」解瑜也咬著牙,「胡將軍,若按我的意思,不
作理會,緊守河岸即可。」
「你傻子麼。」胡貫喝罵,「若蜀人從其他的河段渡河,又或者說上面還有淺灘,我該分多少輪的兵馬?解瑜,你是沒看清,下方分了三千人留守。現在,若不然也分個三千?下一個地方,再分三千?老子的手裡,不過萬餘之數,添上兩千的騎兵,你讓我怎麼守?」
解瑜沉默不答。胡貫說到節骨眼上,哪有千日防賊的的道理。
「這西蜀斷後營,尚有萬人大軍,若置之不顧,日後回了營帳,如何對羊倌軍師交代。」胡貫眯著眼睛,「固然,不能涉險渡河,以免遭了半渡之擊。我等先假裝分兵駐防,蜀人無計可施之下,必然會繞去河道的其他地方,只要蜀人一動,離得遠了,我等便從淺灘這裡,躍馬渡河。」
「胡將軍妙計。」
胡貫並未歡喜,抬起的臉龐,依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遺漏什麼。
……
「軍師,胡貫快馬送來的情報。」
羊倌坐在高地上,皺住眉頭,將密信緩緩打開,待看清楚內容之後,露出了擔憂之色。
信里說,那支蜀卒渡河而去,胡貫已經帶兵追擊云云。
「並不是背離路線,是在醞釀重重一擊。」羊倌合起密信,眉頭更皺。
前方的戰場,雖然有小規模的廝殺。但那位西蜀王,並不打算動用大軍交戰,列成了守陣。乍看之下,似在等著什麼。
「他在等什麼。」羊倌半眯眼睛,「我和申屠將軍,在等著常勝小軍師。徐蜀王,真是在等著那支斷後營不成?還有跛人東方敬,似是計謀不出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