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這枚小石子,名叫韓幸

  聽到後方的情報,不同於申屠冠,尉遲定的一張臉,怒意不斷湧上。【Google搜索】特別是知曉,自家的智囊解瑜,連輸了好幾場。

  並非是生弟弟的氣,而是那些該死的蜀人,詭計多端,無比狡猾。河北五良啊,還未揚名天下,卻隱約間淪為了笑柄。

  申屠冠的意思,是讓他退守,護住中軍兩翼。

  尉遲定咬了咬牙,雖有不甘,還沒能打敗對面的狼族蜀將。但局勢不對,只能在暫時回撤。

  「當有一日,吾尉遲定,定要帶著北渝大軍,殺入成都。」冷哼一聲,再無絲毫猶豫,尉遲定迅速帶著人馬,退守而去。

  在對面另一邊,晁義皺了皺眉,面龐上沒有太多的意外。小軍師的意思,是讓他伺機而動,準備包抄入陣的北渝軍。無奈的是,申屠冠的北渝軍,並沒有入陣。而且,剛才的尉遲定,也並未舉軍來攻,只算得幾場小規模的拼殺。

  「戰事越來越亂,不知小軍師,能否留下申屠冠。」

  ……

  「極難。」東方敬仰起頭,聲音沉沉,「先有蔣蒙的事情,要想申屠冠中計,已經不容易了。」

  哪怕是斗陣,申屠冠都穩守中軍,麾下的人馬,也沒有被誘入八門鎖陣。一個舉世名將,要想一擊而殺,艱難重重。

  「軍師,現在怎麼辦?主公那邊,已經快到了,北渝人也開始再撤陣。若不然,趁此北渝人撤陣的機會,我等衝殺一輪。」

  東方敬搖頭。

  「陣法之說,哪怕是我,亦比不上申屠冠。如此開闊的地勢,更讓他如魚得水。他敢撤陣,那也就意味著,是有了完全之策。如這般性子謹慎的人,不大會使詐而退。我等此時若攻,便會入了反剿。」

  「軍師,若不攻,主公那邊……要如何配合。」

  「我與主公心意相通。若按我的建議,我希望這一輪,莫要作夾擊之舉。」

  「軍師,這是為何?」

  「申屠冠,明顯還有後手。另外,你有無發現,這一場你來我往的戰事中,常勝很少露面。譬如這一次,都只派了羊倌過來。」東方敬沉著聲音,「對於常勝,我向來是不放心的。如他這種人,不會有什麼懈戰之心。只要還剩下一口氣,他都會想方設法的,幫北渝一統江山。」

  旁邊的諸將,都聽得頭頭是道。

  「眼下,並沒有夾擊的因素。再者,我並不能造出這種因素。此番申屠冠的古陣法,算是大開眼界了。」

  「軍師,主公那邊可快要到了……」

  「放心吧,主公見著我沒有動,當會明白一切。不過,雖然圍不住申屠冠,但其他的人,說不得能取來一場大勝。」

  「莫不是尉遲定?」

  「正是。」東方敬面容沉穩。申屠冠這條大魚無法吃下,必然是可惜的。但不管如何,終歸要換個方向,鼓舞一場開春大勝。

  「將我的密信,送去給晁義將軍。」東方敬伸出手,將一封早寫好的密信,遞到了一個心腹手裡。

  ……

  「申屠將軍,我等眼下在撤陣。但蜀人那邊,並沒有任何動作。」

  裨將的話,讓站在高地的申屠冠,一時間有些沉默。兩隻螳螂兩隻蟬,按著他的意思,北渝要做收刀的螳螂,是要捕一隻大蟬的。但現在,跛人似乎是……放棄了夾擊之勢。

  徐蜀王明明都回師了,乍看之下多好的機會,但跛人穩坐本陣,沒有絲毫的上當。

  並未回話,申屠冠沉默地轉過了頭,繼續看著下方。實際上,他的手裡,還捏著一個信卷。這份密信,是從北渝本陣送過來的。在信里,小軍師常勝,說了一輪極好的想法。

  但現在……

  申屠冠亦有些不甘。打了許久,北渝似乎一直都是敗勢,並未有任何的起色。哪怕是他,在鯉州這般的開闊地勢,用引以為傲的古陣,依然沒能從跛人身上,取得一絲的勝利。

  皺著眉,想了好一會,申屠冠才沉沉吁出一口氣。徐蜀王的人馬就要到了,而跛人這副不動如山的模樣,在他看來,才是最可怕的。

  ……

  此時,在回師的路上,騎著馬的徐牧,在聽說了前方情報之後,一時有些無奈。到了這時候,東方敬沒有出軍配合夾擊,那也就是說,這其中極可能會有變動。

  「主公,準備到了!」

  「知曉了。」徐牧點點頭。東方敬約莫是猜到了什麼,按兵不動,似是在告訴他,夾擊之事,並不可取,說不得,會陷入新一輪的消耗危機。

  「你的意思是,東方軍師沒動,但晁義那邊的蜀騎,開始動了?」

  「正是。」

  徐牧笑了笑,「若是如此,我已經明白了。」

  他和東方敬的默契,自不用說。這長開春大戰的意義,是不管西蜀還是北渝,都要想方設法的,搶下一個先機。

  更認真地說,打到了現在,西蜀並不吃虧。反而是北渝,戰死的士卒,以及被俘虜的戰馬,要多上不少。

  「逍遙,選幾個俠兒,替我傳一句話,給後面的韓幸將軍。便說,我徐牧想讓他做一隻小黃雀。」

  「主公,這是什麼意思……」

  「去傳吧,他會明白的。」

  局勢已經很明朗了,估摸著短時之內,不管是西蜀還是北渝,東方敬或是申屠冠,甚至是羊倌,都在尋找破敵的機會。另外,常勝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這鯉州的開闊地勢,藏不住士卒,又適合騎戰。而且到了現在,申屠冠得知消息後,已經生出了反剿的心思。

  種種的因素,使戰事更加撲朔迷離。

  東方敬按兵不動,約莫是在告訴他,在這種局勢之下,以不變應萬變,方是最穩妥的辦法。和北渝不一樣,西蜀可以輸,但絕不能慘敗。底蘊薄弱,一場慘敗,極可能便將西蜀的老底子掀翻。

  想了想,徐牧忽然半蹲下來,拾了一根枯枝,畫了一道直線,在直線上,放了四枚的石子。

  黑白相間,同色相隔。

  沉默下,徐牧隨即又拾了一顆大石子,放在直線的最後。而他的手裡,還有一枚小石子,猶豫著不知落到何處。

  大石子是常勝。而這枚手裡的小石子,叫韓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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