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中,常勝的衣袍被吹得「呼呼」作響。◆𝐆𝐨𝐨𝐠𝐥𝐞搜索𝐬𝐭𝐨𝟓𝟐𝟎.𝐜𝐨𝐦◆
布下的局,一直按著他的想法來走,雖然有冒險的因素,但不管怎麼說,終歸走到了這一步。
但,作為北渝的首席軍師,他考慮的東西,並不僅在表面之像。譬如說,那位西蜀的跛人,太安靜了,便像個局外人一般,安安靜靜地待在城關上。
常勝沉下目光,並未有太多的猶豫。
他是個認真的人,便如讀書之時,在學堂里寫語論,他總是向老仲德交出兩份,一份為表象之談,另一份則是暗中之補。
他重拾了這個習慣。
西蜀的跛人,於他而言,太過於高不可攀了。既然無法一鼓作氣地翻越,那麼,便小心攀登吧。
收回思緒,常勝抬起了頭。
在他的前方,戰事還在膠著廝殺,不管是本陣的北渝士卒,還是蜀人,二者殺得難解難分。兩軍大陣,遠遠沒有分出勝負。
哪怕在戰場邊緣的雙方騎營,還有斗將和各自衝鋒的鑿穿,不時有人墜馬而亡。
「閻辟,讓後營射出鳴鏑箭。以此為號,引第二陣奇軍出征。」
「小軍師,會不會太早……」
「不會,跛人的性子,徐蜀王的性子,肯定要留著一支後軍來防備。所以,這第二支奇軍的作用,是要保證申屠冠的人馬,能順利叩開城關。如今,當是最好的時機了。」
西蜀本陣。
著甲的徐牧,抬頭遠眺前方。
如他所想,這一波城關外的戰爭,並未分出勝負,北渝西蜀二者,都陷入了膠著的廝殺中。
「主公,那是什麼!」
只等徐牧繼續抬起目光,在北渝的後陣中,一大片如同火矢的箭網,帶著一聲聲混
淆的刺耳破空音,忽然響徹了夜空。
「鳴鏑矢。」徐牧面龐凝重。
相當於信號箭,但信號更准,鳴鏑的響聲傳得更遠。
「常勝還有後手,說不得要衝殺我西蜀大陣。」小狗福同樣皺眉。
「不會,戰事如此膠著,我西蜀本陣,兩側的騎營尚在,且士氣高漲……不好,是大宛關!」徐牧聲音大驚。
「主公——」恰在這時,一員騎馬的裨將急急而回,「主公,大事不好,北渝人的後陣,殺出了兩支騎軍!」
「什麼騎……」
「握弓帶刀,清一色的黑札甲!」
「燕州弓騎!」
徐牧咬了咬牙,「同樣以信號箭,通知埋伏的晁義,不惜一切,擋住弓騎的衝鋒。若無猜錯,這兩翼的弓騎,是要奔襲大宛關的。」
……
此時的大宛關下,夜色中,一支浩浩的北渝奇襲大軍,已經兵臨城下。
在火光的映照中,作為領軍大將的申屠冠,面無表情地抬起了頭,看著面前的雄關。
放在去年,他是還是這座雄關的鎮守大將。可恨被那跛人,用計奇襲奪走。
「申屠將軍,城關外的前線,不出所料,在小軍師的布置下,戰事膠著,並未分出勝負。」
「時機正好。」申屠冠呼了口氣,「通告全軍,即刻開始,奇襲大宛關!」
「將軍,隨軍的輜重還沒到……」
「既是奇襲,便要搶下這一輪的時間
,以繩鉤法先行登關。稍後,我會組織後軍,以攻城輜重叩開城門。你瞧著,如今的大宛關後,已經亂成了一團,小軍師埋下的暗子,若無猜錯,必然是成功了。」
「此一番,吾申屠冠誓要破開大宛關,一雪前恥!」
「傳令全軍,準備攻城!」
大宛關上,東方敬居高臨下,沉默地看著城關外的奇襲敵軍。
在剛才的時候,前線傳回來的情報,並不太好。
常勝的手裡,還握著兩萬的弓騎,此時,這兩萬的弓騎得了信號,準備繞開大陣,朝大宛關奔襲而來。
如此,他不得不動用晁義的人馬,要知道,晁義的這支伏騎,進可分割戰場,包抄北渝軍的後路,退可拱衛大宛關,配合城關,困殺申屠冠的奇軍。
但現在,常勝明顯是搏對了,自家主公那邊,已經提早調動了這支伏騎,加入戰場。
先前的情報,他還特地留意了這支北渝弓騎的所在,情報上,尚還在河北一帶操練,現在看來,分明是常勝故意而為,實則暗中調來了前線。
「軍師,敵軍要攻關了。」
「無礙。」東方敬收回思緒,依然冷靜無比。他敢布下這個局,那麼,很多的因素都會考慮其中。
西蜀兵力不盛,不如北渝,確是無法更改的事實。但若是能運用得好,一樣會讓整座大宛關,固若金湯。
「傳令陳忠,先以守堅為主,莫要多想。」
只說完,東方敬微微閉目,重新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耳畔邊,不時還傳來攻守的廝殺聲。
……
「燒,燒啊!」大宛關的後
城外,聚起來的數千北渝將士,在蔣嫻的帶領下,不斷作著內應之事。從東頭燒到西頭,又從西頭跑回了東頭,一路引起騷亂,蠱惑百姓沖關。
但這一切,讓蔣嫻隱隱有些不安。
她只覺得,跛人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那些追殺他們的蜀卒,似是總是點到即止,任由他們這些人,在不斷放火。
「李路,你是否覺得……事情太順了——」
蔣嫻的聲音還沒說完,只等回過頭,忽然之間,又看見了一支追來的蜀騎。
她面色發冷,故技重施,準備帶著人又要退回林子,避開追擊。不料,卻在這時,幾個斥候急急從後趕來。
「蔣將軍,大事不好,不知何時……蜀人迂迴到了我等的後方,堵住了我等的退路。」
「你講什麼!」蔣嫻睜大眼睛。她已經很小心,先前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蜀人的迂迴之軍。
難道說……
「梅娘,這幾日可好。」只等蔣嫻有些慌神之際,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蔣嫻大驚失色,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一位英姿颯爽的姑娘,披著袍甲握著劍,正騎在馬上,冷冷地盯著她。
「梅娘好手段啊,餵的毒藥,讓本姑娘的嘴兒都爛了,這二三日都只敢喝稀的。」
「你沒咽。」
「可不敢死,還要殺梅娘呢。」上官燕冷冷抽劍。
「嬸嬸易容的手段,也了不得。」蔣嫻冷下了臉,也抽出了長劍。無疑,現在他們這一支北渝的內應軍,說不得,已經徹底陷入了蜀人的包圍。
「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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