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快講啊。【,無錯章節閱讀】」嚴唐急道。和徐牧打過不少交道,他深知這位蜀王的脾氣。
「三、三個月前,蜀王尚在西域,我心情不好,帶著幾個護衛,在城外賞景……便在那時,來了一個人。」
「什麼人。」
「是個中年男子,扮成了客商,身上帶著武功,姓名叫江重。他參拜之後,說是父王的遺將,要幫我奪回東萊三州。我自然不信,父王的隨從家將我都認得。」
「然後呢?」
「他說……以米道教再聚起兵勢,然後奪回東萊,迎我回去再登王位。我便稀里糊塗的信了,寫了親筆昭文,又按了王璽,讓他暗、暗中聯絡東萊舊人,以我的名義,廣招百姓入教。」
徐牧皺眉,「那叫江重的,有沒有說其他的話,譬如同黨之類的。」
袁沖想了想,搖著頭,「並沒有……」
「所以,這樣你都信他的話?」徐牧好笑地搖頭。連一旁的嚴唐,也面露失望之色。
「蜀王啊,我是……太想回東萊了!」
「那不如,明天便送你回去?」徐牧冷笑。
在旁的嚴唐,也沉默地嘆著氣。這次的事情,他們這群人,極有可能要被逐出西蜀了。
「還有沒有?譬如說,那些米道教里,現在有多少人?」徐牧沉著臉,讓孫勛倒了一盞茶,慢慢捧著喝入嘴裡。
「我也不知曉確切的人數……但聽說,天下很多的州地,都有他們的人。」
徐牧登時沉默。雖然在明面上,他一直抵制米道教入蜀。但不管如何,由於通商的原因,在暗地裡,肯定也會潛入一些,試圖蠱惑百姓。
徐牧發現,有時候,通商當真是一件無奈的事情。但西蜀若是關閉來往,不僅是蜀錦這些,還有以後西域來的貨物,根本賣不到其他地方。單單憑著西蜀人,根本消化不了這些商物。
哪怕是常勝那邊,想要遏制西蜀的通商,但亦沒有法子,這關乎天下世家的積財。先前群雄割據,一樣道理,各個世家商行,依靠馬隊行走天下。
與天下通商,以徐牧的眼光來說,是大利而小弊。幾個米道徒賊子,一些北渝鐵刑台,亦不能改變他的想法。
「袁沖,我耐心不好,你最好再想想?」
袁沖絞盡腦汁,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蜀王,我好像聽他提過,是從北方來的。」
「北方?河北?燕州?」
不對。
徐牧臉色一驚。常老四在河北打得不亦樂乎,一路打入草原,連柔然人的王庭都打碎了。
北狄麼。
但北狄草原那邊,聽說有另一支異族崛起,二者為了爭奪放牧權,同樣殺得難解難分。
只可惜這種情況下,他和常老四沒法子再聯手。即便他們願意,各自手底下的人也不大願意。要不然,強強聯合之下,趁病要命,把整個塞北草原打爛。
「主公,你最好全部說出來。」嚴唐在旁,也焦急地催了一句。這磨磨蹭蹭的,看著都生氣。
「成、成都西門,有一個殺羊戶,是江重放在成都,作為暗中聯絡的。」
火爆的孫勛罵了一句,準備吩咐人手,去把那殺羊戶搗了。
「不急。」徐牧轉著眼睛,「袁沖,江重可還有聯絡你?」
袁沖悲哀至極,「他騙了我,先前就說……不會為難西蜀,只會對北渝動手。」
「你有些蠢。」徐牧揉著額頭,「哪怕成軍,也需要糧草和錢財,到時候,是不是也伸手問你要?」
「以前的米道,是一斗米入教……他們是三斗米入教,想充作起事的軍糧。」
徐牧怒極反笑。簡直是如蛆附骨,噁心至極。同樣是靠百姓,但西蜀,好歹一步一個腳印,給百姓帶來了實際性的好處。而米道教,分明是殺雞取卵,利用百姓成為肉軍炮灰,不做第二輪的回頭生意。
「蜀王,你,你便饒了我這一回吧……我知錯了!」袁沖又泣不成聲,將腦袋重重磕在地上。連著旁邊的嚴唐,也說盡了好話。
徐牧沉默了下,冷冷開口,「記著,你只有一次機會,將功折罪。事情若是辦妥,我再酌情考慮。當然,若是辦差了,莫怪我不念舊情。」
「好好留在府中,等我的消息。」
「多謝蜀王,多謝蜀王!」袁沖顫著身子,又是好一番的磕頭認錯。
……
「主公,那城西的殺羊戶,狗曰的奸細崽子,我都記著了,動不動?」跟在走出袁府,孫勛罵罵咧咧。
「你急個卵。」徐牧臉色沉思。按著他的所想,以及袁沖的透露,幾乎是實捶了。在米道教的後面,肯定還有幕後。
至於如何揪出線索,到時候,說不得通過袁沖的手。這也是為什麼,他願意讓袁沖將功折罪的原因。
現在整個中原,只剩北渝和西蜀。北渝小軍師,不會蠢到一直按兵不動,只在最後關頭暴露,眼睜睜看著蔣蒙大軍,幾乎全軍覆沒。
放在謀士的眼光來看,米道教真是北渝扶起來的,那麼常勝,就白瞎了一步好棋。
「主公,婉妃那邊,今日一早還叮囑我,讓我看著主公,早些回去歇息。」
「知道了,先回王宮。」徐牧揉了揉臉。到時候,還需去信和東方敬再商量一番。這事情可不小,利用好了,便是一步殺棋。
一邊想著,一邊扶著車門,徐牧剛要踏上馬車。卻突然間,他整個身子,慢慢停了下來。側過目光,看向萬客街外的路口。那裡有一個小清館,姑娘們花枝招展,正卯足了力氣在拉客。
「主公別看了,那邊清館的姑娘都丑,連傻虎路過,都不帶扭頭看的,我門兒清。」孫勛樂道。
「閉嘴。」
徐牧身子微顫,他看見了,在黃昏之下,有位蹲在清館旁邊的老樵夫。那老樵夫也正好抬了頭,目光閃動,微笑和他對視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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