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他該死!(二更)

  第179章 他該死!(二更)

  「四丫頭,你、你放了劉將軍!」劉氏喊道,「你大哥和滿意在上面啊。」

  葉月棋扶著劉氏,死死盯著葉文初的反應。

  其他人也是捏了一把汗。

  「沈先生和葉四小姐到底想幹什麼?非要把矛盾往生死上推嗎?」

  「是啊。沒錢是痛苦,可到底還活著啊。」

  葉文初看著劉兆平,低聲道:「你樓上幾個人看守著?」

  劉兆平一愣。

  「師兄!」葉文初問道,「樓上幾個人?」

  眾人不解,葉文初突然出聲喊誰師兄,隨即大家就明白了……

  一道不大的窗戶口,葉頌名和葉滿意的背後站著兩個兵,兵的刀架在兩個人的脖子上,大家看著他們,突然橫空出現兩桿搶頭,一左一右,一挑一拍,就見兩個兵發出一聲慘叫,不等反應一人受了重傷倒地,一人暈了後消失在窗口。

  「四個人。」聞玉出現在窗口,回葉文初,「都很好。」

  馬玲也在窗口揮著手:「師父,我跟著師伯學槍法了,我剛打得可溜了。」

  「厲害,明兒我陪你切磋。」葉文初道。

  「好!」馬玲很高興,搖頭擺尾去守門口,「師伯您去坐著,我來守。」

  「滿意,你就在房間待著,上面視野好。」葉文初告訴他,葉滿意使勁點頭,接著馬玲給他糖,由他爹抱著坐在窗口。

  頗有幾份吹著秋風賞景的愜意。

  在場所有人都驚了,劉氏嚇得跌坐回去,葉月棋鬆開的帕子又不服氣揪起來。

  百姓們也鬆了口氣,心道難怪四小姐不慌張,原來聞大夫在上面。

  葉頌利嘻嘻哈哈笑了:「我嚇一跳,白嚇唬了。四妹也不告訴我。」

  「別吵。」葉老太爺呵斥道。

  「原來如此,我說聞玉去哪裡了,」劉兆平也無所謂,看著葉文初和沈翼,「那就不說了,天色不早了,早點做完早點手工!」

  他說著,高聲道:「放箭,在場所有人,一個不留!」

  他說完,一層層驚叫響起來,郭允一行人都抱著頭蹲在地上。

  劉氏將葉月棋護在懷裡。

  葉頌利將凳子舉起來,頂在葉老太爺的頭上,葉老太爺嫌棄得很,怒道,「你就不能動動腦子講究點?」

  「你護著我,等你死了,凳子掉下來都能把我砸死。」

  葉頌利撇嘴:「也、也是啊。」

  他自己蹲著,把凳子頂頭上。

  就在這一瞬,無數的弓弦迸射的聲音,響起來,劉兆平盯著葉文初,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她。

  他就不該動念頭,這種女人,留不得。

  葉文初沖他笑了笑。

  弓弦迸射後,箭卻沒有衝著他們飛來,而是弓箭手們內部起了衝突,一大部分人將一小部分團團圍住。

  那十個人箭還在弓弦上,臉上是莫名其妙:「兄弟,你、你們幹什麼?」

  都是弓箭營的,大家都認識。

  命令是射路上的人,怎麼箭頭卻調轉對著他們?

  「繳械,咱們還是兄弟。」

  於是,這些人繳械,被捆了起來騎坐在屋頂上,像屋頂立著的風向雞。

  「生氣。」葉文初和沈翼道,「劉將軍嚇到我了。」

  沈翼柔聲道:「彆氣了,劉將軍嚇得更慘。」

  葉文初看著劉兆平,劉兆平瞠目結舌地看著屋頂上,他十幾歲當了頭目後,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這樣驚恐的心情了。

  「誰?!」劉兆平忽然起來,去找弓箭營的副將,但可沒有找到人,他喝道,「高遠!」

  高遠就站在他身後,方才就被人抵住了後腰,只不過劉兆平背對著他,沒有看見而已。

  「將軍。」高遠聲音發顫,「我、我們中計了。」

  劉兆平猛一回頭,脖子被刀刃瞬時割了個血口子,他渾不在意,怒目圓睜地看向高遠,以及,押著高遠的兩把刀的主人。

  都是他軍中的兄弟。

  信任的兄弟。

  「你們,背叛我?!」劉兆平目眥欲裂,「想死!」

  他暴怒而起,沈翼的刀卻並沒有讓開,悠悠提醒他:「刀劍無眼,劉將軍小心。」

  「你住口。」劉兆平看著沈翼,一字一句問他,「是你,你讓他們背叛我的?」

  沈翼道:「明人不說暗話,不是我!」

  「不是你?」劉兆平四處查看,吼道,「王彪呢?!」

  「王彪,是不是你?」

  「你出來!」

  人群在動,劉兆平吼著,他可以被人罵任何話,可以被人否定所有,但唯有一樣不可以。

  那就是軍心。

  屬於他的軍心,他出生入死帶出來的兄弟們的心,對他不顧生死的追隨。

  他也很清楚,這就是他立世是之本,是他劉兆平能在從化在廣南東路在這世上的立世之本。

  劉兆平的怒,像山林間的猛獸,周圍人的震驚是一層接著一層,猶如那海里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什麼意思?這些當兵的背叛了?」郭彥宇問郭允。

  郭允抿著唇,心裡再飛速的動著,他沉聲道:「看樣子是。」

  「這,這怎麼會呢?」許成道,「還是不是一個人,是這麼多人一起的背叛。」

  「是啊。這太不思議了。」盧林航道,「劉將軍的兵都是他的親兵,而且,他素來有威嚴,但凡有人動個念頭,那都是挫骨揚灰的。」

  所以沒有人背叛劉兆平,或許有,但這世上沒有人知道。

  大家不敢置信看著劉兆平。

  葉月棋轉過來問他爹:「他們和誰接觸過?」

  「沒有和誰。」葉松和她道,「你好好坐著,別亂說話。」

  葉月棋臉色發沉,冷冷瞥了他爹一眼。

  忽然,人群傳來喧譁聲,王彪出現了,他扶著刀後面跟著他的是歸去,兩人停在劉兆平面前。

  「是你?!」

  王彪點頭:「是我。」

  「你好大的膽子!」劉兆平吼道,「我要將你五馬分屍。」

  王彪笑了:「你沒有機會了。」

  話落,他便要走,高遠忽然取下腰間的軟劍,大吼一聲:「拿命來!」

  他身後壓著他的小兵,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高遠脫離了掌控,劍直指王彪。

  高遠的武功,從來不是王彪的對手,王彪一刀插入他的腹部,推著他蹬蹬後退,摔倒在地,隨即腳踏在高遠胸口,抽出了刀,又重新捅了進去。

  高遠指著王彪,咽下最後一口氣。

  劉兆平徹底癲狂了,他根本不管脖子上的刀能不能割斷他喉管,他猛一發力,卻被沈翼壓住肩膀,「你若出去,就再沒有機會知道為什麼了。」

  脖子上的血在流,劉兆平問王彪:「為什麼?」

  「劉將軍,不是我們背叛你,是你背叛我們。」王彪道,「弟兄們跟著你出生入死,你又是怎麼待他們的?」

  「有錢就獨吞,有功就獨攬,捧妻弟而不管兄弟們死活,任由他胡作非為!最可恨的,弟兄們的撫恤金,你也不給?」

  王彪問他:「是你先背叛大家的,我們不過是自保而已。」

  劉兆平渾身顫慄,看著他昔日的兄弟,他頭昏腦漲。

  葉文初嗤笑:「劉將軍從軍這麼多年,不該不知道,兄弟信任是最重要的,你如此聰明的人,卻將兄弟的撫恤金獨吞了。」

  「他們怎麼可能還跟著你,誰知道有一天他們死在戰場,你是不是也將他們的撫恤金吞了?」

  劉兆平吼道:「你閉嘴!」

  「我閉嘴?行啊,那讓別人說,你也聽一聽!」她走了兩步,忽然去問葉月畫,「劉兆平可恨嗎?」

  「可恨!」葉月畫點頭道。

  「對,特別可恨!」葉頌利道。

  葉文初停在郭允他們面前,問道:「劉兆平,可恨嗎?」

  劉兆平看著郭允以及所有人。

  大家不敢說話,郭允也是,勝負未分他們最好什麼都不要露。

  「可恨,該死。」郭罄站起來道。

  郭允一家人瞬時去瞪郭罄。

  郭罄喝道:「都這個時候,有什麼不能說的?他就是該死啊!」

  雖然在他看來葉文初也不是好人,但卻是小打小鬧,而劉兆平卻是該死的,早該碎屍萬段。

  葉文初輕蔑地瞪了所有人一眼,去問站在一邊的士兵:「可恨嗎?」

  士兵點頭。

  「可恨!」

  她抬頭問屋頂的人,屋頂的人回答她:「可恨。」

  她去問遠處被隔絕在外的百姓:「劉兆平該死嗎?」

  大家都是懼怕的,直到剛才都是怕,是刻在骨子裡的不敢反抗,誰能殺劉兆平呢?最多盼望他暴斃而已。

  但此刻,他們的四小姐問他們,劉兆平該死嗎?

  他們大聲的,齊聲道:「該死!」

  樓上,葉滿意舉手高呼著:「該死。」

  一聲一聲,劉兆平該死,穿林破雲迴蕩著,葉文初停下來,問劉兆平:「大家說的話,聽到了嗎?」

  「那又如何,老子不和沒遠見的計較,更不用解釋。」劉兆平雖氣惱,可依舊從容,「在廣南東路,有我劉兆平,不但朝廷不敢來侵犯,就是倭寇都不敢上岸。」

  「這裡的太平日子,是我劉兆平給他們的。」

  「笑話!」葉文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