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慘烈的欺凌現象,烏鴉是又驚又怒。既然開口答應過,有烏鴉在不會再受到欺負,那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不理。
以烏鴉目前的戰鬥力,這些普通人根本不是對手,他們甚至連鬥氣和魔法都沒有。不過想要不暴露自己,還是需要花一番功夫。幻術無疑是最隱蔽的做法。
眼下情況是,對方爸爸打己方爸爸,對方孩子打己方孩子,對方的狗打己方的狗。如果交換一下對手,讓己方的爸爸打對方的孩子,讓己方的孩子打對方的狗,最後讓對方的爸爸打己方的狗,那就能做到二比一獲勝。
思考妥當,烏鴉當即發動增強現實,對方的爸爸一瞬間仿佛聽到自家狗的慘叫聲,轉頭一看,自家狗居然「鮮血淋漓」。當即大叫一聲,放棄自己的對手直衝過去。
而己方的爸爸暫時失去對手,當即過來幫自己孩子,結果局面變成:父子兩個聯手教訓對方孩子。而另一邊對方爸爸和狗,聯手教訓己方的狗。
雖然和預想的不太一樣,但這個局面也可以接受。這邊對方孩子被揍的嗷嗷叫,但烏鴉通過幻術,直接讓對方爸爸聽不見。並且催動他情緒,讓他盯著一條狗大發脾氣。
然而這事情沒這麼容易解決,對方可不只來了三個,還有一眾親戚站在邊上看著。原本局勢不錯,自然不需要動手。如今孩子被打成這樣,當即一擁而上。
烏鴉的幻術只是單體,想要對群釋放,只能逐個轉換目標。這也不是不行,當初在狗頭人那邊的時候就試過,但可惜的是己方父子戰意缺失,看著一群人上來,直接抱頭蹲防了。這就真的沒辦法了,已經不是幻術能解決的問題了。
幻術不行就用別的,烏鴉當即振翅高飛,乾脆下一場雨吧。這群人總不至於雨中打架吧?
黑色的夜空中沒人注意到一隻烏鴉在搞特技飛行,伴隨著他一圈圈的繞飛,一陣旋風裹挾著水汽漸漸成型,仿佛在他們頭頂多了一團雲霧,但無人發覺。
烏鴉並不能直接釋放水系法術,但只要有對應的魔法晶石,對於受過高等教育的烏鴉來說,並不難。不過為了儘可能模擬成自然降雨,烏鴉還是儘量擴大了一下面積,至少一兩百米左右的範圍,不然那就是高空倒水。
但這樣一來,時間就長了一些,烏鴉剛把水汽雲層聚集完畢,下面居然打完了。就聽著對方爸爸大罵一聲:「垃圾,以後見一次打一次。」然後抬手一揮,全家撤離。
己方的爸爸、孩子和狗都坐在地上,模樣悽慘,神情呆滯。突然天上大雨瓢潑而下,把他們澆了個透心涼……
「爸爸……」
「孩子……」
「汪汪汪……」
「啊啊啊啊啊……」他們一齊向天發出嚎叫,任由雨水沖刷其身……
烏鴉站在屋檐下,不免搖頭感慨:「這可真慘,簡直就像舞台劇一樣。」
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烏鴉也不免想了很多。感覺他們淪落到這個地步,絕對不僅僅是孩子正巧叫凱文的緣故,肯定還有某些更深層的或者更隱晦的原因。殺人很容易,把今天欺負他的人全殺了輕而易舉,但這只是解決表面問題。
次日,這一家人都不出門了,全躺床上動不了了。烏鴉一看,這父子倆都生病了,挨了一頓打,淋了一場雨,這會兒似乎都發高燒了。只有那條狗倒還很精神。
「你家藥呢?沒有藥嗎?」烏鴉飛下來落在床頭問孩子。
孩子迷迷糊糊,只是搖頭。
烏鴉再去問爸爸:「你家藥呢?你不吃藥硬挺嗎?」
爸爸有氣無力的回應:「沒,沒有藥。沒事這點小病,喝點熱水就好了。」
「那你可真厲害。」烏鴉無奈搖搖頭,轉而拽起狗繩,「走,跟著我去買藥。」
「汪汪汪……」狗當即被遷出門外。
爸爸似乎此時才反應過來:「剛剛是什麼東西和我說話……我,我是在做夢嗎?」
出了門,烏鴉給了狗一個小籃子,並在籃子裡寫上要買的藥和錢,讓它自己去藥店。而烏鴉在屋頂看著,以防不測。
整個過程還算順利,店員都表示好奇,圍觀過來,但只要有錢,他們也沒有異議。但是狗不太聰明,中途把籃子一扔,就跑了。烏鴉震怒,直接遠距離恍恍惚惚術攻擊,把狗恍翻在地。一連數次,狗終於明白要幹嘛,這才把籃子叼回來。
拿回了藥,還得搞給他們吃。藥錢也是烏鴉墊付,午飯他們也沒能力做了,烏鴉給他們做。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他們養烏鴉,還是烏鴉養他們。
傍晚時分,烏鴉前往一偏僻地點,架起水晶球開始和國內例行聯絡。
「我感覺我又不知不覺間當了保姆,」烏鴉不由吐槽,「但他們這樣子,總不能真的就撒手不管。」
水晶球內,凱文笑了笑:「你是又想培養一個勇者嗎?」
烏鴉搖搖頭:「不,我們以前培養過,代價太大了。帝國本土也遠非狗頭人地界,從底層出來的人,只要需要會被輕易擊殺,沒有絲毫懸念。」
凱文點點頭:「那你接近他們的意思是?」
烏鴉嘆息一聲:「其實最初的想法只是找個棲身之所,畢竟我不能人前開口說話,找個代理人站他肩膀上比較好。」
「那也行啊,」凱文回答,「不管怎麼說,既然管了就管到底。縱然不培養成勇者,也不能把他們拉進坑裡,這是我們身為正派的底線。」
「我明白,」烏鴉回應,「這家人就先聊到這裡吧。關於反凱文的遊行,你們有什麼建議沒有?」
「有,」凱文回答,「根據我們這邊的討論分析,我們都很想知道帝國的底線在哪兒。也就是說,遊行的最大規模在哪兒?」
「什麼意思?」
「遊行這種東西,避免不了混亂發生,特別是帝國。眼下他們反凱文,雖然本質是反亡靈巫師,但這些你都不用管,也不需要想著如何把遊行停下來。你就助推一把!」凱文回復。
「他們只是走走街,燒幾張畫,你就給他們加點東西,比如半夜砸窗戶,裡面塞點反凱文的宣傳單。牆上塗些反凱文的內容,誰名字叫凱文,長得像凱文,氣質像凱文,都可以直接毆打。總之手段越極端越好,一旦誰反抗,那就是凱文同夥,甚至就是亡靈巫師。」
烏鴉思索片刻:「這招數太狠了。」
「至於你那位也叫凱文的小兄弟,你可以提前告訴他一點東西,讓他能提前規避。別人保不了,保他一個還是可以的。」凱文接著說。
烏鴉回答:「但在局勢大亂的情況下,保他一個……其他叫凱文的人不一樣挨打嗎?」
「所以到這時,就可以叫天下的凱文聯合起來。」
「天下的凱文能有多少?」烏鴉疑惑。
「這不是問題,」凱文回答,「只要契機一到,到時候人人都是凱文。」
烏鴉似乎懂了:「好像能想像出一個畫面,一群人都舉著『我是凱文』的牌子,形成一個拒絕毆打凱文的遊行。」
「一個正確遇到另一個正確就會出現問題,」凱文回答,「這還沒算可能出現的搶劫和放火呢,你要覺得不夠熱烈,也可以親自放火,到時候自然算到他們頭上。」
烏鴉點點頭,但還是有疑慮:「不過帝國上下層割裂似乎很嚴重,地面遊行就算再激烈,那些身處浮空建築的貴族們,恐怕影響很小。」
「底層和上層是不可能完全割裂的,」凱文回答,「再者說,以你的技術能力,把浮空島炸下來也不算太難吧。」
「這……」烏鴉顯得有些為難。
「不是讓你現在炸,而是底層混亂到極致的時候炸,」凱文糾正,「當然,我相隔千里之遠,具體情況還得你自己把握。實在不行,去找駐地大使也可以。」
「這恐怕不行,駐地大使附近基本都有帝國的使魔巡邏,我一隻烏鴉在這個時間段過去,也是會被發現的。」烏鴉回答。
「那,由我們聯絡大使,讓他出門和你交談。」凱文回答。
「先算了吧,」烏鴉回答,「幹這種事情,還是儘可能少的人知道比較好。」
「那行,你自己判斷,」凱文回答,「我這邊能做的最大支援,就是我可以改名字。他們從反凱文,變成反其他人的遊行,僅在我一念之間。」
「這也可以?」烏鴉有點不信,「那你要是不停的改名字,他們豈不是要把所有人都反一邊?他們應該沒這麼蠢吧?」
「所以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等合適的時機,我們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