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因就這麼「死」了,雖說是遊戲,倒也有幾分悲壯和無奈。不管怎麼說,自證清白是成功了。也同時意味著殺人兇手,另有其人。這還是讓人有些意外的,但仔細想想也這情理之中。
因為目前並沒有證據,僅僅一個疑似口誤還說明不了什麼。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大家都是猜。塞因習慣歪嘴,以及走在最後一個頓時就成為懷疑對象,進而直接把矛頭對準他。懷疑和實錘之間還有一段距離,但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段距離不存在。
「啊怎麼辦?人死了,沒人掃廁所了……」傑克試圖講個笑話,活躍一下氣氛。
「不用擔心,雖然塞因先生『死』了,但遊戲結束之後,他還是會去掃廁所的。」斯達特居然一本正經的解釋。
塞因:「……」
「咳咳,」還是寸草拉回話題,「我們還是繼續討論殺人兇手的問題吧。其實我剛剛投票舉手是最慢的,確實很讓我猶豫。因為按照通常的偵探套路,這種歪嘴明顯的人,長的很像兇手的人,往往不是兇手,而且往往很快就死。只是沒想到這次他居然死的這麼悲壯。」
「哦?」傑克順著思路思考,「那我們反向思考一下,也就是說長得最人畜無害,最一臉正派的就是兇手咯?」
眾人相互對視,很快目光都集中到小勺子身上。小勺子不由緊張:「看,看我幹嘛?」
還是小九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你是兇手嗎?」
「當然不是啦,」小勺子驚訝,「怎麼會是我呢?我一看就不像好嗎?」
「可是正因為你不像,所以你就最有可能!」小九總結,「你看你這麼呆萌,但卻有這麼能打,如果你是殺人兇手,肯定是防不勝防。」
「而且我記得你不止一次的平地摔,」傑克也想起什麼,「為什麼?」
「我不小心啊。」小勺子攤手。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小勺子想了想,忍不住開始反擊:「我看寸草才是兇手吧?作為偵探,同樣也是最不可能犯罪的人,同樣附和它的理論呀。」
「不,」傑克反駁,「我覺得要是他也是兇手,那我們幾個就完蛋了。從遊戲性角度來說,也不應該是他。」
寸草卻大搖其頭:「我們現在都這亂猜,肯定有某個關鍵性的東西沒有看出來。亂猜的話,只能死更多的人。」
「哎,我突然好奇,要是我們一人喝一口全死光,遊戲會怎麼樣?」小勺子突發奇想。
「啊,你想出這種計策,還說不是兇手!」小九頓時驚叫起來,「你要殺光我們所有人!」
「不是啊,我只是腦洞而已。」小勺子拼命解釋。
「越看你越像是兇手了。」小九不由上下打量,「而且你和凱文的關係不一般吧?說不定就知道一些內幕的。把你設定為兇手,很合理。」
小勺子嘆了口氣:「好吧,看來也到了我自證清白的時候了。」
不過此時杯子的茶已經基本喝光,就剩下這麼杯底里一點點。小勺子不由問:「這毒藥快沒了,能續杯嗎?」
「可以續杯。」斯達特回答。
「啊?可以續杯?」眾人驚訝,「那你就是兇手。沒想到啊,兇手居然是導演!」
斯達特面無表情,拿個水壺把水倒上,直接自己喝了一口,然後躺下給自己貼「此人已死」。
「等,等一下,」寸草忍不住要吐槽了,「導演都死了,那怎麼分辨是死是活啊?」
斯達特躺在地上回答:「你放心,有事情我會爬起來,繼續給你們貼條子的。」
「導演辛苦了。」眾人不由感慨。
隨後,大家轉頭看向小勺子,導演都不二話了,小勺子還能說什麼?當即一口灌下,然後躺到一邊。斯達特果然爬起來,給她貼上「此人已死」,然後再躺回原位。
「這,這,這……」眾人都已經無語,「兇手還沒找出來?我們已經死了這麼多人,兇手要是真的存在,那一定會嘲笑我們的。」
「我認為這種的證明是有問題的,」寸草再度發表意見,「多數人直接臆測兇手,被臆測者只能通過死亡來證明。但證明成功之後,那些多數人卻完全不受到任何制裁?這不公平。」
「可是,這要怎麼制裁呢?」眾人疑惑。
寸草一時沉默。
「不過這麼說的話,」傑克認真回憶了一下,「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這帶節奏的就是你!寸草先生,是你說塞因有問題的。」
「可是投票的時候,我是最後一個舉手的。」寸草辯解。
小九在邊上卻有不同意見:「我覺得傑克你才是帶節奏的,要不是你帶節奏,我也不會把小勺子弄死。」
「小勺子的節奏分明是你帶的。」眾人不由相互扯皮起來,情緒逐漸開始暴躁。
「好了好了,」寸草急忙打圓場,「讓我們問問那邊三位的看法?」
那三個是斯達特找來的富二代,總共四個,一個因為試毒直接「死」了,另外三個也插不上嘴,正在尷尬著呢。
一個富二代接口:「哦我懂了,輪到我們自證清白了。」
於是三人排隊過來,一人喝一口,然後找地方躺好,斯達特又爬起來,給他們貼「此人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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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感覺秋風蕭瑟,地上「屍橫遍野」,如今還站著的,只剩下寸草、傑克、小九三人。三人面面相覷,中間放著那杯水,都不說話。
「我覺得遊戲不是這麼玩的。」小九不由搔頭。
「難道兇手真的在觀眾里?」傑克不免望向遠處。
「不,」寸草卻還是說,「我現在越來越肯定,遊戲就是這麼玩的,因為導演已經親自倒下示範,可見我們的思路沒錯。兇手也就在我們當中。」
三人:「……」相互審視,但還是啥也看不出來。
「要不還是投票吧,」傑克提議,「同意寸草是兇手的舉手?」
傑克和小九當即舉手,兩比一。
出於公平考慮,傑克分別又問:「覺得我是兇手的舉手?」結果小九又舉手了。傑克不由吼:「你到底覺得誰是兇手?你是說兇手有兩個嗎?」
小九恍然縮脖子:「哦,那還是投寸草吧。」
「那,覺得小九是兇手的舉手?」傑克再問,這次就更沒人舉手了。
寸草長嘆一聲:「好了,到我自證清白了。」
拿起杯子,觀察了一下平平無奇的毒藥,試圖還想發現一些什麼,但看別人的眼神卻都是一臉的懷疑。已經到了越不敢喝,就越是兇手的地步了麼?
茶水入口,一瞬間寸草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麼。眾人甚至也跟著一驚,但最終寸草什麼也沒有說,也躺到一邊。斯達特又爬起來,給他貼「此人已死」。
現場只剩下兩人,那就沒有什麼懸念了。傑克和小九都瞪著眼睛看對方:「原來是你?」
「不是,你還要演下去嗎?」傑克詫異,「我自己肯定不是兇手,那就是你了啊。」
「啊這,」小九也不甘示弱,「哇你的台詞好熟練,你早就想好怎麼說了吧?」
「好了好了,我們吵下去也沒有意義,」傑克回答,「但現在怎麼辦?兩個人也沒法投票啊。」
小九沉默片刻,還是嘆口氣:「算了,就當你贏了吧。能夠殺掉這麼多人的兇手也很厲害了。而我剛剛坑了小勺子,現在也該下去陪陪她。」
話說完,小九也喝了口茶,和小勺子躺在一起,被貼「此人已死」,一臉安詳。
留下傑克一個人茫然無措,他只能下意識的朝觀眾解釋:「我不是兇手,我真的不是兇手。這都什麼情況?」
觀眾此時哪裡還會相信,紛紛起鬨:「兇手,兇手。」「喝口茶證明一下。」……
「我,我自己還要證明嗎?」傑克哭笑不得,「好,我喝。我也想看看這遊戲還怎麼玩下去。」
一飲而盡,傑克也躺好,斯達特照例過來貼條子,完了自己也躺好。觀眾們不由議論紛紛,都到這一步了,人都死絕了,還怎麼玩,難道是什麼亡靈法術?
而就在這時,一個人緩緩爬起來,他一張嘴,吐掉了一口茶。露出勝利的笑容看向大家,這人正是塞因!
「還可以這樣的?」不少屍體都忍不住坐起來吐槽。
塞因並不理會,只是歪嘴狂笑,他左歪嘴,右歪嘴,兩邊一起歪嘴:「哈哈哈……」
「等一下,」小勺子忍不住反駁,「他沒喝毒藥,所以沒死,我能理解。但他分明貼的是『此人已死』,我們都認為他死了啊。」
「對哦,」小九也坐起來,「他要是沒死,怎麼能貼這個呢?」
塞因一邊歪嘴,一邊摘下身上的標籤,給他們看反面,就見反面兩個大字:「裝的。」
眾人竟無言以對。「屍體」們翻查自己的標籤,發現背後都沒有字,那是真的死了。
「你們如果調查我的屍體,那必然會發現標籤上的字,但你們都沒看。所以,如果是真實考慮,那我裝死也完全可以忽悠過去。」塞因得意解釋。
「事實上你們一開始就是對的,但我通過『自證清白』,卻反而能洗脫嫌疑。你們當然找不到兇手,兇手早不在其中。哈哈哈……」塞因繼續得意。
突然,寸草先生從地上爆發跳起,直撲塞因。塞因一怔之下,倒是沒有抵抗,任由撲倒在地:「你,你也沒有死?」
「不錯,」寸草也吐掉茶水,標籤反面也是一樣,「裝的。」
「哦~」觀眾們發出驚天動地般的嚎叫。
「我也是這喝水的瞬間,反應過來可以不用真喝,」寸草嘆息,「可惜晚了。」
斯達特也爬起來:「我是看這人嘴巴鼓不鼓,來選擇貼標籤的。也所以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你們兩個活著。」
寸草還是搖搖頭:「我當時雖然反應過來,但還是缺乏證據。當時我還不知道標籤背後的秘密,就算我自己被貼上後,也是剛剛塞因跳出來後才發現的。而且當時大家都盯著我喝,我要是不敢喝,那無疑我就是兇手了。」
塞因敬業的嚎叫著:「可惡,就差一步了。啊!可惡啊!」
凱文也終於站起來,做總結髮言:「雖然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但正義終究還是戰勝了邪惡。這是一個正能量的故事!」
觀眾紛紛鼓掌:「正能量,很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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