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強者很多,除了那些隸屬大國的,也有不少無國籍人士,也稱為野生強者。野生強者少有是真的野生的,一個農夫通過苦練達到七階近乎不可能。這些強者大多是原本隸屬於某些國家的,或犯了一些事情逃出來的,或執行特別任務,或其祖上是逃出來的等等。
一般來說七階以上都可以在大多數地區橫著走。即便是真的倒霉,遇到更強的,只要馬上認慫,對方通常也會給個面子,不至於取人性命的地步。
野生強者成分複雜,很難一概而論。一般來說,對於小國,他們可以橫著走,打死人還有人幫他們擦手的地步。但對於大國,特別是在大國的地盤上,那都得縮著。
這裡的關鍵問題是,樓保勒國是大國還是小國?
這個問題對於稍有常識的人來說,都覺得很可笑。但現實是,並非所有人都具備這些常識。特別是那些常年身處小國,地處偏遠,消息閉塞,他們的眼光還處於十幾二十年前。
他們不知道樓保勒國近期的成就,不知道城市法陣,不知道鸚鵡,不知道膜法。但他們知道的是,樓保勒國要搞亡靈法術了,這個必然是邪惡的!無可爭議的邪惡!
而邪惡必敗,樓保勒國早晚亡國,那麼這時候過去,也許就能分一杯羹。有人想著教一份投名狀,有人想渾水摸魚。當然,也許真的有一些人是光明信徒,前來淨化邪惡的。
樓保勒國國境線足夠長,不可能城牆建一圈,中間必然有大片空檔。作為強者,又有現代裝備下,翻雪山穿沙漠也不是什麼難事。再者,樓保勒國也沒有閉關,正常通行也都可以,最多不能帶武器而已,但自身實力卻不可能限制。依然可以直接進入內部城市搞事。
不知是巧合還是有人教唆,最近這些野生強者尤其多。校長作為戰略值班,也算是倒了霉,連帶凱文也不能閒著。這天晚上,就又有人匯報,有強者偷渡而來。
這人的實力其實不弱,野生大魔導師,白鬍子小伙。真要做足功課玩潛入,短時間內還發現不了他。但他拿的地圖似乎不太對,結果進來之後就迷路了。
於是他就直接找治安官問路:「幽魂基站在哪兒?」用的是帝國語。
「你要幹嘛?」治安官不由警惕。
「當然是砸爛它,」這人也不隱瞞,「你也不用隱瞞,你不說,我也能問別人。」
「哦,請問你的實力是?」治安官也直接問。
「我的實力不是你這種人能打聽的了的,」對方傲慢道,「我現在掀翻你們這座城,然後馬上出國境,你們也抓不到我。」
「你稍等一下,」治安官急忙跑回他的哨所,然後拿著一個水晶球跑回來,「那個,你來摸摸這個。」
「怎麼?想測試我?」對方冷笑一聲,倒也忍不住秀上一把,澎湃的精神力沖入水晶球內,水晶球頓時開裂,然後碎成兩半。
「大魔導師!你真的是大魔導師!」治安官驚呼。
對方似乎很享受這種瞬間,嘴角笑了笑,但還是說:「行了行了,大呼小叫,沒有見識。」
「大魔導師大人,您要去哪裡?我帶你過去。」治安官當即滿臉堆笑。
「直接指給我就行,你就不要去了。」
「哦,那就在城外二十里左右的地方,哪裡是一塊荒野,就是幽魂基站的位置。」治安官回答。表面若無其事,但心裡終究還是緊張的。
「我警告你,你不要騙我,」大魔導師對精神的感應還是可以的,「我感覺你有點心虛?」
「沒有啊!我怎麼會心虛?」治安官狂錘胸口,仿佛要獻出心臟一樣。
「我先去看看,要是沒有,回來就弄死你。」說話間,人已經消失無蹤。這讓這位平凡的治安官萬分焦慮。
不過不需要擔心,樓保勒國的戰略值班相應速度,超出了絕大多數國家的常識範疇,甚至於現在有了幽魂傳訊之後,速度還更快一分。以那些小地方外國人的常識,今天犯個事,治安官發覺後再層層上報,能三五天後派高手解決已經是很快了。
但沒想到的是,當這人剛到達指定的荒野,就發現另一個白鬍子老頭提著劍,已經在等他了。真正做到防患於未然,以至於讓人懷疑是不是運氣不好,正好撞見對方在遛彎?
「你……啊,啊,啊……」這人還想開口說兩句,但對方毫不留情,提劍便打。而自己居然毫無還手之力,一身魔法被封的乾乾淨淨。
一般來說,大魔導師級別會有不少特別手段能破解封魔,但由於施展者也是大魔導師。一個大魔導師手持頂級權限,封魔另一個大魔導師,這就很合理。
「你解開封魔,我們單挑!我們單挑你敢嗎?」這人一邊抱頭挨打,一邊挑釁。他看得出對方不想殺人,不然自己早死了。
結果對方還是一言不發,只是隨手召喚了一張床,床上還睡著個人,接著很茫然的坐起來,轉頭看向這邊,然後疑似用樓保勒國古文罵他……
他完全聽不懂,但覺得陰陽頓挫,節奏感強烈,以至於眼前的打人者似乎也配合著節奏動手,如同打節拍。
「夠了夠了,你們沒完了?」這人終於忍不住用帝國語咆哮。
那邊罵人的人此時才反應過來,改換帝國語罵:「那邊那個小伙子,不要以為你長了白鬍子就可以倚老賣老。你和你眼前的這位比,你還太年輕。人兩百多歲,你幾歲?年紀輕輕,不要做事衝動,不要自尋死路,不要莽撞行事。你媽以前是怎麼教你的?對了,你有媽嗎……」
這人剛想反駁什麼,就被抽了一嘴巴,只能接著聽人罵。於是那個坐在床上的人也不客氣,從他媽開始往上罵,直罵到祖宗十八代。話鋒一轉,又開始罵他兒子孫子,往下罵子孫十八代……
整整一個多小時,這人終於是罵累了,停下來喘口氣。眼前這人也終於是打累了,揉揉發酸的胳膊。
地上人早已十分狼狽,鼻青臉腫,鼻血四濺,把白鬍子都染成了紅鬍子。但他的腦袋還算慶幸,思考片刻,終於想起一個人名:「你,你是凱文?」
「哇!現在才認出來嗎?」凱文驚訝。
「那我是誰?能認出來嗎?」校長不由考考他。
「你是甘道夫……」
砰砰砰!校長提起寶劍再揍一頓。不過必須說的是,甘道夫確實是王立學院的人,只是作為副校長常年在外奔波。而其拿劍打人的形象也深入人心。
「校長,」凱文也終於從床上爬起來,「差不多了吧,我們也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校長停下來:「那你的意思是,殺了?」
「這個……」凱文也不免有些猶豫。
校長到也不急,就這麼靜等凱文回答。地上的大魔導師倒是臉色大變,想跪地求饒,但也拉不下臉面。只是乾笑兩聲:「啊,這個人嘛,總有一時糊塗的時候。我,我,是我不對。我道歉,誠懇道歉。」
校長實話實說:「依照現行法律,你還沒有來得及實施任何破壞手段,說輕一點算個偷渡,加恐嚇治安官。關幾個幾天差不多了,我打你這一頓甚至都不合法。」
「是是是,」對方連連點頭,又馬上搖頭,「不不不,打我是合法的,合法的。」
「但是一般人的法律遇到超常實力的人往往出現問題,我眼下放你走,下次你再潛入進來,那也許就沒這麼好運能截住你了。到時候可能死更多的人,就比如你威脅的那個治安官,報復說回去就要弄死他。」校長接著說。
「不會不會。」對方連連搖頭。
凱文不由插一句:「這其實是有罪推定了吧?他是否會回來報復,是基於假設。」
「但是他的報復能力太強,而且報復概率很大,一旦造成後果,不堪設想。這該怎麼辦?」校長反問。
凱文苦笑:「我也不是學法律的,說不清楚。也許有些人確實應該用有罪推定,但殺人永遠應該是最後的選項,這是最一刀切的方式。在尚有其他選擇的前提下,還是儘可能避免。」
「那你有什麼辦法?關起來?」校長問。
「關起來吧。」凱文回答
「但是這是有問題的,關的話最多沒幾天,這有法律規定和相關監督的,後續可能還有國際問題。但殺人不同,殺人的話這裡只有三個人,哦不,只有兩個人知道。」校長指了指你和我。
野生大魔導師:「……」
「要不這樣,」凱文想了別的方法,「把他軟禁起來,對外聲稱沒有關著。而實際上,他也是『自願』留在我們那裡,『自願』接受相應的監管和權限壓制。你說對麼?野生高手?」
「對!」野生大魔導師毫不猶豫。
「那也可以,你負責!」校長回答。
「搞事局全權負責。」凱文開口承諾。
校長多看了那個被揍成紅鬍子的小伙一眼:「他的實力也許不弱,但他的忠誠絕對值得懷疑。搞事局要招人我理解,但還是小心點吧。」
凱文點頭:「我理解,我也不會讓他作為作戰人員。但作為陪練,相信是合格的。」
校長微微一怔,倒是恍然。頂尖高手就算被壓著權限,但他的意識和反應仍然是頂尖的,和這種人對戰多了,那戰鬥力無疑直線上升。當然,對於高手來說,由於一直虐菜,可能導致戰鬥力下降,而且浪費時間。
當初刺客會長親自陪練凱文,最終讓鬥氣突破。如今找到一個大魔導師陪練,凱文的精神力突破也許指日可待了。
「不但今天這個可以當陪練,以後再抓到高手,都來當陪練。搞事局要練的人還很多,」凱文笑著說,「對了,再確認一下,這位高手,你是自願的吧?」
「我是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