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塞因和傑克兩人鬼鬼祟祟的走在大街上,兩人都進過一定的喬裝打扮,而且非常徹底,直接化妝成牛頭人!
根據凱文的命令,今晚他們兩個將端掉附近的那個網站,烏鴉會從旁配合。而至於怎麼端,凱文沒說,凱文對具體情況也不太熟,讓塞因他們自行判斷。主要目的是讓網站舉辦兩天後的「凱文肉試吃大會」,只要能達成這個目的,手段不限。
戴上提前準備好的牛頭人頭套,換上牛頭人的衣服,兩人相互化妝。不過頭套畢竟是頭套,只要細看就難免會看出破綻來。也就這深夜以及人少的街上用一下。不過人族身材有限,兩人沒法化妝成年牛頭人,只能化成青少年牛頭人。畢竟塞因和傑克也和凱文共事過多次,這裡殺手雲集,化妝是必不可少的。
房頂上依然有殺手活動,他們仍然沒有凱文的消息,不過隨著這兩天的探查,殺手之間倒是熟絡了不少。偶爾撞見,還會相互打招呼,都想試探出一些情報,但可惜大家都沒有情報。
此時就看見兩個親少年牛頭人愉快的走在街上,殺手們看了一眼,沒什麼可在意的。不過殺手們倒是來了興致,有人打賭說:「就這兩個小孩走在街上,拐個角就要被打劫。」
果然,迎面就有幾個醉鬼牛頭人過來,一看見兩個親少年牛頭人,瞬間眼睛發光:「等等!你們兩個!就叫你們兩個!」
塞因和傑克心中一驚,正要拔腿跑路,不料身後又轉出三個牛頭人攔住:「想跑?」
環視一圈,一共六個牛頭人,這種普通小流氓沒什麼戰鬥力,以塞因的能力足以一人打翻所有。但是此時殺手們就在屋頂上看著,一旦暴露戰鬥力,那必然引來更強的對手。
烏鴉已經飛到附近樹梢上,準備支援。他和塞因之間沒有契約,無法直接溝通,只能靠默契了。但眼下他也沒別的辦法,如果直接動手,那等於把他也暴露了。
「嘿!」殺手們還不嫌事大,「小朋友們,不要怕他們,上去打啊!」
街上眾人不由抬頭,牛頭人也不懼怕,直接昂頭用粗話罵人。不過殺手們聽不懂,反而讓他們哈哈大笑,氣氛活躍。
傑克心中更是緊張,他已經很久沒出任務了,結果任務地點還沒到,就卡在半路上。現在怎麼辦?指望牛頭人自己離開顯然不可能了。眼下暴露似乎在所難免,那還不如出其不意,直接出手打翻對手,然後趁著殺手反應不過來,狂奔到傳送陣,傳送跑路。
傑克想明白了這一點,開始全省緊繃,轉頭看向塞因。塞因卻急忙一揮手,竟表示不要動手。
屋頂上的殺手們倒是快樂至極:「這兩個小朋友可以啊,到現在還是面不改色!」
「是啊,這何止是面不改色,簡直可以用面癱來形容。」殺手們笑著。
說話聲音傳到塞因他們耳朵里,一時間不由更加緊張。他們帶著頭套自然沒有表情,時間一久哪怕不動手,可能也要被殺手看出問題了。
幾個牛頭人流氓此時倒是有些猶豫,他們和殺手們語言不通,還以為是那種正義的夥伴要從天而降,來阻止他們的。不過這隻要稍等片刻就能看出來,因為殺手們既不下來,也不像正義人士。
「嗯?先把錢交出來!」一個牛頭人終於朝塞因攤手,雖說如此,但他們主要但注意力還是這殺手身上。
殺手倒是安靜了下來,都這認真看塞因是什麼反應,結果見塞因和傑克還是「面不改色」,不免有些驚訝。
關鍵時刻,塞因突然昂頭高歌:「哦奧哦~嘟得魯嘟~嘟得魯嘟~嘟得魯嘟~噠噠噠……」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塞因開始邊唱邊跳,激昂的旋律,強烈的節奏感,振奮人心的舞蹈,讓人不免湧現出一種異樣的情緒。此時此刻,沒有人會懷疑塞因,他現在就是純種的牛頭人。
傑克在邊上干站片刻,心知此時必須配合塞因,但是短時間內哪裡會跳這種舞蹈?塞因當初在王立學院和牛頭人接觸很多,而當時傑克都這山上隱居,一時半刻哪裡學的會?
「哦奧哦~」傑克放聲高歌,然後開始瞎跳。
眾人更加震驚,齊齊轉頭看傑克,然後發現這個牛頭人似乎……不太純種。但來不及多思考,一個牛頭人流氓突然一個激靈,然後馬上開始跟著高歌跳舞……
一個之後是第二個,然後第三個……殺手們就眼睜睜看著一個牛頭人,前一秒還一臉震驚:怎麼自己的同伴也跳舞了?下一秒,他自己也開始跳舞了!表情狂熱,氣氛熱烈,節奏強烈……
只是片刻,下方就是群牛亂舞,而塞因和傑克就這群舞中,借著舞步緩慢走位,一直走到包圍圈外面,然後轉頭撒腿就跑,頃刻間就消失這街邊的拐角處。
而牛頭人們只是看著,他們還在跳舞,繼續跳舞。似乎他們跳舞興致來了,任何打斷他們跳舞的行為都是不可取的。兩個勒索對象跑了而已,哪有跳舞來得重要?
屋頂上的殺手們就看著剩下的牛頭人又跳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跳累了,一臉盡興,然後相約一起喝酒去了。留下殺手們茫然不已,摸著腦袋:「這就是牛頭人嗎?果然是神奇的種族。」
另一邊,賽因和傑克一路狂奔到小角落,一看左右無人,這才鬆了口氣。兩人無奈對視片刻,只能抬頭看天,靜等烏鴉的情報。
片刻,烏鴉降落下來:「這附近暫時沒有牛頭人,不過上面殺手不時路過,還是很麻煩。」
賽因嘆息一聲,低頭一看,發現路邊有一個蓆子裹著什麼東西,疑似一個墩子,也不多想,一屁股坐上去:「我們現在……」
「嗷!」突然這墩子發出嚎叫,蓆子一掀開,發現是一個牛頭人流浪漢,蜷縮著在裡面睡覺,剛剛被吵醒。
賽因和傑克都嚇了一跳,而流浪漢眼見是兩個青少年,當即破口大罵,各種粗話接踵而至,而賽因和傑克則完全聽不懂。
片刻,流浪漢見罵不走兩人,當即抄起一坨不知什麼東西,直接甩了過來。賽因和傑克不由大驚,竟然落荒而逃……
終於又逃到一個角落,兩人仔細觀察,確認附近沒有流浪漢,又鬆口氣。傑克不由感慨:「沒想到他們居然會用你的成名絕跡,並且打敗了你。屎坑國名不虛傳。」
賽因辯解:「我的成名絕跡不是這種!」
烏鴉飛下來:「不管怎麼說,你這招在屎坑國是沒用的。別人說不定還很享受。」
「我們現在離目的地還多遠?」賽因拉回話題。
「說遠不遠,也就隔了三條街,就算散步過去,也就半小時。但是這幾天這邊人都多,不論是殺手還是牛頭人,不論走哪條路,幾乎不可避免會撞到人。而你們兩個的小身板,肯定會被打劫或勒索。」烏鴉實事求是的回答。
傑克皺眉:「這裡都沒有治安官的嗎?」
「治安官?」烏鴉笑了笑,「遇到治安官的話,他會勒索的更多。」
兩人:「……」
「那能否想剛剛那樣,用跳舞一路跳過去?」賽因問。
「那樣我會累死的,」烏鴉不由抱怨,「同步幻術是單體幻術,剛剛是我一個個點過去的。也幸好這幾個水平低,不然就出問題了。」
「要不然這樣,烏鴉你去反方向放一把火,把人都吸引過去,我們就能正常過去了。」賽因提議。
「會不會動靜太大了?」烏鴉有些猶豫,「現在殺手太多,動靜越大,越容易暴露。而且弄個聲響,吸引注意力這種伎倆,殺手們也是很熟的。」
兩人一鳥一時沉默,沒想到就走到目的地居然都如此困難。賽因嘆息一聲:「不行的話,只能一路打過去。暴露就暴露,設計好逃跑路線就行。」
「不!」傑克卻反對,「還有辦法,用亡靈法術吧。我們把一個牛頭人屍體頂在前面,這樣一來一個成年人帶著兩個青年,應該就不太會被打劫了吧?」
「該打劫一樣打劫。」烏鴉回答。
「但是我們可以讓屍體出手,它挨幾拳也沒事,只要控制得好,殺手也看不出破綻。」傑克回答,不過語氣上似乎沒什麼自信。
烏鴉沉默片刻,轉頭問傑克:「我記得你也學了亡靈法術,學的怎麼樣?」
「就學了一個初級理論,還沒怎麼實踐過,」傑克尷尬回答,「你呢?」
「我也沒實踐過。」烏鴉一邊說著,一邊從腳抓上的空間戒指里,扔出一具牛頭人屍體。正是那個被凱文踢斷腿的牛頭人,他背後傷口觸目驚心,明顯死於背刺,不過其他地方都還完好。
傑克和烏鴉相互對視,似乎是在謙讓。畢竟是邪惡的亡靈法術,多少有些心理抗拒。賽因在旁邊看看左邊,看看右邊,不由開口:「傑克你做個人吧,你先來。」
傑克無奈,也沒再說什麼,手中暗系元素開始凝聚,嘴裡念念有詞。烏鴉當即飛到空中,繼續他的偵查任務。賽因則默默守在一邊,初次施法,有時候可能會出現一些意外,特別是這種危險法術。
地上的屍體一陣抽動,又一陣抽動,不停的抽動,愈發頻繁,幅度越來越大,骨頭關節和肌肉中不時傳來各種噼啪聲和吱嘎聲,屍體的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不由讓人毛骨悚然。
終於隨著某個閾值的突破,屍體猛然坐起來,無神的雙眼狠狠看著傑克。傑克又是抬手兩個手勢,屍體這才緩緩起身,垂手立於兩人面前。到此,這具屍體才算是徹底成為傑克的武器。
只是它還是低頭看著傑克,不由讓傑克有些心虛。於是傑克微微操作,讓它轉頭看賽因。
賽因此時倒是很有研究精神,上下打量它:「我可以打它一拳嗎?」
「可以,輕一點。」傑克回答。
賽因朝它的肚子錘了兩圈,手感僵硬,果然還是屍體。但如果不知道的人,應該不可能從拳頭觸感就判斷出來,最多只是覺得這人腹肌健碩而已。
烏鴉從天上飛下來,好奇的問:「感覺怎麼樣?」
「還行吧,」傑克回答,「我現在還不敢放鬆,感覺有點像第一次騎馬,第一次開車……總之我現在精神都緊繃著,操作可能也不太好。」
「沒事,上吧。」烏鴉點頭鼓勵,隨即又飛向空中。
於是,屍體當前開路,賽因和傑克走在身後。僅走十來分鐘,就又竄出八個牛頭流氓攔住,照樣勒索:「你們三個把錢叫出來,放你們走。」
三人沒有反應。
一個流氓上去就是一拳,屍體只是晃了晃,然後屍體反手一拳,流氓當即就躺了。眾流氓都驚懼起來,急忙扶起:「大哥!大哥你怎麼了?」
「給我上!」挨打的大哥暴怒起來。
邊上一流氓再來一拳,屍體紋絲不動,也是反手一拳。這流氓也躺了,其他人更是不敢上前,只敢用嘴罵人,嘰嘰歪歪個不停。賽因和傑克勉強聽了個大概,似乎是威脅家人,讓你混不下去啥的。
屍體踏前一步,流氓們頓時一個激靈,然後轉頭就跑。兩個受傷的跑的最慢,但也片刻就出了視野。
「就這麼簡單?」賽因簡直不敢相信,「還以為有大戰呢。」
「能這麼簡單最好,」傑克回答,「就算殺手旁觀,也看不出問題。最多只覺得這人耐打而已。」
再走了十分鐘,又跳出第二批流氓。這次的流氓更狠,他們還帶刀子,也不知道和剛剛的流氓有沒有聯繫。總之兩句話沒反應,當即衝上來就捅了屍體一刀。
屍體紋絲不動,也不流血,反手一拳,把流氓打翻在地。
眾流氓固然是驚恐之極,賽因和傑克也是緊張萬分,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殺手圍觀。抬頭一看,就見烏鴉在空中飛出一個叉叉,這幾乎肯定的告訴他們,有殺手看著!
怎麼辦?肚子上插了一刀還面不改色,那肯定有問題。殺手肯定會來調查的。
關鍵時刻,賽因放聲嚎叫:「啊!爸爸!爸爸你怎麼了?你居然被插了一刀?」
然後賽因兩步來到屍體面前,抱住它的腰部,用蠻力讓屍體彎曲,使其呈現痛苦的體態。而至於表情,它的表情從「復活」後就是猙獰的,就沒變過,也可以理解為,痛得猙獰了。
「哦!爸爸!你要是死了,我們可怎麼辦啊?」傑克也反應過來,急忙跟上一起抱住。
賽因以弱不可聞的聲音問:「我好累啊,你能讓它自然彎曲嗎?」
「我,我還是跟你一起用蠻力吧。」傑克也小聲回應。
「那現在怎麼辦?」賽因急著問。
「只能接著往下演了,」傑克回答,「要不我們假裝悲痛激發力量,然後……」
「不必了。」賽因卻打斷,然後眼神示意看天上。空中,烏鴉飛行呈現圓圈狀,意思是殺手已經走了。可能殺手看見這噁心的演技,感覺無法直視,選擇迴避。
「那就沒事了。」兩人放開了他們的「爸爸」,在眾流氓驚恐的眼神中,「爸爸」又變得筆挺,肚子上還插著刀,表情不變。
流氓們哪裡見過如此可怕的場景,終於齊齊一發喊,跑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