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富二代最終又被打暈,然後房內收拾妥當,兩人原路返回。不過這一次兩人鬧得有點大了,短時間內無論怎麼收拾,還是留下不少痕跡。比如床單上的鼻血就沒法去除,更別提房間內的燒烤味,但倉促之下也只能這樣了。
當凱文說出那些「浪漫」台詞之時,整個空氣都陷入沉默狀態。凱文能感覺到小勺子最初有一些激動,但很快平靜下來,很難判斷究竟是刺客的心理素質,還是對凱文沒有意思。
小勺子沒有回應,凱文只能幹笑著岔開話題,然後又打了富二代一頓……
回去之後,兩人各自分別,臨別時也相互招呼,似乎就沒發生過什麼事情。究竟是凱文說的太突然,導致小勺子不知道如何回應。還是小勺子並不喜歡凱文,在想如何拒絕。凱文也不得而知。
回到學校宿舍,凱文獨自躺在床上,原本想抽個時間補個覺,但一時間卻怎麼也睡不著。人還是處於亢奮狀態,心裡也一直有些擔心小勺子的反應。不過以兩人目前的關係,就算拒絕應該也不會太尷尬吧?
我們會像其他情侶那樣,牽手,擁抱嗎?甚至更進一步,我們……舉高高,轉圈圈。甚至再進一步,我們……整出一個組合技,需要心意相通的那種組合必殺技!
凱文沉迷於自己的腦洞難以入睡,甚至在考慮如果在刺客會長面前秀一把組合必殺技,會長會怎麼說?
最終,凱文也沒能睡著,白天接著上班。慶幸圖書管理員不是什麼高強度工作,靠著椅子睡一會也沒有問題。
另一邊,小勺子此時也是心情複雜,這事情也沒有人可以說,只能一個人默默地想。昨天那個算是什麼?是凱文對自己的表白嗎?
可是,以凱文平時的習慣來看,這也像是無意間的搞笑。可能搞笑力度上有點問題,但是說話偶爾說重了,說輕了都有可能,也許只是一時失言呢?如果自己把搞笑當成了真的,那就是真的搞笑了。
而如果凱文是認真的,自己該接受嗎?這個問題,小勺子自己也很茫然。如果是幾年前,也許她不會有這樣的茫然,對於凱文有一種比較盲目的崇拜。但如今小勺子也經歷過了許多,反而更加猶豫。
凱文當然能做朋友,但是否能做丈夫?小勺子試圖想像一下如果兩人真的在一起,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景?真的是七老八十的時候,繼續去打富二代嗎?
還會有什麼?一定會和一般夫妻不一樣,也許……還有組合技之類的東西。
小勺子第一次覺得,自己似乎能讀懂凱文。凱文其實很簡單,他基於現實邏輯進行做事,存粹的無神論者。但另一方面,他又是搞笑者。而所謂搞笑,而搞笑大多都是意外的,甚至不合常理的。
常年的搞笑思維,讓他的思維也幾乎滑坡。他能敏銳的在生活中察覺搞笑選項,只要條件允許,那就踐行之。在踐行的過程中,不論別人快不快樂,反正他很快樂。
也許因此在別人眼中,有點不太正常。但其實他很正常,只是那些所謂的正常人看不懂他的正常而已。而且隨著年齡增大,實力變強,資格變老,凱文能找到的搞笑選項將越來越多,他也將越來越搞笑。而在正常人眼中,也將越來越不正常。
而當七老八十歲的時候,凱文會是什麼樣子,也許凱文自己都無法想像。真的要和這樣的人在一起過一輩子嗎?自己也會被帶歪,最終變成兩個老神經病的……
糾結!糾結啊!甚至還沒考慮自己父親對他的態度。
另一方面,富二代終於也行動起來。已經挨了兩次打了,而且這次痕跡明顯,無論如何都不是自己做夢,必須要讓打人者付出代價!否則自己豈不是妄為富二代?
他當即向他的父親匯報了這兩天夜裡的情況,他的父親是一個商人,雖家財萬貫但個人實力並不強,只能聘請高手保安給予保護。一方面,也開始暗中調查那兩個蒙面人究竟是誰?
他們並不敢保報案,內部牽扯很多,而且兩個蒙面人似乎也只是打人而已。然而一個白天的調查,一無所獲。以富豪的人脈和門路,完全不知道對手是誰?但按理說能無聲無息潛入府邸,並隨意毆打他兒子的人,應該不會是寂寂無名之輩。
會不會是更高級的劇本師寫的劇本?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個。就想他們聘請劇本師,可以毆打平民體驗樂趣一般。也許有更上層更高級的人,聘請劇本師來毆打他們。更高級的人不屑於毆打平民,喜歡毆打富二代?
更高級的人會是誰?皇親國戚嗎?富豪和他的手下們緊急商量,一時間也難以定奪。如果真的是皇親國戚,那被他毆打反而是一種榮幸。甚至應該借著機會往上爬呀。
不管怎麼說,傍晚時分,整個府邸已經加強了守衛,富二代本人也搬離了自己的房間,由其他保鏢代替他,睡在床上。是否反擊,還得視情況而定。
這邊,凱文照例來到軍營,小勺子也出來了。兩人此時見面,不知怎麼的居然有一絲尷尬。
「走吧,我們先去吃點。」凱文開口。
「好。」小勺子點頭。
一路坐車,又來到昨天的酒館,兩人點了些飲料。
兩人都不說話,漸漸地注意力被酒館內的吟遊詩人吸引。今天的吟遊詩人沒有配音,也沒有講段子,只是在角落默默的彈琴。
琴聲悠揚,曲子很老,讓人不由回憶其自己的過去。仿佛把自己的人生梳理一遍,隨著歌詞的起伏,悲傷的,快樂的,平淡的一幕幕划過。整個酒館都比平時安靜不少,氛圍之下,大多數人都在沉思。
「小勺子,能接受我嗎?」配合著一陣長音,凱文的話仿佛融入到了琴聲當中,有些突兀,卻又不突兀……
小勺子沉默片刻,輕聲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恩……那個……有這個想法的?」
「從一開始。」凱文回答,「從我第一次在酒館遇到你,我就覺得……你很美。你比……」
小勺子急忙擺手:「別!太肉麻了,我受不了。」
「你不喜歡嗎?很多劇目里又是這麼演的,」凱文有些尷尬,「我也沒有類似經驗。」
小勺子喝著飲料:「我覺得……如果我們兩個在一起的話,會有人反對。」
「你是說刺客會長嗎?」凱文也嘆了口氣,「我明白,我會努力的。」
「算了,我們還是聊點別的吧?」小勺子笑了笑,強行轉移了話題,「對了,今天晚上我們打誰?」
「還是他,」凱文回答,「不過今天他們肯定會有防備,我們需要使用備用方案。當然,可能不一定成功,不過就算失敗,攻略上的逃脫概率還是很高的,不需要太擔心。」
「恩,」小勺子點點頭,「我們要打他多少次?」
「打到攻略用盡為止,」凱文回答,「還有幾次白天的呢。」
「又帶燒烤了嗎?」
「當然,」凱文回答,「今天我還帶了鍋和爐子,我們中途還能炒麵吃。」
「我們這樣不會有問題嗎?」小勺子不免有些擔心。
凱文想了想:「風險總是有的,但我認為這是值得的。」
小勺子想了想:「那如果我今天沒空,那你會一個人堅持去打富二代嗎?」
凱文想了想,搖搖頭。
小勺子笑了,略帶一絲羞澀。
兩個小時後,府邸內的地下室,富二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同樣也是兩天沒有睡好,又在安全的地下室里,放下心來自然呼呼大睡。
直到他被兩個巴掌抽醒,眼前又站著一男一女兩蒙面人,不由一個激靈:「你,你們……」
「怎麼?沒想到吧?」凱文冷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你家就這個地下室最豪華,多半就在這裡,這還需要問嗎?」凱文反問。
「這就叫我們預判了你的預判。」小勺子哼哼一笑。
「你們,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我要叫了!我……嗚嗚……」話還沒說完,小勺子當即一毛巾塞他嘴裡,然後一頓劈頭蓋臉的猛抽……
凱文已經嫻熟的架起了鍋子,擺好食材,開始炒麵……
「哎呀,今天忘了讓他發表神論了。」小勺子打了一頓,才想起來。
「不知道這地下室隔音效果怎麼樣?」凱文有些不確定,「要是放開他的嘴,他大叫怎麼辦?」
「那就讓他寫下來吧,」小勺子瀟灑的甩出筆和紙,「給,把你的神論寫下來。」
富二代被塞著嘴,鼻子裡呼呼喘氣。但還是一把抓過筆和紙,怒寫法克魷!
「字寫這麼大幹什麼?浪費紙!」凱文批評,「還有,能不能寫點有創意的神論?」
富二代氣得發抖,半響也寫不出下一個字來。倒是凱文的炒麵做好了,地下室內香氣撲鼻。
於是兩人把他眼睛蒙上,手腳捆好。一人一碗,外加一堆燒烤小吃,看著富二代在地上瘋狂蠕動,還故意把麵條吸的很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