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破案」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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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殺人案,算是非常經典的案件了,圍繞其衍生出來的智斗和推理大都能扣人心弦。但如果擁有法術,那就很頭痛了。比如空間法術能直接傳送進來殺人,比如幻術高手能讓其自殺,頂尖強者真要殺人,一般人根本就連頭緒都摸不著。

  也正因為如此,要麼提前追加大量設定,比如封魔什麼的。要麼乾脆把人物設定一下,什麼商人詩人之類,保證不會出現強悍到離譜的人。斯達特顯然就是這麼做的。

  不過這就顯得很無聊了,至少對凱文來說有些提不起興趣。作為幹過總隊長的人,眼下這種遊戲已經覺得有些幼稚。很多真正的辦案手法又不可能用,比如解剖什麼的,只能照著斯達特的劇本演。再說,眼下是作家A發揮實力的地方,是斯達特專門給他準備的舞台,凱文就算真看出什麼,也不便多說。

  「咳咳,那個……」門口,紙商乾笑兩聲,「我們這種不是什麼智者,而且這裡殺氣太重,到處都是『血』,看著害怕。要不我們先去賭一局?」

  邊上頓時有幾個人附和,斯達特當然也沒理由攔住,雙方各自祝對方玩的愉快。紙商帶著一批富豪先行離開,還有一些人覺得新奇,倒還是留下看看。不過這房間擠不下這麼多人,地上又都是番茄醬,他們都只是在門口張望。

  「要不……」凱文稍稍遲疑了一下,「我也開溜一下?」

  斯達特不滿:「怎麼?你要去賭?還是你也覺得這裡害怕?」

  凱文無奈搖搖頭,心知斯達特弄這個一定費了不少心血,就當一次陪襯吧。

  那邊,作家A已經在房間內粗略的觀察了一圈:「房間窗戶都是反鎖的,但我們來的時候,門已經開了。這也算密室嗎?」

  邊上船員急忙舉手:「抱歉,門是我撞開的。」

  眾人轉頭去看門鎖,果見門鎖已經變形,沒想到在這方面他們居然玩真的,難道說早就想換掉這扇門了嗎?

  「門是從內反鎖的,」作家A上前查看,「以這種鎖的結構,只能關上門之後,在房內反鎖。也就是說,兇手殺人之後,是很難在外面反鎖的。」

  「也不是不能,」凱文掃了一眼,「有點精神力的人通過控物就能做到外部反鎖;召喚寵物讓它幫忙反鎖,然後召回;使用空間戒指,將門整個收進去,鎖好後到外面再放回去……方法還是挺多的。就算不是特別強悍的高手,就我這種水平也可以做到。」

  「是啊,」作家也感慨一聲,「法術越來越普及,導致一般意義上的密室,即便在平民人群中也算不上密室了。至少還要再封上結界才算。」

  凱文想了想,倒是點頭同意:「不少結界是內部布陣,外部觸發破壞結界否則無法干擾。如果能在封閉的結界裡殺人,倒是真的密室殺人了……也不行,至少還要加空間禁錮,防傳送。」

  邊上斯達特已經黑著臉:「放心吧,這也不是什麼驚天大案。說到底就一個遊戲而已,有點漏洞很正常。」

  凱文還是興趣缺缺,轉頭四顧,就看見那個船員一直站在他們面前。頓時靈光一閃:「我知道了,你就是兇手!」

  船員大驚失色,眾人也跟著詫異萬分。凱文接著說:「很顯然,從案發到現在,就你一個人在我們面前晃悠。介於『所有兇手殺完人之後,都會若無其事的在偵探面前作死』這個定理,我們又不可能是兇手,毫無疑問,你就是兇手!」

  船員大哭:「冤枉啊!」

  「你笑什麼?」凱文喝問。

  「我,我真哭哭不出來……」船員無奈扭曲了一張臉。

  作家擺擺手:「詩人K,我們還是認真一點吧。這個案子還是有很多疑點的,比如為何要把番茄醬撒的到處都是?但屋內卻沒有打鬥痕跡,番茄醬上沒有手印也沒有腳印,這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船長的實力應該不俗,能正面捅死他的人,又會是誰?」

  凱文苦笑搖搖頭:「我……認真不起來啊。」

  「詩人K,你可能覺得這都是假的所以提不起精神,」作家A忍不住多說兩句,「不過真和假有時並不重要,智慧的對決才是重要的。就算是真殺人,破案本身也是和兇手的鬥智,如今僅靠遊戲就能重現這一點,我倒是挺開心。如果能有意想不到的殺人手法,或者神乎其技的腦洞,都可以直接當推理小說的素材了。」

  「當然,漏洞是難免的,」作家A補充一句,「但老是揪著漏洞不放,就沒意思了。而且適當的限制也是必須的,我們都按照身份行事,如果無所不知,那就沒有推理了。」

  凱文點點頭:「好吧,那我們就認真一把,把這當做真正的殺人現場。」

  眾人都點頭同意,氣氛也終於嚴肅下來。

  「首先,我提議,扒光死者的衣服褲子,檢查屍體,看看是否有其他傷害。」凱文語出驚人,但依舊錶情嚴肅。

  眾人一驚,作為船長的死者更是瞪圓了眼睛。

  「我是按照身份行事的,」凱文解釋一番,「我是詩人K,雖然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也許難以做專業的檢查,但粗略的查看是沒有問題的。」

  包括船長在內的眾人下意識看向斯達特,斯達特看向作家A,作家A低頭沉思片刻,點點頭:「有道理!」

  「啊?」船長忍不住開口發聲。

  「船長,得罪了,」凱文很自然的來到「死者」面前,然後回頭招呼大家,「來幾個人,我是詩人,我力氣小。來幾個一起扒,你扒衣服,我扒褲子……女士可以迴避,當然想看也可以。」

  「等一下!」斯達特終於跳出來,「這個……這個……咳,這樣吧。我們直接跳過這一個程序,把結果告訴我們就行。」

  那邊船員心理神會,掏出一本稿紙翻了翻,然後開口:「經過詩人K和作家A的仔細搜查,確認屍體並無其他傷痕,致命處是胸口中刀。」

  凱文和作家對視一眼,倒是點點頭:「行吧,那就這樣吧。」船長鬆了口氣,繼續躺好不動。

  「那麼死亡時間大約是多少?」凱文再問,「就算我不專業,這血是熱的還是冷的,我總能搞明白的吧?但你這裡是番茄醬。」

  船員一臉尷尬,抱著文稿亂翻,卻是答不上來。

  作家A擺擺手:「可能這不是我們要考慮的方向,既然用番茄醬來代替血,就可以說我們不需要在過於專業的領域多費精力。」

  凱文點點頭:「確實,船長死亡時間也不會很長。晚餐時間我們都看見他,估算也不會超過一個小時。案發時間應該就是我們都在船頂部,打巨魔的這段時間。」

  「那也就是我們大部分人都不具備作案條件,」作家回答,「那還有誰?查一下,誰沒去船頂。以及,誰中途離開過又回來的。」

  「好,」船員點頭離去,很快就拉來了三個人。一個乾癟老頭,一個女服務員,一個保安。按理說這樣的調查需要很長時間,但既然是遊戲,顯然早就設定好了。

  乾癟老頭是掃廁所的,凱文倒是早就注意到他,畢竟男的掃廁所還是比較少見,但也僅此而已。女服務員和保安都很正常的樣子,看不出有什麼可疑的。

  「對了,」秘書M不由小心翼翼的舉手,「我在看巨魔的時候,中途也下去過一次,上廁所。這重要嗎?」

  斯達特已經抬手打斷:「你少說話。」

  「哦。」秘書不再說什麼,靜靜的站在斯達特身後。

  凱文和作家A對視一眼,都很認真的一伸手:「請秘書也站到這裡來,你現在也是嫌疑犯。」

  「喂,」斯達特忍不住開口,「以她的戰鬥力,我都打不過,別說船長了。她下樓真的就上廁所而已,不是什麼計劃的一部分。」

  「沒事,」凱文嫻熟的回答,「如果她不是兇手,我們一定還她清白。」

  作家A乾咳一聲,逐一審視過去:「目前我們有五個嫌疑人,秘書M,掃廁所的老人,男性保安,女服務員,以及第一個跑來保安的船員先生。對了,船員先生,你有什麼代號嗎?」

  「有,」船員點頭,「我的代號是『正常人』。」

  「那顯然,你的嫌疑最大,」凱文又頂上他,「一般套路里,越正常的人越是兇手。」

  「還是先聽一下案發當時的情況吧,你們挨個說。你怎麼發現船長死了的?」作家A拉回話題。

  正常人船員定了定神,似乎回想了一下台詞,然後開口:「我因為是一個正常人,所以我很正常的路過船長辦公室。當時辦公室門鎖著,其他人都在船頂上看巨魔,走廊里就我一個人。我突然聽見裡面傳出一聲喊『啊!』」

  「是船長的聲音?」作家A追問。

  「是的,我很肯定,」正常人船員回答,「然後我敲門,裡面沒了聲音。當時我叫來了保安,保安從外側爬過去,從窗戶看見船長死了。然後我才撞門,然後我也看見了案發現場,我很害怕,我就上來報告了。」

  眾人:「……」

  「劇本讓我這麼說的,」正常人回答,「你們要是問特別偏的問題,我可能答不上來。」

  「你在撞門的時候,保安在身邊嗎?」作家A問。

  「沒有,」正常人回答,「當時就我一個人,保安爬到窗戶位置,然後大喊一聲船長死了,我聽到後立馬撞門。當時保安還沒爬回來。」

  凱文點點頭:「這麼說中間有空檔期,兇手直接躲在房裡,只要等你走後,保安還沒來之時,從大門跑掉就行。當然,前提是你說的都是真的。」

  作家A轉頭問保安:「是這樣的嗎?」

  保安點點頭:「是的。」

  凱文走出房間:「要不我去看看攀爬的地方有沒有痕跡?比如鞋印之類?」

  正常人船員急忙掏出文稿,一本正經開念:「經過詩人K仔細檢查,果然發現外面有諸多攀爬痕跡。經過對比,與保安的手印腳印吻合。」

  凱文點點頭:「這倒是讓我省力不少。」

  作家A開始詢問下一個:「老人家,你這段時間在幹什麼?」

  「掃廁所。」老頭回答。

  「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發生嗎?有沒有其他人看見,可以證明?」

  「沒有,」老頭回答,「我一般都是等儘可能沒有人的時候,去掃廁所。所以很遺憾沒有遇到任何人。」

  「等等,從樓頂下來,有幾個廁所?你掃的是哪一個?」凱文似乎發現了什麼。

  「廁所有兩個,兩個走廊盡頭各有一個。從樓頂下來的話,顯然那邊最近,」老頭指了一下,「我就一直在哪兒掃。」

  「那你有沒有遇到一個自稱下樓上廁所的秘書M?」凱文問。

  「沒有。」老頭回答。

  眾人轉頭看秘書,秘書急忙解釋:「我第一次上船嘛,我又不知道哪裡有廁所,我只是記住了一個,就繞了遠路。這很正常啊。」

  眾人一陣沉默,作家A則借著往下問:「那么女服務員,你這段時間在做什麼?有人證明嗎?」

  「我一直在廚房洗杯子,沒有人可以證明,」女服務攤手,「不過我那邊還有一堆杯子沒洗完,你可以去看看?」

  正常人掏出文稿念:「詩人K跟著女服務員過去檢查,果然見一堆沒洗完的杯子,杯子上還有水漬,尚未晾乾。」

  凱文:「……」

  作家A卻回答:「其實還有一個問題,如果說兇手正面捅死船長,自己肯定也會濺了一身血。眼下身上有血跡,兇手是如何處理掉的?」

  「你是說,她佯裝洗杯子,實際是用某種手法洗掉血跡?」凱文思考中,「那要怎麼做?」

  「實際上老人也同樣可以,作為掃廁所的人,應該……」作家A思考中。

  眾人陷入沉默,就看著這兩人玩推理。凱文發覺不對,不由開口:「怎麼了?其他人不發表觀點嗎?」

  「我們都是龍套,不敢打擾主角推理。」龍套們快樂的笑著。

  作家A還是嚴肅狀態:「對了,剛剛你們沒有認真查房間,我看了一下。這個窗簾有被動過的跡象,好像是取下來過,匆忙之間又掛了上去。上面的掛鉤僅僅掛了兩個,這在船長室這種豪華地方,應該是一種異常情況。」

  眾人目光轉移過去,果然見上面褶皺很不自然,虧得作家A能發現。窗簾輕薄如沙,華麗十分,不過並無破損。

  「還有這把刀,」作家A走到「屍體」面前,拔出「刀」,「當然,由於這是一個遊戲,所以只剩下一個刀把,我們不能真捅死人。但還是可以僅從刀把上,看出這把刀華麗非凡。而且上面刻有船長的名字,也就是說這把刀可能是死者自己的刀!」

  「死者的刀?」眾人驚訝,「難道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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