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著傘,冒著雷雨,踩了一腳的水,泊里斯還是敲響樓保勒國大使館的大門。大使在屋內抬手一揮,門自動打開。泊里斯急忙小跑進屋,甩掉傘上的雨水,然後放在一遍。
「這麼大的雨,還過來啊?」大使調侃一句,「偵查團長還真是辛苦啊。」
「那也不比你們,這會兒都要出去清理豺狼人。」泊里斯反駁一句。
大使笑了笑,並不回答,只是隨手給他倒了杯水。
泊里斯接過,但並沒有喝,直接了當的問:「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這個……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你最好去問凱文,他是總負責的。我只是負責外交方面的事情。」大使回答。
「你不要推脫了,這麼大的計劃,不可能你完全不知道,」泊里斯左右看看,不由小聲問,「我們談話不設個結界麼?」
「那就設一個吧,」大使抬手設立結界,「然後呢?你還想問什麼?」
泊里斯定了定神:「我知道我有一些把柄在你們手裡,但如果我感覺事態失控,判斷下來即便嚴重到比把柄暴露還要嚴重,那我自然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大使點點頭:「事實上我們目前主要針對的是反叛軍,以及亡靈巫師。對了,關於亡靈巫師這一塊,你了解多少?」
「我不了解,」泊里斯急忙搖頭,「你也知道我來得晚,這邊原本是范米爾掌控。亡靈巫師的聯絡十分隱秘,據說還有幽靈通信手段,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亡靈巫師是大陸的公敵,」大使突然開始講大道理,「我們既然發現,那就有必要將之扼殺在萌芽階段,你說呢?」
泊里斯有些詫異,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所以你也不要推脫了,作為偵查團長,不可能完全不知道亡靈巫師的情況吧?」大使把他的話還給他。
泊里斯嘆了口氣,沉默片刻還是回答:「其實關於亡靈巫師,即便是帝國內部也不是完全同意的,仍然有相當大的反對意見。原因很多,我也就不多說了。所以這邊我們控制亡靈巫師也是十分小心,絕不讓他們脫離掌控,據我所知,亡靈巫師已經撤走了。」
「這不可能!」大使語氣瞬間變冷,「反叛軍的薩滿在前幾天中了一箭,透胸而過,卻安然無恙,如果亡靈巫師全都撤走,這就無法解釋。」
「這個我確實不太清楚,」泊里斯回答,「涉及亡靈巫師的秘密,我也不敢多問。」
突然,門外有人焦急的敲著結界,大使一怔,抬手撤去。來人直衝進來:「長官!長官!」
泊里斯臉色尷尬,忍不住先訓斥一下:「沒有禮貌!」
「長官,」來的是泊里斯手下的法師,此時已經被淋成落湯雞,臉色焦急,「出大事了!本城的狗頭人城主死了!」
「死了?」泊里斯一驚,下意識回頭看大使一眼,「他怎麼死的?」
「疑似被人刺殺,頭已經扔了出來,現在城裡的狗頭人似乎開始動作,好像準備部隊集合的樣子,不知道要幹嘛。」衛兵當即回答。這算不上什麼機密,早晚大家都知道,不需要瞞著誰。
這話一說完,兩人幾乎同時轉頭,看向大使。大使搖頭嘆息:「沒想到居然還有刺殺事件?我樓保勒國對本城城主的死,表示遺憾。希望能儘快查出兇手,將其繩之以法。」
兩人陷入沉默。
突然,又一個人冒雨衝進來:「長官!長官!空港那邊發生重大傷亡事件,那邊守衛死傷很大,房屋大面積塌陷,人都跑沒了。」
「怎麼會這樣?」泊里斯額頭冒汗,轉頭再看大使。
大使皺眉:「這是恐怖襲擊,我們樓保勒國對此表示強烈譴責!」
泊里斯:「……」
「要不這樣,我們召集所有軍事觀察團的人,然後一起商量一個解決方案出來。你覺得怎麼樣?」大使提議。
泊里斯沒再說話,直接帶人離去。走的時候終究沒了撐傘的優雅,直接就低著頭往雨里鑽。
於此同時,身在都城的凱文已經親自加入戰鬥。相比賽因、斯達特等因為距離太遠以及戰鬥提前,導致狗頭人兵力嚴重不足,凱文這邊則完全沒有問題。畢竟由於距離較近,準備也更為充足。
雷聲一響起,早已經等候多時狗頭人們頓時蜂擁而出,戰車一輛接著一輛從地下冒出來,城外城內多出地點,然後從各條路線直撲帝國人的臨時居所。
「帝國人,你毀壞我們的城市,屠殺我們的平民,待我們如奴隸,但今天是你們付出代價的時候!」戰車內的領頭的一聲喊。後車內齊聲附和:「付出代價!付出代價!付出代價!」
特意用了帝國語,雖然生硬,但聲音響徹全城,配合陣陣雷聲,可謂氣勢如虹。
布萊德雷和他的隨從羅伯斯還在地道的入口上方,身邊數十位飛龍騎士都降落在這裡,雷聲響起之時,眾飛龍騎士就地降落,還有不少人落在遠處。此時聽到城內呼喊,眾帝國人臉上都露出不屑的笑容。
「這是幹什麼?狗頭人造反了?」「看來很久沒有人告訴他們,誰才是爸爸了。」「這群人不會以為下了雷雨,就能在地面上打贏我們了吧?」……
連羅伯斯也表示贊同:「將軍,現在的情況來看,范米爾可能很難救回來了。要不我們……」
「你們怎麼?」布萊德雷卻是一通訓斥,「想怎麼樣?看不起狗頭人?那你們的長官還在下面,被人綁著!你們是不是想學你們的長官啊?」
眾人一齊低頭,不敢說話。
「這次對方有備而來,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不按他們的套路行動,」布萊德雷直接下令,「所有人聽著,全部避戰!找個地方自己躲起來,隨便床底下還是挖個洞鑽進去。他們是戰車行動,你們是單人行動,論靈活性你們遠強過他們,要讓他們找不到輕而易舉。等雨停了,你們再進行反擊!」
眾人依舊低著頭,無人回答。
「聽到沒有?」布萊德雷不由咆哮。
「是,將軍!」眾人一激靈。這才各自散開,去尋找所謂的「床底下」和「狗洞」。
布萊德雷自己也沒有例外,走到路邊踹開一扇方面,人就躲了進去。屋裡還有兩個疑似平民的狗頭人,嫌煩抬手殺了。
「將軍,」羅伯斯湊上來,「感覺那些龍騎士都不太服氣啊。會不會有人故意讓狗頭人發現,然後嘗試反擊一波。」
「自己的命自己珍惜。」布萊德雷只是隨口一句,已經一把年紀的人,對管理軍隊之類也提不起興趣,而且也不是自己帶出來的部隊。
「反正我是不會出手的,我還要等那個狗頭國王。他不現身,我也不現身。」布萊德雷開口,「不過你不一樣,如遇意外,你出去幫一下忙。」
「是。」羅伯斯點頭。
這邊,凱文等人頃刻間已經穿過大街小巷,沿路無人發生戰鬥,來到帝國人的居所,裡面空無一人。
「怎麼會這樣?」棉被勇者此時已經和凱文匯合在一起,兩人各自坐一輛車,但棉被勇者的身邊有烏鴉幫忙通訊。戰局緊張,雖然都是許久未見,也沒什麼寒暄。
「看來帝國人很冷靜,」凱文點點頭,「如果任由他們躲到雨停,那我們就必敗無疑。必須逼他們出手。」
「要不我讓他們全城搜捕。」棉被勇者提議。
「搜不到的,」凱文回答,「只有一個辦法,噴!把他們噴出來!」
「這……」棉被勇者想了想,「我的帝國語學的還比較生硬,噴人可能氣勢不夠啊。」
「沒事,我來教你!」凱文是胸有成竹。
片刻,原本一直吶喊「付出代價」的口號突然一變,變成一個人的怒斥:「你們這些所謂的帝國人,平時耀武揚威,如今居然全成了縮頭烏龜。堂堂龍騎士,堂堂劍聖,居然怕打雷?」
「你們在害怕什麼?身為劍聖的老頭,害怕九階的國王?身為龍騎士的你們,害怕狗頭人?你們無法接受哪怕一丁點的風險,哪怕稍有可能打敗你們的情況,你們就嚇的無法出戰?你們還可以稱之為騎士?稱之為軍人?甚至稱之為男人?」
隨著棉被勇者的怒噴,凱文開始隱約感覺到情緒波動,只是周圍環境複雜,距離也遠,一時間也難以確認具體位置。
「我知道你們的情況,你們中有人不是基佬,但卻被基佬國的麥基強上了。我還知道,你們中有人酷愛母豬,把母豬當成自己老婆,然後和它大幹特干。我真的非常好奇,你說你的妻子會不會也和你一樣,找一頭公豬貼上你的畫像,然後大幹特干呢?哈哈哈哈……」
「哦對了,忘了說這位朋友的名字,他叫做……」
「住口!」街道邊上,某帝國人終於忍無可忍蹭的跳了出來,「凱文因缺思廳!是你!是不是你?」
「不是。」凱文親自回答。
某帝國人仰天怒吼:「都還縮著幹什麼?給老子全出來!有什麼事情我負責,給我上!」
一聲令下,十幾個帝國人陸續跳出。狗頭人也不客氣,車上射擊孔頓時箭矢連發。帝國人抬手一揮,法陣顯現,召喚翼龍。雖說不宜飛空作戰,但翼龍也不是沒有腿,地面格鬥也不是不行。
遠處,暗精靈大使已經開弓搭箭,他獨自一人行動,十分靈活便捷,箭矢特意換成和狗頭人相同的箭矢,只要時機得當,就能混在狗頭人的箭雨中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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