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定位

  懷表完全違背了物理學常識的現象。

  正常的懷表一旦晃起來之後，本應沿著一個平面做鐘擺運動。

  然而此時的懷表角度卻是偏的。

  等於鐘擺偏向了某個方向。

  霍斯特也是一臉古怪的看著偏轉的擺錘。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靈魂仿佛與某個無形無質難以形容的東西建立了聯繫。

  循著這縷若有若無的聯繫，懷表不斷向某個方向發生偏轉。

  每一次震盪，霍斯特都會感到靈魂之中有某種東西被抽走了一絲。

  就像每一次遁入陰影的時候一樣。

  大概這就是文獻里提到的精神力了。

  霍斯特猛地睜開眼睛：「成功了。」

  布魯諾笑著指了指懷表：「隨著你的移動，這個擺錘的偏轉方向也會改變，至於準確性如何就全看你對神秘的理解和運氣了。聽說你的運氣很不錯，神秘非常喜歡親近伱，效果一定會很不錯的。」

  霍斯特乾笑道：「我覺得你另有所指，但是我決定原諒你，另外，謝謝，這個技巧非常有用。」

  布魯諾提起禮帽點點頭，溫和的笑了笑。

  「嘟，嘟。」

  莫妮卡突然吹響了一枚哨子。

  公正之廳的警察們標準配置。

  外面布控的幾十名警察立刻縮小了範圍，另有兩輛馬車從其他街道趕了過來。

  兩個黑衣人從車裡跳出，正是昨天被借調來支援的公正教會兩名教士。

  「所有人，任務變更。」

  「是，長官。」

  「十人留下繼續封鎖四號倉庫周邊，等待運輸人員趕到現場，人選由公正之廳指揮官指派。」

  「是。」

  「其餘人做好作戰準備，隨時聽候命令準備戰鬥。」

  「所有車輛在門前集中。」

  「朱利安，邦妮，特種設備車輛做好最後檢查，確保特種設備可以正常使用。」

  「是，警官。」應答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公正教會的教士。

  「波特蘭警員，匯報剛才命令的完成情況。」

  「報告長官，下水道已檢查完畢，發現挖掘洞口，共三個。」

  「很好，所有人，現在開始執行。」

  乾脆的下完指令，莫妮卡一轉身，對霍斯特說道：「該你了。」

  「哈？」

  霍斯特看著莫妮卡的樣子有點愣神。

  莫妮卡瞪了他一眼，指指他手裡的懷表：「是進下水道追蹤還是從地面推進，現在需要你定。」

  「莫妮卡，你先等等。」布魯諾突然疑惑的看著周圍的人忙碌，「我記得你不是帶隊出來追捕邪教徒的嗎？怎麼找到這些受害者遺物了，而且還要繼續追下去。」

  「順著那隻芭絲特的信徒的線索找到的。」

  「沒想到反而是邪教徒給我們找到了突破口，不過你這樣沒有命令就調動隊伍沒問題嗎？。」

  「對。」莫妮卡看了一眼霍斯特，卻什麼也沒多問的說道：「那隻貓最後也沒有抓到，現在霍斯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價值的線索，消息一旦被它透露給人面鼠，對方萬一馬上轉移，最後的線索也會斷掉。現在這裡集中了五個覺醒者，短時間內，已經不可能調動更強的戰鬥力了。現在不以最快速度和對方接戰，恐怕很難再找到第二次機會。而且我也不是擅自行動，剛才請你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派人通知老太太了。」

  「她批准了？」

  「還派來了朱利安和邦妮，帶著特種設備過來了，以防備那隻不知藏在哪裡的芭絲特教徒。」

  「那我服從命令。」

  「你呢，霍斯特。」莫妮卡目光灼灼的盯著霍斯特。

  「先去看看再說，正面作戰方面你才是專業的，不過我覺得有勝算，何況聽你們的意思，還帶了秘密武器。」

  莫妮卡點了點頭。

  「那就追過去，給它們一個驚喜。」霍斯特低頭看著手中的懷表說道，「我的感應，目標還有一段距離。」

  「沒法從下水道追過去？」

  「恐怕不可能，下水道曲折多變，但神秘指引好像只能指大方向，而且直線不拐彎。」

  莫妮卡咬著嘴唇皺了皺眉，只覺得頭都大了：「從地上走路況不是更複雜，耽誤太多時間的話，我怕那隻貓趕在前面報信。」

  「我估計問題不大，而且我覺得那隻貓也未必會報信。」霍斯特按了按額頭，精神力的消耗還算可以接受，「我有個辦法應該能快點找到它們的位置，先上車吧，再給我拿張明月城地圖過來。」

  「準備出發。」

  莫妮卡一揮手，帶著霍斯特和布魯諾兩人登上第一輛馬車，霍斯特上車時注意到，兩個公正教徒朱利安和邦妮，自覺的進了一輛明顯加厚的馬車裡。

  身後，幾十個便裝的警員陸陸續續擠進幾輛大型馬車，四號倉庫里只留下了看守的封鎖人員。

  「沿著斯賓塞抉擇大街一直走。」

  一上車，霍斯特就交代了一句，隨後莫妮卡坐在他旁邊，親自幫他撐著地圖。

  守望者的馬車和伯恩特家族的馬車可沒法比，別說沒有桌子裡，連沙發都沒有，莫妮卡只能伸開長腿，把地圖撐在自己腿上。

  霍斯特真的只看著地圖，還有手心的懷表，還不時抬頭看看窗外的街道，觀測了一會之後，用手杖比著，在地圖上畫下一條直線。

  「我以前在某個環境裡，學到一種有趣的技巧，叫三點定位法。」霍斯特敲敲車前窗，對車夫喊道，「隨便找個路口向右轉。」

  「嗯？」莫妮卡歪頭看著霍斯特，不知為什麼，目光中隱約帶著點擔憂。

  「三點我覺得不太穩妥，所以我打算擴大到五點，你看，這裡就是第二條線。」

  「咦，這的確是個有趣的定位技巧。」布魯諾饒有興趣的看著霍斯特的操作，「只要對方不移動，神秘指引的方向也無誤的話，很快就能在地圖上標註出位置來，不需要順著大方向繞來繞去的找了。你將來要是有興趣的話，我給你介紹幾個魔法沙龍，裡面有些人雖然是普通人，但對神秘技巧的了解也很深，堪稱大師了，你從他們身上，說不定也能學到一些特殊技巧呢。」

  霍斯特點點頭，專注的畫下第三條線，三條線在地圖上雖然沒有交匯在一起，但已經圈出了一塊很小的範圍。

  「應該就在這塊範圍內外。」霍斯特這才吁了口氣，抬頭對莫妮卡和布魯諾說道，「只要再用兩條線定位，我們就能……啊~」

  話音未落，一陣劇烈的疼痛感，突然從意識中爆發。

  仿佛身體在一瞬間被撕成了碎塊一樣。

  劇痛沿著每一塊皮膚每一根神經蔓延，毫不留情的侵蝕了他的全部意識。

  讓他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無意識的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

  雖然立刻就咬牙忍住了叫聲，但牙齒已經深深嵌入嘴唇的肉里，額頭在幾秒內就被冷汗浸濕，渾身的肌肉都因為劇痛而顫抖。

  「霍斯特。」

  莫妮卡第一時間扔掉地圖，迅速靠了過來。

  她完全不知道霍斯特究竟怎麼了，雙手想要抓住霍斯特的胳膊，卻又不敢輕易接觸。

  布魯諾更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然而就在莫妮卡焦急不已的時候，霍斯特的顫抖突然停了下來。

  臉上也恢復了血色，靠在椅背上大口喘息著。

  臉上脖子上全是虛汗。

  「沒事，不用緊張，我緩過來了。」

  霍斯特對莫妮卡擺擺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莫妮卡這才鬆了口氣，現在才覺得心臟狂跳，追問道：「怎麼回事？」

  「剛才突然渾身劇痛，然後我切斷了這個，就沒事了。」

  說著，霍斯特舉起了手，懷表擺錘已經停止了擺動。

  「不應該吧。」布魯諾左右看了看霍斯特的眼睛，「我從沒遇到類似的情況啊。」

  「我懷疑是威廉先生出事了。」

  布魯諾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確實有可能，你通過神秘上的聯繫，感應到了他此時的狀態。」

  「必須儘快了。」

  三人重新展開地圖。

  現在沒辦法繼續定位了，但好在三條線已經圈出了大概位置，車隊方向一轉，朝著目標位置浩浩蕩蕩就飛馳而去。

  仔細看地圖才發現，定位的位置距離火車站所在的十字區不遠，那邊也是老城區，確實有不少廢棄的地下空間存在。

  無法確定非常準確的位置，車隊在目標區域的主下水道井蓋處停了下來，也不需要吩咐，後面跟隨的警察立刻開始驅散靠近的人群，清理出一塊空地。

  「布魯諾，你先去檢查一下特殊設備，我怕他們兩個不會。」

  等到布魯諾下車離開，車廂里只剩下莫妮卡和霍斯特兩人。

  莫妮卡突然猛地發力，把霍斯特按在椅子上，佩劍抵在他的脖子上，露出惡狠狠地表情。

  「該死的，霍斯特，你給我老實說，你和那些邪教徒到底有什麼牽連。」

  「你今天太可疑了。」

  「突然出現在那裡。」

  「一眼就找到了邪教徒的藏身地也就算了，還當場說出了酒紅大街四號的地址。」

  「裡面還剛好就有你鄰居的東西。」

  「連K他們都被它的幻術影響，就你沒事。」

  「你還說那隻貓不會報信。」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疑？」

  「你知不知道和邪教徒攪在一起有多危險？知不知道一旦被發現了，所有國家都會通緝你？」

  「當著別人我不好問你，現在，馬上，立刻，你給我說清楚。」

  「我都不需要你給我解釋清楚，我只要你告訴我一句話。」

  「你，和那些邪教徒，沒有關係。」

  「只要你說出這句話，這些疑點我都可以不問，我信你有自己的原因，一會還是按原計劃行動。」

  「但是，你要是連這句話都不肯跟我說。」

  霍斯特歪了歪頭，送上一個疑問的眼神。

  莫妮卡咬著牙，恨恨的說道：「那我就一個人和你進去，我要親眼看看你想發什麼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