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暮色區
「賣報，賣報，鳶尾花區煤氣管道發生爆炸，一棟建築坍塌，兩人死亡，七人失蹤。專家盛讚政府部門關心民眾安危，反應迅速。」
「雪茄，紐蘭德大陸空運的雪茄，10盧卡一盒。」
「看一看啦，紐蘭德大陸修斯萊納自治領最好的獅鬃鹿香，商店裡1喬治十克你都看不到貨，這裡一塊只賣二十盧卡，來晚就沒啦。」
「健康水，紐蘭德秘藥大師秘制的健康水，兩個盧卡一瓶，包治百病。」
「老爺，太太，巡遊者公會為您服務。」
暮色區的繁星廣場的黃昏大道一如既往的嘈雜。
陽光明媚。
但黃昏大道的煤氣路燈依舊燈火通明。
兩側是華麗精緻的磚石建築，每個沿街的建築都是明亮透明的櫥窗做外牆，裡面煤氣燈點的比陽光下更亮，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貨物，尤其是各種動植物部分，大大小小的擺滿了櫃檯。
道路邊停泊著大量出租馬車，不像公主區灰鋼區那些那樣灰頭土臉，這些車一輛輛擦拭的一塵不染，每輛車都像新的一樣。
從繁星廣場不時湧出一群衣著華麗前呼後擁的乘客，習以為常的登上了街邊等候已久的出租馬車。
「噹噹當」，加長的公交馬車被幾輛出租馬車擠著，直接停在了路中間，惹來後面車夫的一陣喝罵，車門打開，霍斯特混在幾個粗布工服的工人之中擠下了公交馬車，身上是原本那套最廉價的正裝，混在工人之中倒是一點也不顯眼。
壓低禮帽，讓帽檐遮住面容，霍斯特四下看了看，快步穿過路邊的出租馬車，擠進了街邊步道上的人流之中。
收到黑手康德的傳信，霍斯特猶豫了一陣。
康德這人很難說是敵是友，這條信息又語焉不詳，甚至連來做什麼都沒說。
按伯恩特小姐的建議，是堅決不來。
這個人甚至不在明月城公開的四十三個覺醒者之列。
連身份都遮遮掩掩的，貿然來赴約太危險了。
但霍斯特最後還是決定來赴約，而伯恩特小姐帶著米妮先回去檢查。
一方面他一年多來的相處，他願意對斯溫·懷特以及馬文的關係人士給予一定的信任。
另一方面，至少現在雙方還是合作關係，來觀望一下也無妨。
暫時確認周圍沒有可疑人士，霍斯特按著禮帽匆匆走過大街，剛走兩步，天突然黑了下來。
從西向東。
天色以極快的速度變得漆黑。
但街上只有幾聲短促的驚叫。
不管是商戶還是行人，幾乎都沒什麼反應。
最多就是像霍斯特一樣抬起頭，看向突然黑下來的天空。
天空被遮住了。
一個巨大的黑影一邊靠近，一邊快速放大，像一座山一樣壓了下來。
那是一個比故鄉的大型遊輪還要龐大的艦船型氣球。
氣球漂浮在空中，下面掛著同為艦船型的座艙。
船艙的尾部，蒸汽機呼呼的冒著滾滾濃煙，碩大的螺旋槳飛快旋轉，推著氣球緩緩駛向繁星廣場的方向。
空港所在的暮色區正是因此而得名，遮天蔽日的飛艇往來不絕，讓白晝猶如暮色。
借著街邊路燈的光，霍斯特跟著人群左拐右拐。
很快就穿過一條昏暗的小巷，拐進了一條狹長的街道。
按照城市地圖，沿著這條名為斯賓塞的抉擇的古老大街一路走到盡頭就是信息里的酒紅大街。
霍斯特沒來過幾次暮色區，斯賓塞的抉擇更是第一次來。
這裡一點也不像空港周邊那樣繁華熱鬧。
相比之下格外幽靜。
街邊堆著半滿的垃圾桶，散發著刺鼻酸臭的污水流進了一旁的井口。
幾盞煤氣路燈忽明忽暗，和公主區那些一樣半死不活。
昏暗的光線下，幾隻肥大的老鼠從垃圾桶里鑽出，飛快的鑽回下水道里。
整條街上的人不多，三五成群的在街邊或坐或站，讓街上一片蕭索。
迎著穿堂風，霍斯特裹緊風衣沿著斯賓塞大街匆匆向前，長街剛走過三分之二，在一步邁出的同時，他的腳步突然一頓。
雖然腳步馬上就恢復了正常，神情動作也毫無異狀。
但他的心裡卻陰了下來。
就在剛剛，他越過路邊幾個人的時候，眼前突然泛起了一片血紅。
隨後轉眼間就恢復了正常。
就像是走進了什麼特殊的區域一樣，有點像當時第一次走進伯恩特家的別墅的感覺。
但還是有一定區別，似乎一個具備特殊神秘性的區域。
很奇妙的感覺，霍斯特確定自己還是第一次接觸。
但可以確定一定和神秘有關。
自然形成的神秘現象？
絕不可能。
因為他發現，在自己走過之後，幾道視線從身後射來。
是身後那幾個在路邊閒聊的人。
就是他們在背後窺視著自己，詭異的視線能讓霍斯特感到濃濃的敵意。
有埋伏？
不對，不像針對我的。
倒像是我踏進了埋伏圈。
霍斯特心中一動，想要轉身退出去。
然而還沒有付諸行動，餘光就看到身後的幾個人，手已經伸進了懷裡。
幾個人有便裝有正裝，還有個穿著流浪漢破爛衣服的。
但都是孔武有力的壯漢。
絕非善意。
而且不是現在離開就能解決的了。
霍斯特深吸一口氣，不退反進，就像一無所知一樣，保持著原本的速度繼續向前。
果然，背後的人從兩側圍攏，堵在了街上。
而前面那幾個幹著自己的事的路人，也都轉向霍斯特，手同樣伸進了懷裡。
霍斯特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心裡冒出一股火氣。
大白天的，在城區街道里，什麼人就敢這麼囂張？
霍斯特乾脆也不裝了，停下腳步，剛好停留在路燈的陰影里。
手也摸上了口袋裡的瑟琳娜。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突然從街邊的一扇窗戶里竄出。
閃電般的迎面衝到了霍斯特面前。
一腳踹在霍斯特的小腿上，隨後揪著他的衣服，把他揪到了路邊的陰影里。
「嘶，該死，莫妮卡怎麼是你。而且你瘋了吧，踢得這麼用力。」
「伱才是瘋了吧。」莫妮卡揪著他的領子湊到面前，臉貼著臉的低吼道，「闖進我們的布控地點做什麼？」
「哈？我怎麼知道你們在這裡，他們又沒穿制服。」
「我們已經布了閒人轉念的符文，你進來的時候沒察覺神秘區域嗎？」
正說著，她忽然掩住了嘴，一臉錯愕：
「對了，你剛剛覺醒，還不知道……見鬼，以後記住，再遇到剛才那種感覺，不是打定主意要和裡面的人開戰，就別朝里跑了。你來做什麼？」
被利用了？對方想讓自己牽制這條街上的警察？他們想做什麼？
霍斯特目光一轉，停在垃圾桶旁的下水道上。
一拉莫妮卡的手，朝著下水道沖了過去。
莫妮卡眼前一亮，想都不想就跟了上去，還指揮著其他那些壯漢從下水道四周包圍。
包圍圈剛剛成型，下水道井蓋突然沖天而起。
一團蒸汽噴涌而出，同時還有幾個人影，從蒸汽里鑽了出來。
「站住。」白霧還沒散去，莫妮卡的配劍已經指向了蒸汽中的人影，「守望者辦案，布控搜捕潛入公正教會的邪教徒，所有閒雜人一律不得擅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