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硬碰硬
上次的那件事整個公司總部董事會都被驚動了，除了少賺了巨額的利潤外，他們也把一部分評估部門的人都解僱了。
這明顯是這些工作人員對未來農產品價格走勢的觀察不夠細緻，評估不夠準確，推斷不夠大膽所導致的！
如果一開始他們就知道葡萄的價格要暴漲，還會遇到這麼多的麻煩嗎？
不！
他們不會有任何麻煩，不需要和任何人打官司，並且他們完全可以憑藉對市場的精準把握，賺更多的錢！
總經理的話讓副總裁想到了那個高倍數的違約金，「我記得董事會討論過，不允許簽訂有過高的違約金的合同。」
他是在提示，這份合同是不是違反了董事會的決定。
如果是，那麼他們會追究簽訂合約的經理人相應的責任。
很多人會覺得……一個公司的員工，雖然冠以經理的名字，但本質上還只是一個員工。
就算追究她的責任，能彌補多少的損失？
如果只是從彌補損失方面來看，的確彌補不了多少損失，可資本家們從來要的都不是「彌補損失」。
已經找不回來的東西，他們也不奢求非要找回來。
追究責任的目的是製造一個悲慘的個例給公司其他員工做榜樣。
你看，有人不聽話，造成了公司巨大的損失，她現在連褲子都穿不起了。
如果這個人能被逼得自殺，那就更好了，就能起到更大的效果！
資本永遠都是冰冷的，不近人情的，如果說蘸著人血吃死亡帶來的紅利是人們難以忍受的事情。
那麼直接把屍體塞進嘴裡，就是企業的下限。
總經理連忙解釋道，「這份合同一切都符合公司的規章制度。」，如果這份合同有問題，他也要背負連帶責任，他不想背負連帶責任。
副總裁沉默了一會，「你把那個人或者什麼公司的信息發給我，我讓人查一下。」
很快藍斯·懷特和盧瑟·布芬這兩個名字就進入了副總裁的眼裡，他掛了電話後，聯繫了一個自己在金港城的朋友。
利吉集團這樣的壟斷性渠道商，到處都是朋友。
只要這個地區有超級市場，有人生活，只要他們需要農產品，那麼就算他們不從利吉集團訂購商品，也會和他們保持不錯的關係。
資本經營從來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電話另外一頭的人很快就接通了電話，在簡單的寒暄過後，副總裁才把話題轉向他的目的。
「有一件和金港城有關係的事情，我對那邊的情況不太了解，或許你能夠給我一些幫助？」
他的朋友也知道，這才是正題，斟酌著有些謹慎的說道，「我盡力幫你。」
他拿起了那張記錄了名字的紙，「這裡有兩個人，一個叫做藍斯·懷特，一個叫做盧瑟·伍德。」
「我想知道他們是誰，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藍斯·懷特？」
副總裁從對方的語氣中捕捉到了一些驚訝的情緒，「你認識他？」
他的朋友沉吟了一會，「在金港城，我只認識一個叫做藍斯·懷特的人，那就是『藍斯家族』的首領。」
副總裁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說的這個家族……不會是黑幫嗎？」
在聯邦乃至世界，「家族」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
黑幫也可以叫做家族，資本集團也有家族，政治利益集團也有家族，就連他媽鄉下農夫，也有家族！
所以他得先搞清楚，這個「藍斯家族」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家族？
他的朋友贊同的說道，「是的，一個黑幫，盤踞在帝國區和港口區，你可以認為他們是一個很大很成功的幫派。」
「而且這個藍斯很年輕，他有很強的手腕，大家都說他是一個厲害的角色。」
他還說了一兩個和藍斯有關係的實際，來證明他的觀點，藍斯是個人物。
但副總裁卻突然舒了一口氣。
一個……黑幫首領？
好吧，雖然現在很多城市的地下秩序的確都是黑幫在把持，經營，但從這個國家的上層維度來看，黑幫似乎還有點稍微的不太夠看。
「至於你說的盧瑟·伍德，我不認識這個人，我提供不了什麼信息。」
副總裁此時心情已經變換了不少，「謝謝你的幫助，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最近我打算買條遊艇，到時候可以放到金港碼頭，如果你需要用的話可以拿去用。」
兩人又聊了一會平常的話題，就掛斷了電話。
對於副總裁來說，金港城最知名的黑幫就是五大家族，如果藍斯和藍斯家族只是一個黑幫的話，那麼找警察，明顯不如找黑幫更管用！
他和柯達家族的人認識，班迪，高里，還有班迪的兒子弗萊明。
弗萊明是金州大學畢業的，利吉集團的總部就在金州，並且董事會中大多數成員的小孩，家族成員，也都是金州大學的學生。
金州大學屬於精英高校聯盟，「精英高校聯盟」這個概念是由一名參議員提出，之前叫做「人類精英聯盟」。
後來因為有些人認為這個稱呼有可能讓人產生誤會，並且有著一些人們敏感的立場聯繫，所以去掉了「人類」這個詞彙。
他指出，「社會的正確轉動需要人類社會的精英來控制方向，聯邦應該集中力量培養出一批能夠帶領聯邦走向輝煌的精英，真正實現全體聯邦人民的聯邦夢」。
在這位參議員的領導下，聯邦一些知名的大學加入了精英高校聯盟，為社會培養精英！
有趣的是這些精英高校聯盟院校，在挑選學生的時候並不是完全的看他們的學習能力，成績。
更多的還是看他們手裡的推薦信。
或許對統治階層來說，所謂的精英，理所當然的就是指他們的孩子。
副總裁在學校組織的一些活動中，見過兩次班迪。
班迪很熱心弗萊明的學業，並且每年都會拿出大把的資金讓弗萊明在學校組織各種活動。
儘管弗萊明上的是金州大學，是精英院校，但在真正的「精英」眼中，他只是一個錢袋子，狗腿子。
也因此，副總裁認識了到處發名片的班迪，知道了柯達家族。
一個富有的，暴力黑幫組織。
他總是吹噓在利卡萊州和金港城，沒有什麼是他們辦不成的事情，並且他的確知道有些人通過班迪解決了一些問題，所以副總裁也相信，這次的問題，他們一樣能解決。
他直接給總經理打了電話，「去和那些人談一談，能談妥最好，談不妥也不用和他們太客氣。」
「我們不接受任何欺詐與要挾，如果他們要打官司，那麼就打去吧！」
「另外搞清楚那些小麥為什麼會發芽。」
「必要的時候，我會出手。」
聽到副總裁這麼說，總經理自然也沒有了其他顧慮，「我知道怎麼處理了，總裁先生。」
結束了電話後，他就打了一個電話給碼頭那邊，「把那位盧瑟先生帶來這邊，我親自和他談。」
此時的盧卡還非常不安的站在碼頭上，手中的提貨票據被他攥得緊緊的，合同也放在了公文包中。
那些人明顯很慌亂，他大概知道藍斯做了什麼，但不知道具體怎麼做的，以及結果怎麼樣。
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很成功。
這讓他有了更多的底氣，「上面說我在下午兩點鐘之前就能裝船，我想要問一問，我能看看我的貨嗎？」
此時一名工作人員糾正了他的話，「盧瑟先生，在你沒有支付尾款之前，這些小麥還不是您的東西。」
盧卡抓住了一個小小的漏洞，「你們是想要違約嗎？」
那人不說話了，毫無疑問，他們很大概率是要違約的！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有人突然走了過來，「盧瑟先生，總經理希望能夠親自和您談談。」
盧卡猶豫了一下，點著頭答應了，然後乘坐上他們公司安排的車，抵達了利吉集團的辦公樓。
能反射出人影的地面讓他稍稍有些恍惚，當他踏足進入大廳的那一刻，一名金髮的漂亮異性出現在他的面前。
看起來有二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非常職場化的職業裝，還戴著一副黑邊框的眼鏡。
這並沒有影響她的相貌，反而多了一種想要褻瀆她的衝動，她臉上帶著微笑，略微欠身，「盧瑟先生，我是經理秘書，總經理已經在辦公室等候多時了，請和我來。」
盧卡在漂亮的女人面前還是很矜持禮貌的，他微微頷首，整理了一下著裝，跟著她朝著一座單獨的電梯走去。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這個女秘書的屁股上，很圓潤，很飽滿，但不誇張。
聯邦人的審美還沒有進化到需要一個誇張的大屁股的地步，他們更加欣賞的是一種自然的美！
秘書也能隱約的感受到來自身後火辣辣的目光，越是這樣，她的屁股扭得越狠。
「真他媽燒。」
盧卡舔了舔嘴唇，他現在能一個打兩個，最多三個。
他的目光一直盯著面前的屁股，當這個屁股停下來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差點撞上去了！
感覺到身後隱隱帶來的壓迫感，秘書翻了一個白眼，她敲了敲總經理辦公室的門，「盧瑟先生來了。」
「請進……」
盧卡的進入了辦公室里，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辦公桌後的總經理，他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過去。
總經理從桌子後繞了出來，和他在辦公桌邊握了握手，隨後讓秘書送兩杯咖啡進來。
現在是上午，不是下午，用不到糕點。
不等總經理說話，盧卡就先一步說了起來，「我剛才在碼頭想要提貨，但是你們公司的人一直在說其他的事情，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總經理一直在觀察這位「盧瑟」先生的表情，他突然說道，「你不是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盧卡表現出了很短暫的驚訝，猶豫，驚疑的表情，但就是這麼很短的，可能一剎那的變化，被總經理捕捉到了。
他更加確定，這位盧瑟先生，和藍斯肯定是有聯繫的，甚至就是一伙人。
想到這，他向後靠在了椅背上，表情也變得更加的從容。
他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的傢伙，他很肯定，這個人應該不是黑幫成員。
他身上沒有那種黑幫成員才會有的街頭感覺，反倒是給人一種中產階級廢物的感覺。
盧卡很謹慎的搖著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總經理的手指點擊著扶手，「我們坦誠的談一談，這是不是藍斯的主意？」
盧卡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們是一家從事國際貿易……」
總經理抬起了手，阻止了他繼續往下說，「你比我更清楚那些小麥發生了什麼，如果你不能做主，讓藍斯和我談，他是能做主的那個！」
盧卡繼續裝傻，「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那些小麥怎麼了？」
「還有，藍斯是誰？」
總經理看著不願意承認的盧卡，他攤開了雙手，「我們無法把小麥裝船，但是也不會給你錢，如果你想要起訴的話，就去起訴吧。」
「這明顯是一起商業詐騙，你們使用了卑劣的手段想要獲得更多的違約金，但是我認為，你們打錯了主意！」
其實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和藍斯有關係的，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想要拿到違約金？
打官司吧！
這也是資本集團對付這種案子最簡單有效的手段，利吉集團每年面對那麼多的訴訟，他們已經算是一種「訴訟流氓」了。
這個詞聽上去可能不太好聽，還會給人留下壞印象，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在司法部門也是壞印象的。
想要把不可能的官司變得可能，或者讓法官作出有利於他們的判決，就要想辦法走點盤外招。
賄賂是犯法的，但是公關是不犯法的。
而它們的區別在於——
你直接把錢交給了法官，法官以有利於你的結果宣布判決決定，這就是賄賂，是職務犯罪。
但你把錢給了公關公司，公關公司通過他們的方式把錢給了法官，法官被說服了，採納了他們的理由，作出了對你有利的判決，這就是合法的。
利吉集團的律師團隊在大多數州都有足夠可靠的關係，並且利用這些關係也能影響到他們不熟悉的州。
上一次失敗，是因為他們的訴訟對象是一個更大的「流氓」，銀行。
所以他們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認輸。
但是這一次，他們吸取上一次的教訓。
公司的法律團隊已經向各大銀行發函，以方便提醒銀行可能存在這種新型詐騙手段，另外一方面也在強化法律方面的建設問題。
並且他們已經報案了，在案子審理清楚之前，他們完全可以不用急著面對銀行。
所以總經理一點也不擔心，就算他們把合同再一次抵押給銀行，銀行收不收是個問題，收完之後想要找他們收東西或者收錢，也得等案件調查結束。
這需要很長的時間，如果一直抓不到罪犯？
那就一直拖下去吧，反正他們的小麥是不會交付的，同時他們也吃了百分之二十五的定金，他們是賺到錢的。
至於銀行會不會和藍斯打官司，那和他們沒關係。
盧卡看著總經理一副無所吊謂的模樣，一時間也沒有什麼辦法。
不過好在，藍斯告訴過他，只要他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完就行了，剩下的不需要他了。
盧卡此時站了起來，臉色很嚴肅的看著總經理，「我們會起訴你們的。」
秘書此時端著咖啡進來了，卻看到了談話似乎已經結束了。
她端著咖啡有點不知所措。
總經理伸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請便。」
盧卡轉身就走，看到了小秘書的時候還輕哼了一聲。
秘書站在門口看著總經理，總經理示意她把咖啡放下，「我喝得完！」
盧卡出了公司之後直接去了藍斯的辦公室，他把發生在利吉公司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然後有些忐忑的看著藍斯。
畢竟他們交付了五十萬出去，卻什麼都沒有得到，利吉公司決定再一次賴帳！
「辛苦你了，這件事我會解決的，你可以稍微休息休息，或者出去轉一轉。」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盧卡走後藍斯撥通了喬納森（百匯銀行金港城副行長）的電話，「我有一份合同……」
聽完了藍斯的描述後，喬納森給了一個無法承諾的答案，「這件事不太好辦，上一次的官司我們勝訴之後，利吉集團就發來了律師函。」
「而且就在剛剛，總行那邊給我打了電話，也談到了這份合同。」
「銀行給出了高風險的預警，所以……」
「這麼大的一筆資金，如果總行那邊不同意，我是沒辦法批給你的，雖然我很願意那麼做！」
如果不涉及高風險預警，那麼他努努力也能審批通過。
但現在涉及到了高風險預警，就很難做到這點。
雖然每年銀行都會有很多壞帳，可是從他們如此謹慎的態度來看，這是不應該的。
只能說那些壞帳到底壞到了什麼地方去，可能永遠都是一個謎！
藍斯聽完之後並沒有氣餒，反而安慰起喬納森起來，「沒關係，喬，我只是想要走捷徑而已。」
「既然他們不讓我走捷徑，那麼我只好做點大家都不想看見的事情。」
喬納森聽完後有些擔心，「利吉集團在聯邦很有能量，或許我可以幫你約見一下他們董事會成員？」
藍斯直接拒絕了，「應該他們主動約我，而不是我約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