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成了老人的模樣，雖然每一個都精神抖擻，但是卻沒面露悲色。
「沒想到是我們中最小的孤寒，卻是最先離開的！」徐傑嘆了口氣，眼裡滿是悲痛。
他們都以為孤寒能比他們活的長，畢竟年老以後，孤寒是最注重養生的，連熬夜這種情況都不會出現，他們都想不到孤寒居然這麼早就死了。
「唉，自從姑姑和姑父死了以後，孤寒的身體就不好了，他的執念太深了。」高子峰的語氣里滿是不舍和心痛。
孤寒是他僅有的幾個親人了，現在孤寒死了，他身邊就只剩下了孤夜星和徐傑還有夏棠這三個親人了。
「其實哥哥死了也是解放了，他最近這兩年或者就很痛苦了，現在他死了，終於不用痛苦了……」孤夜星說著說著，眼淚嘩嘩的朝外流。
她現在能這樣，多虧了孤寒。
「對，大家都不要難過了，孤寒死的時候可是很輕鬆，我想想他如果在天有靈的話，也不希望看到我們難過吧。」阿蝶說著說著卻哭了起來。
孤寒的三個孩子和孫子們都把阿蝶扶著走了。
他們卻不知道，孤寒就在一旁看著他們。
看著他們的悲痛，聽著他們的話，孤寒心裡有著千言萬語，但是都說不出來。
「感覺如何？」
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
年輕時阿蝶的身影出現在了孤寒面前。
在死的那一瞬間，孤寒才記起來這一切都是幻境。
在哪之前的很多年，他已經忘記了這件事。
孤寒扭頭看著這個阿蝶，聲音溫柔的說道「你就是這個幻境的布置者？為何要阿蝶的名字？」
阿蝶淡淡一笑。
「阿蝶是阿蝶，我是我，你可以叫我虛，也可以叫我實。」
孤寒身邊的阿蝶輕聲說道。
孤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自稱是虛的女孩。
許久後孤寒輕聲說道「這就是試煉嗎？我現在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虛微笑著看著孤寒。
「試煉還有最後一步，只要完成了這最後一步，你才能知道你是成功還是失敗！」
孤寒沒有說話，虛開口輕聲問道「你認為你之前經歷的這些年只是幻境嗎？」
孤寒一怔，許久才點了點頭。
「是幻境，只是這一切真實到令人髮指。」他輕聲說道。
虛淡淡一笑。
「你知道嗎？這無盡的時空中，四界只是小小的一粒塵埃。」
虛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孤寒沒有說話。
虛繼續說道「在四界之外，還有一些和四界相同的世界，那些世界和四界不止模樣相同，甚至連生活在上面的人都一樣，每個世界的規則不同，所以展現在你們面前的模樣也不同，事情的發展軌跡也是完全不同。」
孤寒的瞳孔縮了起來。
他知道除了四界之外還有其他的世界，但是那些世界裡有什麼，他卻還是第一次聽說。
虛看著孤寒神色的變化，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
「你所經歷的那一切，那並不是幻境，而是我把你送到了四界的一個平行世界，那個世界裡的孤寒在你過去的那一天因為吃安眠藥自殺死了，所以你剛好頂替了他的位置，你說經歷的一切都是真的，不管是開心還是辛苦，身邊的朋友，親人，愛人，孩子，那些都是真的，並不是什麼幻境！」
孤寒身體一顫。
「這怎麼可能！」
他怎麼都不敢相信。
原來那不是幻境，那是真的。
他和阿蝶，和父母，和身邊的朋友，和孩子一起經歷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
這徹底的讓孤寒懵了。
這顛覆了他的世界。
他年輕的時候一直以為那些是幻境，所以做過不少讓人傷心的事情，現在他才知道，那居然是真的。
這讓他更加內疚了！
看著孤寒的樣子，虛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她悠悠的說道「我現在告訴你，我可以把你送回一切開始的時候，讓你和父母，和阿蝶重新開始，你願不願意？」
頓了一下，她又說了句「你也可以選擇回到四界，但是你如果做出了這個選擇，那阿蝶他們的命運就要改寫，因為孤寒在當時就已經死了，你所認識的所有人的命運，都會因為孤寒的死亡而變得不堪！」
「你自己選擇吧！」
孤寒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一時間不知該怎麼選擇。
如果之前經歷的一切是幻境，他自然可以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
但是當他知道那些都是真的，而他如果選擇了四界，他之前所有經歷的一切都會消失，所有的朋友都會因為他沒有選擇而變得悽慘。
阿蝶不會認識他，不會給他生孩子，父母可能因為他年紀輕輕死掉，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件事，一輩子都不開心。
他做不了選擇。
四界對他固然重要，那邊有他的家人，有他的責任，有他要守護的東西。
而這裡卻也離不開他。
他在這裡經歷了一個人從青年到死亡，那其中的苦辣酸甜不比他在四界的時候經歷的少。
現在他就站在一個天平上。
一邊是四界，一邊是阿蝶他們。
不管他選擇了哪一邊，對另一邊都是一種毀滅性的傷害。
他無法做出這個選擇。
他兩邊都不想傷害。
這時候虛又說道「必須有一個選擇，人不可能得到兩全其美的結果，如果你無法做出選擇，你就會迷失在這裡，你也知道，這裡只有這一次開門的機會了，如果你迷失在了這裡，你就再也沒法出去這裡，你就會在這無盡的時間長河裡衰老，死去，最後被兩邊都忘記。」
「哦，對了，如果在這裡死去，你的任何存在過的痕跡和在別人腦海里的記憶都會消失，沒人會記得你孤寒這個人，你將會人間蒸發，再也不會被人提起！」
孤寒猛地抬起了頭。
他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他掙扎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能有人記住他，愛著他，他決不允許自己的一切都化為泡影。
「再給你一分鐘，做出你的選擇哦！」
虛笑嘻嘻的說了句，然後靜靜的看著孤寒。
而此時，界貓一族的領地中，墨依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喜色。
花費了五年的時間，他終於得到了帝意。
但是接著墨依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四界已經過去了五年的時間了，但是孤寒還是沒有出來。
他抬頭看了看那巨大的門。
門還在，說明孤寒的試煉還沒有結束。
但是都這麼長時間了，怎麼可能還在試煉里。
他在裡面的時間已經破了記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