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鬼邊逛邊找,沈三小姐說著一些以前的趣事,孤寒說說上學時候的經歷。
倒是也不無聊。
當人跡越來越少的時候,孤寒終於在河邊,發現了一個三層的建築。
與其說是建築,更不如說是廢墟。
隱約間能看出來是那種西式建築風格,有一些像是教堂的感覺,房頂上還掛著個褪色的十字架。
生鏽的大鐵門,灰白的牆壁,斷壁殘垣,偶爾有兩聲烏鴉叫喚,無不顯示出頹廢的氣息。
屋頂上隱約能看見明德兩字的筆畫,只是也因為藤蔓的覆蓋,看的不是很真切。
看來這個就是明德精神病院了。
而精神病院旁邊,有一個破舊的磚瓦房,遠遠的竟然看到有人的身影。
孤寒很意外,這個地方竟然還有人居住?
孤寒和沈三小姐靠了過去。
走進了之後才發現,房子與精神病院的圍牆中間栽滿了桃樹,可能長時間沒人修剪,長的奇形怪狀。
一個瘦弱的佝僂老頭正在劈著千頭,頭髮已然花白,身體可能不太好,拿著斧頭都顫顫巍巍的,每一次揮動斧子都顯得很吃力。
「大爺!你好!」
孤寒在瓦房院子外面,向著那個身影喊著。
只是那個身影沒有聽見,依舊站在那裡,並沒有回頭。
「那個是人吧?」
周圍一片寂靜,走進這裡之後連鳥叫的聲音都沒有,只剩下那個老頭劈柴聲。
雖然氣息比較弱,但孤寒感覺的出來那是個人。
但還是跟沈三小姐確認一下。
沈三小姐點點頭。
孤寒確認了之後推開那個已經搖搖欲墜的院門。
那個身影依舊沒有回頭。
「大爺!問個事!」
孤寒在那個身影后面又提高了一個音調,只是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孤寒伸手輕輕拍了一下那個身影。
那個身影停止了動作,將斧子緩緩的垂了下來。
孤寒從風衣裡面捏緊榔頭,他害怕這一斧子劈過來。
不過好在並沒有什麼過激反應。
那個身影緩緩的轉過身。
身體緩緩顫抖。
只是看清楚臉之後,孤寒差點驚叫出聲。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
整個皮膚差不多消失不見,像是硫酸腐蝕過一樣,呈現出暗淡的紅色。
條條刀疤像是蜈蚣一樣遍布整個臉。
一隻眼睛沒有,只留下深深的空洞。
另一隻眼睛基本沒有眼皮,原本應該黑色的瞳孔也呈現白色。
「大大爺,這就你一個人麼?」
孤寒強忍著驚訝,緩緩說道。
那個身影看著孤寒的樣子,神色有些呆滯。
過了好一會好像才反應過來,然後竟然面露驚懼!
「啊~~啊啊~~」
不斷地揮舞著手臂,將孤寒往外面推,剛才還以為只是個瘦弱的老頭,只是被推了之後才發現這老頭力氣不小!
「大爺!我不是壞人!你別緊張!」
孤寒趕緊解釋,可能是聽不見,這老頭依舊用力,只是效果甚微,畢竟孤寒身體強化之後力氣大了不少。
原本還在推的時候,這老頭突然注意到孤寒身後的沈三娘子。
老頭面色更加驚懼,也不管孤寒,直接就往屋裡跑去,透過窗戶看到,不住的往門口抱著千頭,然後趴在窗戶上只露出一隻眼睛恐懼的盯著外面。
「是桃千。」
沈三小姐皺了皺鼻子,厭惡的說道。
「桃千對鬼怪克制麼?」
孤寒問道。
「有一些反感,不過不是開過光的千心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沈三小姐解釋道。
這個人倒是有些奇怪啊!
看這個樣子,應該是見過鬼怪的,不然也不會起這麼大反應。
不過住在這荒郊野外,還在這個精神病院旁邊,這個人究竟是幹什麼的呢?
想了一會也想不明白,本來想再上去交流一下,不過這人死死頂住門,只好作罷。
孤寒準備趁著天亮進精神病院裡面看看。
誰知剛準備進入精神病院大門,剛才那個老頭就又跑了出來,拿著個掃帚,不斷捶打著孤寒。
孤寒這次倒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顯然是不想讓自己進去。
一把拽過掃帚,扔在一邊。
這人好像受了什麼驚嚇,只是依然站在門口,不讓孤寒進去。
「老大爺,我知道你怕我們進去有事,不過你放心,裡面的東西傷不到我!」
孤寒連比劃帶說,終於讓這個人明白了孤寒的一些意思。
那個人也猶豫了,然後遞給孤寒一串貝殼手鍊,上面還有一張字條,然後頭也不回的跑回隔壁的院子裡。
孤寒拿著這串手鍊,看了看,很是普通,不過根據上面的紅線判斷應該有些年頭,字條也是皺皺巴巴,上面用炭筆寫著兩個字,「盧慧靈」
孤寒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應該是個名字,要交給她?
將貝殼和紙條放在風衣口袋裡。
推開門跟沈三小姐進了大門。
雖然還是白天,但進入明德精神病院之後卻感覺天空都暗淡了下來。
隱約之間能聽到一些聲音,只是這種聲音若有若無。
風鈴聲,慘叫聲,狂笑聲,飄飄蕩蕩,似遠似近。
仔細聽好像又不是,只是單純的風聲。
「夫君,這裡怨氣好大!」
沈三小姐緊緊貼在孤寒旁邊。
孤寒也感覺到了,自從鬼骨升級之後,他的感知能力甚至比沈三小姐還強烈。
整個建築都像是被濃重的怨氣包裹起來,這還只是白天,孤寒都不知道等晚上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
腳下滿是枯黃的樹葉,踩在上面咔咔作響,院子裡到處是雜草和廢磚。
地面上黑漆漆的,看得出火燒過的痕跡。
進了主樓之後,光線很暗,可能是因為潮濕陰暗,有股濃重發霉的味道。
打開手電照了照,牆壁上到處寫著字,「他來了!」
「你們都要死。」
「啊啊啊啊」
「地下地下!惡魔惡魔!」
上面到處都是這樣的字,地磚也碎裂的很多,醫療用的推車胡亂堆放,已經鏽跡斑斑。
推車上面沒有其他器具,一排排全是注射器,而且都很新,看樣子是近期用過的。
難道這個地方還有人來?孤寒想到了門外那個老頭,不過感覺應該不太可能。
接著孤寒一個一個病房走了過去,染血的窗簾,破舊的床單,牆壁上病態的語句,骯髒的地面。
不知道是不是怨氣太重,每次路過病房之後,總能聽到身後的房間傳出嘶吼的聲音。
透出無比的詭異,孤寒準備將整個三層全部逛一遍,熟悉一下地形。
除了普通病房以外,三樓的房間顯得更陰森一些。
房門像是牢房一樣,很重,鎖子已經鏽死,打不開,房間裡面隱約能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