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鍾岐進行一次遠程的交鋒以後,閻守一的臉色才平復下來。閱讀
繫著他與丁立小拇指的紅繩,無火自燃,燒成灰燼。
丁立因為失去了鍾岐的控制,便徹底不動彈,恢復成一具正常的屍體,而且還是涼透了的那種。
「閻哥剛才做了什麼?」龍飛城好奇不已。
老金感慨道:「魯班傳人的法術的確厲害,剛才那一招引線追魂,恐怕給對方造成不小的傷害,如果對方還活著的話,恐怕沒少吐血罵娘。」
閻守一睜開眼睛,默默地拿出手機,打開了地圖,一番查看以後說道:
「那名趕屍人在東勝大廈的頂樓。」
龍飛城一拍大腿:「那咱們還等什麼,趕緊抄傢伙殺過去啊!這個趕屍人喪盡天良,我不除不快!」
老金嘲笑道:「等咱們到東勝大廈,對方早就溜得沒影了。」
閻守一道:「遲些時候再過去,只要能找到他們留下的一些蛛絲馬跡,三元就能順著氣息找到他們的藏身之所!」
三元雖然是木鳥之軀,但卻擁有人類的魂魄和靈智,陰木鎖魂之術更是給它賦予了許多特殊能力。
爺爺將三元封印進木鳥里,也是希望三元能夠在必要的時候幫助到閻守一。
院子裡,丁立那扭曲的屍體格外醒目,老金擔心地說道:「比起那個趕屍人,如何處理這具屍體才是最麻煩的吧,就算你們認識警官,但是這貨的屍體擺在這裡,恐怕也免不了麻煩。」
「這個不礙事。」
閻守一掏出一張道符,扔向丁立的屍體,那張道符在天空中飄蕩,最終落在丁立的背上,好像塗了膠水似的緊緊貼合著丁立的屍體。
「三十六天罡,中天大法王。炎帝裂鬼血,賜我為真皇。
七總八元君,為吾驅禍殃。真炁變雷火,老君伏炎光。」
轟!
口訣剛念完,晴空之上突然劈下一道天雷,正中丁立背上的道符!
道符瞬間開始燃燒,化作熊熊烈火,照亮整個小院,而丁立的屍體,也在這烈火中化作灰燼。
當真是燒得連渣都不剩!
丁立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就算他失蹤了,警方也不會懷疑到閻守一他們的頭上。
這一票乾的,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龍飛城被這一招給嚇到了,眼中神采奕奕:「閻哥,這一招感覺比掌心雷都牛逼,我能學嗎?」
「此咒名為天雷御火訣,乃是我魯班書中所記載的神術,你學可以,但後果要自負。」閻守一答道。
聽聞是魯班書中的招數,哪怕龍飛城再想學,也得掂量掂量了。
老金也是被魯班書中的招數震驚得無話可說,但他眼中卻沒有多少羨慕,因為他也是一名古醫,而且還是岐黃派的古醫,他志不在降妖除魔,救死扶傷才是令他嚮往與自豪的事情。
收拾掉了丁立的屍體,閻守一決定先帶著大家離開一下,剩下的事情,交給夏梔和孟國會自己處理就好了。
夏梔知道閻守一接觸的是神鬼之事,凡人根本管不了,而孟國會也有自己應對的方式,所以今晚發生的一切,大概率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孟國會絕對不會放棄為狐妖復仇,同樣,閻守一也不願意放過那名可惡的趕屍人。
於是,在夏梔快要抵達的時候,閻守一和龍飛城一起乘坐老金的破摩托,突突突突地回到了市區。
老金特別仗義,非要將兩人送回上杭藝校,足足三十公里的路程,愣是將閻守一他們的屁股給顛腫了。
最後下車的時候,兩人都扶著屁股,目送可恨的老金離開。
路過的同學,還以為閻守一和龍飛城到外頭接了什麼特殊的活兒呢。
龍飛城捂著屁股說道:「閻哥,改天我專程去老金那兒一趟,偷偷把他的摩托車給砸了吧?」
閻守一掐指一算:「明天運勢就不錯,事不宜遲,我也不想再受老金的摩托車的折磨了。」
此時此刻,兩人對老金摩托車的怨恨程度,甚至超過了對白家和趕屍人的怨恨程度。
閻守一嘆氣:「孟總剛剛受了致命傷,雖然有狐妖相助,但想要醒來恐怕也要等十天半月以後了,咱們的錢……」
「是啊,錢暫時是拿不到了。」龍飛城的臉頓時垮了。
他還想著拿到錢以後,買輛二手的保時捷到學校來裝裝逼呢。
而閻守一計劃中要買的項鍊,也落空了。
二人相互攙扶著,剛剛走進校園,遠遠地便看到一道倩影,在噴泉旁亭亭而立。
龍飛城對閻守一抱拳:「閻哥,兄弟我先走一步了。」
「滾滾滾。」閻守一直搖頭,關鍵時刻龍飛城一點都靠不住。
他扶著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到林紫彤面前。
戴著口罩的林紫彤打量了閻守一一眼:「你和龍飛城去賣屁股了?」
閻守一:「……」
「聽採薇說,你和小龍一起出去打工賺錢,想要給我送禮物,那麼,我的禮物呢?」
林紫彤的眼睛裡,有些些許戲謔,但更多的是期待。
閻守一忽然發現,林紫彤的眼睛,和狐妖的眼睛有點像,她的眼睛明亮,似乎也裝入了漫天的星辰。
一瞬間,今晚發生的一幕幕,湧上閻守一的心頭。
狐妖所說的話,如同潮水般將閻守一覆蓋。
「下輩子太遠,我只爭朝夕。」
「愛一個人,二十年不夠,一輩子太短……」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我用一千次回眸,換得今生在你面前的駐足停留。」
發現閻守一在發呆,林紫彤不由得有些生氣:「大傻子,發什麼呆呢,你不會真的傻了吧?」
閻守一回過神來,目視林紫彤,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與堅定。
「禮物,我早就準備好了。」
閻守一從挎包里,拿出了自己精心雕刻的木表。
木表的錶盤小巧,錶帶細長,明顯是一款女士手錶。
這木表,打從一開始,就是閻守一為了林紫彤而做。
表上的指針,輕輕地跳動著,一分一秒的流失,閻守一不願等待,將木表戴在林紫彤的手腕上。
「合手嗎?」閻守一問道。
林紫彤眼眸輕輕顫抖,舉起手細細地打量著木表,隨後微笑著答道:「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
似乎是不太習慣這樣的氛圍和場面,閻守一感覺有些不習慣,平日裡「渙散」的他,此時不知應該用什麼姿勢站著,不知自己的手應該放在哪裡,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應該看向哪兒。
一切都是那麼不自然,那麼不習慣,他的心裡有一股衝動,衝動而又不知如何發泄。
忽然,林紫彤靠近一步,踮起腳尖,在閻守一的側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這一瞬間,閻守一所有的不自然不習慣不舒服,全部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作為你送禮物的回報,今晚你不准洗臉!」
林紫彤撂下一句話,便蹦蹦躂躂地離開了,以前這種步子,也只有陸採薇能走得出來。
感覺到臉上還存留的溫度與香味,閻守一不自覺地笑了,看到林紫彤的身影越來越遠,他大聲喊道:
「臭丫頭,再等等我!」
臭丫頭回答道:「等不了了,你最好明天就娶我!」
閻守一站在原地,傻傻地笑著。
他,終於為自己勇敢了一次。
下輩子太遠,我只爭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