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意志還有些消沉的閻守一,在拿到骨鏈以後,頓時欣喜若狂。Google搜索
他千里迢迢,經歷各種危險,來到這皇陵當中,為的就是這條骨鏈啊!
為了這條骨鏈,他在錢塘直面鬼王世家,在鬼市智斗石荊,在皇陵更是挑戰了四名民間教派傳人高手,和兩千年前的霍班廝殺!
原本看到阿房女大火焚身,閻守一還以為想要找到骨鏈,又要折騰許久。
結果卻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骨鏈就在阿房女的手上!
「臭丫頭!你看!」
閻守一端著骨鏈,笑嘻嘻地看向林紫彤,開心得像個孩子。
「我看到啦!傻子……」
林紫彤答應完,身體微微一晃,還好有紅神傘撐著,否則她也要站不穩身子了。
雖然她嘴上一直在安慰閻守一,但作為一個即將當媽媽的女人,她怎麼可能不害怕面對死亡呢?
她不過是不想給閻守一壓力,所以一個人默默承受著罷了。
如今看到骨鏈,林紫彤也是如釋重負,一瞬間的輕鬆讓她甚至有些暈眩。
胡亥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要回骨鏈。
結果被閻守一瞪了一眼:「這不是阿房女的東西,是我妻子前世的遺物。」
現在骨鏈可就是閻守一的命根子,要是胡亥想要搶,他恐怕會一刀劈了胡亥。
胡亥再一次遭到「惡霸」的欺負,膽怯地縮回腦袋,求助似的看向秦始皇。
秦始皇無奈地搖搖頭,估計鬱悶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
「此物確實不是她的,讓閻守一拿走吧。」秦始皇說道。
胡亥心裡這才好受一點。
閻守一手握骨鏈,生怕將之弄丟了。
這小小的一串骨鏈,承載了太多太多,有妻子林紫彤的性命,有魚蜀公主的魂魄,有慶姜將軍一千年的等待……
「將軍,您看到了嗎?」閻守一激動地在心裡分享喜悅,「我拿到骨鏈了!」
「看到了。」慶姜將軍的聲音穩重,但閻守一還是從中聽到了顫抖。
等待了一千年,即便是慶姜將軍,也無法沉住氣吧?
慶姜將軍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先離開皇陵,等到安定下來了,再喚醒我,與公主相見!」
似乎不想浪費一絲魂魄,慶姜將軍說完以後,立刻就陷入沉睡當中。
閻守一愣了愣,隨後會心一笑。
慶姜將軍是在害怕,害怕他多浪費一秒,之後與魚蜀公主相會的時間就會少一秒。
不過他也好奇,慶姜將軍是怎麼做到一秒入睡的。
他心裡難道不會激動,激動到睡不著嗎?
懷著這樣的疑惑,閻守一將骨鏈貼身放好——他沒有將骨鏈放在挎包里,而是放在最安全的懷中。
……
阿房女和呂淮的骨灰,已經全部被胡亥灑進水銀河。
秦始皇站在河岸邊,負手而立,他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胡亥乾咳幾聲:「父皇,我們何時上路?」
秦始皇轉過身來,問道:「該叮囑的話,你都叮囑完了?」
「父皇放心,兒臣已經交代好了。」
這次的事情,多虧了閻守一等人。
作為回報,或者是傳承,秦始皇願意回答閻守一等人的所有問題。
而胡亥作為監督著皇陵建造的人,也知道許多秘密,秦始皇命他將這些秘密告訴閻守一。
秦始皇不願意大秦的傳承就這麼消失,所以不論是他還是胡亥,回答的問題、說出的秘密,都會給閻守一和梁吟秋等人帶來巨大的幫助。
這些回答,說不定會影響到現在的這個時代。
這也算是,大秦最後留下的東西了。
秦始皇回答了梁吟秋等專家教授的諸多問題,許多回答都讓梁吟秋欣喜若狂,想必是解開了不少歷史疑難。
而閻守一他們,也從胡亥這邊得到了不少消息。
據胡亥所說,內城四大高手的魂魄,被霍班封印在皇城的某塊奇石之下。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高手的魂魄應該快要消散殆盡。
閻守一他們倘若找到四大高手的魂魄,說不定可以得到他們的傳承。
這是對閻守一他們幫助最大的消息!
內城的四大高手,養蠱師、趕屍人、戲法師、扎紙人,每一個都十分厲害,所會的本事和現如今的民間教派有很大的不同。
拋開養蠱師不提,羅凝、何希平和阿龔,完全可以去繼承四大高手的傳承!
所以在得到消息以後,閻守一便將這件事記在心裡,打算事後過去試一試。
如果真的能讓三人得到傳承,提升實力,這又是一大喜事!
一切後世料理完畢,秦始皇和胡亥都陷入了沉默。
閻守一低聲說道:「該是上路的時候了。」
秦始皇微微點頭:「是啊。」
他環顧四周,看著自己的皇陵,仿佛在留戀大秦江山,仿佛要將這一切都刻在魂魄上,哪怕轉世投胎,也不想忘記。
但他轉身之時,卻格外決絕,絲毫不貪戀過去。
「這是往生帖。」林紫彤寫了往生帖,要交給秦始皇和胡亥。
胡亥輕哼一聲:「陰曹地府誰人不認識我父皇,還要這往生帖作甚?」
「我知道,所以我只寫了一道往生帖,這是給你的。」林紫彤解釋道。
胡亥:「……」
秦二世忽然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秦始皇則是哈哈大笑,代胡亥接下了往生帖,甚至還說了聲謝謝。
他最後對閻守一和林紫彤點點頭,然後魂魄便開始消散。
這位千古第一帝,總算要去地府報到了。
閻守一倒也不擔心,以秦始皇的豐功偉績,多半會抵消他的殺孽,在地府也會像老天師張胤一樣,任個陰職,而且多半品級還不會低。
看到自己的父皇即將離去,胡亥也眼含熱淚,最終魂魄緩緩離開李洋的身體,也步上秦始皇的後塵。
秦始皇消失了。
胡亥也走了。
只有李洋無力地倒在地上,臉色蠟黃,虛弱無比,像是縱慾過度的年輕人。
閻守一朝著秦始皇消失的方向作揖。
他緩緩念起了詩。
「秦皇掃六合,虎視何雄哉。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
明斷自天啟,大略駕群才。收兵鑄金人,函谷正東開。
銘功會稽嶺,騁望琅琊台。刑徒七十萬,起土驪山隈。
尚采不死藥,茫然使心哀。連弩射海魚,長鯨正崔嵬。
額鼻象五嶽,揚波噴雲雷。鬈鬣蔽青天,何由睹蓬萊。
徐市載秦女,樓船幾時回。但見三泉下,金棺葬寒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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