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騎士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心裡忽然來了股氣。
明明自己好心好意要幫助他,結果這個傢伙非但不領情,還一本正經地咒她會出車禍。
「不行,你今天非得坐我的車不可!」女騎士生氣道。
閻守一滿臉抗拒:「你放過我吧……」
「我就奇了怪了!」
女騎士熄火下車,歪著頭問道:「你是怎麼看出我有血光之災的?印堂發黑?可是我戴著頭盔,你也根本瞧不見我的臉色啊!」
閻守一指了指天上,道:「我剛才聽到了幾聲烏鴉叫,那幾隻烏鴉是跟著你來的,這是不祥之兆。」
女騎士:「……」
只見女騎士取下了背上背著的包,掏出了一個備用頭盔,不由分說地往閻守一腦袋上套,並且說道:
「一會兒天就黑了,你找不到醉花里就只能在山裡過夜,鼓嶺的夜裡經常起霧,偶爾還有野獸出沒。」
聽著女騎士這略帶「威脅」之意的「關心」,閻守一無奈地咬了咬牙:「好吧,我坐就是了,不過你千萬得慢點騎!」
女騎士差點沒氣得把閻守一一腳踹到路邊的溝里去。
多少男人想坐本姑娘的后座,本姑娘還不讓呢,也就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過,女騎士的后座本就不是誰都能坐的,她之所以對閻守一熱心腸,除了她本身善良以外,其實更大的原因是她覺得閻守一看起來很面善,不像是那種不正經的男人,所以她才願意幫忙。
否則,這荒郊野嶺的,哪個女人敢讓陌生男子坐自己的車啊?
女騎士跨上車,又拍了拍自己的后座,便俯下身子握著車把手,整個呈現出俯衝的姿態。
這種姿態第一個好處就是能夠減小風阻,第二個好處就是能夠將身材凸顯出來……
閻守一看著女騎士的背影,尤其是她那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慢慢吞吞地坐了上去,卻還是與女騎士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甚至雙手也不敢抱著女騎士的腰,只敢抓著自己屁股底下的機車後保險槓。
女騎士無奈道:「一會兒風大,你不抓穩點,容易從車上摔下來。」
「沒事,我臂力大。」閻守一答道。
女騎士哈哈一笑:「看你模樣就知道你一定單身很多年了。」
閻守一:「……」
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嶺,自己居然能被一名姑娘給調戲了。
爺爺說的果然沒錯,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不要隨便相信長得好看的陌生女人。
「坐穩了,我要出發啦!」
女騎士說完,發動車子,掛上檔位後深擰油門,機車直接抬頭起步,順著盤山公路沖了出去!
閻守一果然差點沒抓穩,就要被甩下車,他本能地往前抓,然而前方除了女騎士的腰什麼也沒有。
女騎士感覺到閻守一摟著自己的腰,不由得嘲笑道:「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挺老實的嘛!」
閻守一:「……不好意思,我今晚要去人家裡做客,要是摔得滿身是傷,多少有些不給主人家面子。」
「切,藉口。」
女騎士擰著油門,機車的發動機轟鳴嚇得山林里的鳥兒四散飛起,但有幾隻烏鴉始終緊緊地跟著女騎士。
閻守一抬頭看到幾隻烏鴉,心裡咚咚咚地打著鼓,看到這位女騎士騎車這麼凶,他就有些後悔上車了。
萬一待會兒真的有血光之災,連累到自己可就慘了。
萬幸的是,女騎士的車技出乎意料的好,一路上居然相安無事,兩人平安地抵達了一處空曠的停車場。
停車場很寬闊,裡面卻沒有停著幾輛車,閻守一遠遠地看到一群年輕人站在機車旁有說有笑,看他們的穿著打扮,都是一些富貴人家子弟,其中一輛火紅色的機車最為顯眼,它正是之前差點撞到閻守一的那一輛。
那輛紅色機車旁,站著一名留著金色長髮的年輕人,年輕人隱隱是這支車隊的核心人物,所有人都圍著他說話。
「喲呵,我們的野丫頭總算到了!」
「哥們兒煙都抽了好幾支了!柳小姐今天狀態不太行呀,往常都跑第一的,今天居然變成了倒數!」
「孫哥現在肯定很後悔,為什麼開跑前沒有和你下賭注,今天他白跑第一了!」
那群年輕人見女騎士到了,紛紛出聲調侃,閻守一這才明白,原來女騎士和他們是一夥兒的。
想到之前那個騎紅色機車的年輕人故意撞自己,閻守一對他們就沒什麼好感,但他並沒有太過計較,等到了醉花里,大家就各奔東西,一輩子或許也見不著,自己犯不著跟一名陌生人置氣。
女騎士騎進停車場,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好了車,轉頭對閻守一說道:
「你看吧,哪有什麼血光之災,你這個烏鴉嘴。」
閻守一也覺得奇怪,自己肯定不會看錯的,但如果女騎士不是在上山的時候出車禍,還能在什麼時候呢?
「還不下車?」女騎士問道。
閻守一問:「這裡就是醉花里?村口在哪兒呢?」
「噗……」
女騎士差點沒把頭給笑掉:「你還真是個土包子,醉花里可不是村子,而是鼓嶺上最大的奢侈別墅群……哦,對,醉花里一開始的確是個村子,但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閻守一抬頭向停車場上方看去,只見那在那小山坡後面,坐落著二十幾棟超大的豪華別墅。
每一棟別墅都占地超過一千平,裝修得富麗堂皇,而且從他們的露台,可以直接鳥瞰整座榕城。
夜幕降臨,榕城的萬家燈火,被一覽無遺,站在醉花里往下看,頗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閻守一不由得咂舌,那位老人家所說的「寒舍」,竟是這種奢華的別墅。
早知如此,他就應該把龍飛城帶來,這樣他尷尬的時候,還有個伴兒,畢竟龍飛城可是說過那老頭兒坐公交車,一看就沒什麼錢,論尷尬,龍飛城要比他尷尬一些。
閻守一下了車,把頭盔還給了女騎士,剛說了句謝謝,那幫年輕人就圍了上來。
「咦,柳小姐怎麼還撿了個男人上來?」
「我剛才好像在路邊見過這小子!」
「完了完了,孫哥地位不保啦!」
這群年輕人明顯看熱鬧不嫌事大,穿著紅色騎行服的金髮男走了過來,臉色不太好看地說道:
「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拿伊伊和我開玩笑,我們倆八字還沒一撇呢,不過伊伊啊,我可得說你兩句,在路上看到一些陌生男人,可不能隨便讓他上你的車,天知道這些人是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傢伙?」
閻守一聞言,眉頭一皺,自己雖然穿著樸素,但素來得體,怎麼到這個孫哥的口中,就變成不三不四的男人了?
「孫哥,他雖然看起來土土的,說話也土土的,但的確沒什麼壞心事,我又不是小孩子,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女騎士說著,熄火下車,摘掉頭盔,露出了一頭乾淨柔順的短髮。
她捋了捋頭髮,對閻守一笑著說道:「這裡就是醉花里了,天也不早了,主人家說不定已經在等你了,你趕緊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