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常青實力強勁,你上次也見識到了,就連我一不小心也會著了他的道,你真的打算留下他嗎?」
閻仇沒有第一時間質疑閻守一,只是說明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讓閻守一做決定的時候要慎重。
閻守一輕聲說道:「衛常青心裡還留有善念,況且既然當年的事情是誤會,那麼誤會總有解開的時候,所以我想把他留在身邊一段時間,倘若還是沒法讓他回到正途,到時候在思考如何處置他也不遲。」
閻仇沉吟了一會兒,最終同意了閻守一的決定:
「你隨我來吧,一起去見一見衛常青。」
衛常青現在還被關在地牢中,也正需要張山厲帶路,於是四人立刻前往地牢。
經過七天時間,原本一片狼藉的地牢已經被清理乾淨,屍體和鮮血都不見了,只是空氣里似乎還殘留著刺鼻的味道。
衛常青被關在地牢的最深處,狗道士和妙寂武僧親自看守。
二人見到閻仇回來了,便問道:「守一怎麼說?」
閻仇答道:「守一想要留下衛常青。」
「留下他?留在哪兒?他的身邊還是我們的身邊?」狗道士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別人我管不住,但我身邊絕對容不下衛常青!」
妙寂武僧稍微冷靜一點,卻也是對閻守一警告道:「守一,你要想清楚,衛常青是個白眼狼,你把他留在身邊,那就是養虎為患!」
二人說話之時,完全沒有避諱地牢里的衛常青,衛常青也早知道二人對他是什麼態度,所以根本不屑聽二人說話,只是自顧自地躺在茅草堆上假寐。
「二位叔叔別著急,我並非是胡亂做的決定。」
閻守一安慰了狗道士他們幾句,隨後走向地牢。
狗道士想要攔著閻守一,卻被閻仇給阻止了:「讓守一自己去處理吧。」
「可是……」
「放心,他自有分寸。」
閻守一走到地牢外,對著地牢里的衛常青喊了一聲:「亢金龍。」
衛常青忍不住睜開眼。
其他人都喊他叫衛常青,只有閻守一喊他叫亢金龍。
其實這也是衛常青為了逃避過去而做出的改變,只是大家一直喊他衛常青,才讓他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反而是越發憤怒了。
閻守一笑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狗叔叔和妙寂叔叔都不想讓你重見天日,可我認為,你對奶奶的態度反映了你心裡還有那麼一絲人性,不像李根苗那樣無藥可救。我爸說,當年的事情是一場誤會,你難道就不想獲得自由之身,親自去查一查當年事情的真相嗎?」
衛常青坐了起來,背對著閻守一問道:「還有什麼可查的?」
「你試過嗎?」閻守一淡淡地問。
衛常青愣住了。
閻守一道:「如果我爸說紫彤來歷不明,我也不會相信,所以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如今之所以願意給你一次機會,全是因為你對奶奶還留有一絲感情,現在機會擺在你面前,我坦白說我手裡也沒有線索,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查清楚真相。拒絕我,你就一輩子留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答應我,或許還有機會看清真相。」
「但有件事要事先說清楚,鑑於你效忠過李根苗,我也不能完全信任你,所以你想要留在我身邊,就必須交出自己的把柄,一個可以讓我隨時決定你生死的把柄!」
「選擇權在你,你自己斟酌斟酌。」
一番解釋之後,閻守一便不打算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等待衛常青做出決定。
閻仇他們也不說話了。
沒多久,衛常青緩緩起身,轉過身來,隔著牢門盯著閻守一:「可我沒什麼把柄可以給你。」
「你有,」閻守一道,「把你的魂魄交給我。」
衛常青問:「把我的魂魄給你以後,你能夠隨意掌控我的生死,是否會把我當做工具?」
閻守一答道:「你不了解我,但你了解我父親,他不會做的事情,我也不會做。」
衛常青咬咬牙,總算做出了決定:「好,我跟你出去!但我得說清楚,我雖跟在你身邊,但不會替你做事,只是出去查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沒問題!」閻守一喊道,「臭丫頭,輪到你了。」
林紫彤走上前,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露出了盤在招魂鈴上的蜀靈蛇:
「你放下戒備,讓蜀靈蛇咬你一口,從此往後你的生死就交到了我的手裡。」
事已至此,衛常青也沒什麼可懷疑的了,他將手伸出牢房,林紫彤念動法訣,蜀靈蛇便活了過來,爬到衛常青的手上咬了一口。
這一口可是疼得衛常青齜牙咧嘴,但他並沒有反抗,任由蜀靈蛇從他的魂魄里抽走什麼。
蜀靈蛇這一口咬得可算是心滿意足,回到招魂鈴上的時候,身體似乎都粗壯了一圈。
而後林紫彤對閻守一點點頭。
契約完成了,衛常青不再是威脅。
「小叔公,勞煩您將亢金龍給放出來。」閻守一請求道。
張山厲嘆了口氣:「希望你小子這次的決定是正確的。」
狗道士和妙寂武僧也是滿臉的擔憂。
閻仇安慰道:「守一心裡有數,咱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張山厲打開了牢房門,將狼狽的衛常青放了出來。
如今衛常青身上還有傷勢沒有痊癒,衣服上也全都是血,走出牢房以後,他徑直來到閻守一的面前。
閻守一渾然不懼,直視著衛常青。
「臭小子。」衛常青突然發笑,也不知他究竟在笑什麼。
狗道士在後頭叫囂道:「衛常青,我可奉勸你一句,別以為守一罩著你你就沒事了,要是你敢有二心,我和禿驢不會放過你的!」
衛常青壓根不搭理狗道士,自覺地站在閻守一的身後,儼然已經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見狀,閻仇也鬆了口氣,看樣子自己的兒子,暫時獲得了衛常青的認可,短時間內衛常青是不會亂來了。
如此也好,有衛常青在我兒身邊,日後有什麼危險,他都能幫忙照看著點。
解決了衛常青之事,閻仇又說道:「走吧,咱們還要去見一個人。」
「誰?」閻守一問。
「那個被你所救的畫皮人,翁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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