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鹿鳴和柳伊人最後弄出的陣仗，嚇壞了所有人。
而老天師更是一鳴驚人，那一掌拍碎萬法宗壇的手段，著實讓人心生敬畏，不敢忤逆。
閻守一也是此時才意識到，這老傢伙是多麼的恐怖。
光柱散去，煙塵落下，萬法宗壇上的兩人，總算是顯出了身形。
二人的模樣都有些狼狽，嘴角更是流出了鮮血，他們用漲紅的雙眼看著對方。
本來將法力灌入萬法宗壇，已經是極為辛苦的事情了，在堅持了這麼長的時間以後，又被老天師給一掌拍碎，想必二人都受到了一些反噬。
到底是誰輸誰贏？
老天師站起身來，輕輕地甩了甩拂塵，將拂塵搭在手臂上，淡淡地說道：
「勝負，你們自己說吧。」
說罷，老天師便慢悠悠地走回天師殿。
柳伊人默默地轉過身去，朝著天師殿的側後方磕了三個頭，語氣無比遺憾地說道：
「師父，弟子無能，未能幫師父完成心愿。」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答案已經出來了。
柳伊人不敵余鹿鳴，惜敗萬法宗壇！
勝者是余鹿鳴！
只見余鹿鳴緩緩地站了起來，腳步略顯虛浮，他看著天師殿外的老天師，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只差最後一步了。
明日勝了閻守一之後，我就能繼任天師之位，弄明白我存在的意義了……
見老天師對著自己微微點頭，余鹿鳴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師父總算是認可我一回了。
他又看向閻守一。
「閻守一！我贏了！」
閻守一將柳伊人身上的目光，轉移到了余鹿鳴的身上，他遠遠地對著余鹿鳴抱拳，以表祝賀。
這兩位年輕一輩最強者，雖是爭鋒關係，卻也惺惺相惜。
余鹿鳴笑著喊道：
「明日一戰，請你認真準備，我余鹿鳴定不輸你！」
閻守一微微一笑：「我必全力以赴。」
「好！但是打歸打，等打完了，咱們再去天師殿外看夕陽！」
閻守一嘴角一抽：「你一個大男人約我看夕陽，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你還有更好的計劃嗎？」余鹿鳴問。
「有機會去一趟榕城吧，我那兒有許多好玩的呢。」
「好，聽你的！」
余鹿鳴說完，就沒了力氣，一屁股栽倒在地，靠在碎石上睡了過去。
看得出來，為了贏柳伊人，余鹿鳴拿出了全部的力量。
而柳伊人興許是因為法力深厚的緣故，狀態要比余鹿鳴好一些。
只可惜，這場比試不是單單比誰的法力深厚，因為在光柱出現的最後一刻，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余鹿鳴的金色紋路占據了上風。
這一局，確實是余鹿鳴贏了。
「他們倆不愧是天選之人，這一場比試硬生生被他們打得撼天動地啊！」
「最後他們是不是真的打開了升仙之門？老天師又為什麼要出手打斷？不明白！真是弄不明白啊！」
「如果剛才那真的是升仙之門，是不是證明了只有天師繼承人才能打開？」
「話說回來，余鹿鳴雖然贏了，但咱們的柳女神也是強得嚇人！」
「是啊，從此之後，整個玄門都有她一席之地了。」
「只是不知道柳女神今後作何打算，會不會繼續留在龍虎山呢？」
「明天還有一場呢，閻守一對戰余鹿鳴，萬一閻守一贏了……」
「所以閻守一到底有沒有龍虎秘文？」
觀眾們議論紛紛，眾說紛紜，根本停不下來。
看著台上長跪不起的柳伊人，閻守一微微嘆氣，最終走上了萬法宗壇。
對龍虎山而言，才來一個月的柳伊人或許還是一個外人，除了張嗣水以外，沒人會站在她這一邊。
如果閻守一此時不現身的話，柳伊人會一直這麼跪下去。
閻守一來到柳伊人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
「你來參加羅天大醮，只是為了幫助張嗣水長老完成心愿嗎？」
柳伊人嘆了口氣：「這只是我與師父的一場交易，我參加羅天大醮，師父給我改變人生的力量。」
「你好像已經知道前世的事情了？」
「我去過觀靈台，看過我的前世，也知道你…和魚蜀國公主的故事。」
閻守一表情一僵。
這下，更尷尬了。
倒是柳伊人挺看得開的，反過來安慰道：「前世我只是一個弱女子，我沒得選，所以這一世我希望我能有改變未來的力量，不要再像前一世一樣，重蹈覆轍，這才答應師父的條件，前來龍虎山。」
「那今後你有什麼打算？」閻守一問。
柳伊人答道：「師父將他畢生道行給了我，我無以為報，接下來我會靜守龍虎山，陪師父走完剩下的日子，至於之後何去何從，再做打算吧。」
張嗣水主動傳功給柳伊人，最終導致他自己時日無多。
按照閻守一的推斷，張嗣水最多也只能再活一年，甚至更少。
沒人能評判張嗣水的對錯，正如張嗣水自己所說的一樣，人活一世，總得有個念想。
張嗣水願意為了這個念想，付出一切，他早就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了。
「伊人……」
閻守一張著嘴巴，欲言又止。
柳伊人站了起來，笑著轉過身，安慰道：「你放心吧，我沒事。明日你與余鹿鳴一戰，我還是希望你能贏。」
「借你吉言。」
閻守一鬆開了手，而柳伊人也在龍虎山弟子的陪同之下，走下了萬法宗壇。
她要去見張嗣水一面。
看著柳伊人的背影，閻守一心裡稍微有些釋懷，這一世的柳伊人，和前一世的文妍公主，還是有所不同的。
文妍公主沒得選，而柳伊人還有無限可能。
「這麼想，你心裡能好受一點嗎？」閻守一在心裡問將軍。
將軍沒有回答，只是閻守一心裡的愧疚少了許多。
他深吸一口氣。
今日的對戰全都結束了，接下來他需要思考的，只有兩件事。
第一，明日與余鹿鳴的比試。
第二，查出張午馬的馬腳。
正當他在思考之時。
一張大臉盤子忽然出現在他的視野里，把他嚇了一跳，順手便是一拳。
「哎喲！」
那人捂著臉，疼得嗷嗷直叫，閻守一後退半步，才通過他的裝束認出，此人好像是茅山派的那個舔狗，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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