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城跟著林樊和林若輔去了醫院,沒過多久就回來了。
他回來時,閻守一和林紫彤正在別墅的露台里泡茶。
瞅見二人這愜意的模樣,龍飛城鬱悶道:「合著我在外頭幹活,你倆躲在這兒愜意啊!」
「學了本事總是要有用武之地,否則你裝逼給誰看呢?」閻守一問道。
龍飛城笑了笑:「說的也是。」
閻守一給龍飛城沏了一壺茶,問:「情況如何?解決了嗎?」
龍飛城急急忙忙地喝茶,結果被燙了一嘴,忍不住一直吸涼氣,好一會兒才捂著嘴巴答道:
「就是一些簡單的民間小詛咒,我過去沒多久就解了。」
閻守一點點頭,看樣子這個賒刀人還沒下重手。
龍飛城嘀咕道:「也不知道那賒刀人什麼時候會再出現。」
「想要西湖的是他,所以他早晚會找上門來的,咱們該幹啥幹啥就好,」閻守一說道,「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咱們去見見老朋友們。」
榕城有不少朋友,閭山派的人、羅凝、阿龔、柳家人、夏梔警官,還有上杭藝校的那些小保安。
三人喝了幾口茶,閒聊了幾句,便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閻守一三人來到了市郊老金的回春堂藥鋪。
這一個月不見,回春堂可是大變模樣。
首先,隔壁的鞋鋪關門了,原先的店面竟然被老金給承包了下來,將問診區和抓藥區分開了,而且衛生也收拾起來,搞得像模像樣。
之前那亂七八糟的藥鋪,就差把「庸醫」二字打在招牌之上了,現在收拾了以後,總算有那麼點開館行醫的模樣了。
閻守一他們在車上觀察了一陣,發現在回春堂里幹活的,一直是兩個年輕人,仔細一看,似乎是當初為了和老金的女徒弟朵朵套近乎才跟著老金學古醫的兩個醫學院學生。
後來他們倆見識了老金的本領,也理解了古醫的觀念,便也正式跟著老金學習。
現在老金多半是把他們倆當夥計使喚,讓他們來看著回春堂了。
「怎麼不見老金呢?」龍飛城嘀咕道。
「去問問不就知道了。」閻守一直接下了車。
三人下了車,來到回春堂門前,那兩個學生忙的暈頭轉向,根本沒時間抬頭看人,就急著開口:「看病先排隊,咱們這兒主看內科,婦科病請出門左拐。」
閻守一的臉上冒出了幾道黑線,他攔著其中一名學生,問道:「老金人呢?」
那學生愣了愣,認出閻守一來:「誒,你不是那個……那個誰……」
「老金呢?」閻守一懶得自我介紹了。
那學生嘿嘿一笑,道:「出門左拐。」
閻守一:「……」
他退後兩步,往一旁看去,只見在原本的回春堂隔壁,居然開了第三間鋪子。
名為——第二春堂!
龍飛城看了這牌匾,忍不住說道:「老金果然是人才啊!這名字咋一看是回春堂的二號店,但仔細一品,就覺得又猥瑣又銀盪……沒錯,這就是老金那個賤人的味道啊!」
林紫彤滿臉無奈,要不是大家曾經同甘共苦過,她現在真想轉身走人。
他們走進第二春堂,看到裡頭有個帘子,老金那圓潤的影子就在帘子後頭。
「婦科病請往這兒來!」那影子開口喊道。
哎,連影子都散發著銀盪的味道。
閻守一示意大家不要說話,自己走到了帘子後頭。
老金觀察著帘子里閻守一的影子,不由得眉頭一皺:「小姐,您的身材略微魁梧,不像是容易生病的模樣啊?…算了,讓我替您把把脈,看看情況,您先把手伸進來吧!」
閻守一聽話地伸出手,老金頓時被這一隻粗壯有力的胳膊給嚇到了。
但他還是上手把脈。
這一測之下,老金直接變了臉色:「你你你、你是什麼東西?!」
閻守一可是天煞屍傀,嚴格而言,他是沒有心跳更沒有脈搏的。
所以老金直接嚇得變了臉色,甚至要喊人救駕了。
閻守一直接從帘子後頭鑽了出來,對著老金說道:「是我!」
老金的魂兒這時才回到身上,整個人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他媽的,原來你這個混小子……嚇死我了,我以為殭屍跑到我這第二春堂看婦科病來了!」
龍飛城:「老金,你這腦洞也是夠大的。」
「你們都回來了啊?」老金看到三人,一陣開心,「你們此去芝城,有什麼收穫呀?」
「收穫倒是不少,回頭慢慢告訴你,」閻守一問,「阿龔和羅凝呢?」
老金答道:「阿龔這小子,已經到鼓嶺柳家當了大半個月的上門女婿了,我也許久沒見到他,羅凝昨天接了個大單,替人趕屍去了,今天早上才剛出發,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敢情閻守一他們回來了,其他人反而都各忙各的去了,他心裡有點兒小小的遺憾,本來還期待著和大家重逢呢。
龍飛城此時坐了下來,興致勃勃地講起了他們在陳家村的經歷。
什麼路遇鬼車啊,斬蛇鬼救村民啊,進建王墓殺姜無生啊……
只是龍飛城的版本,顯然和真實的版本不太一樣,從龍飛城嘴裡說出來的故事,閻守一反而不是主角了,仿佛一切都是龍飛城在背後運籌帷幄,讓大家順利存活下來似的。
閻守一倒是不反感龍飛城吹牛,反而聽得津津有味。
吹到最後,龍飛城道:「……我們離開陳家村時,村裡的百姓跟著車跑,一邊跑一邊哭,嘴裡喊著不要走,一連追了五里路,路上經過了三個加油站,最後我實在不忍心,下車與他們一一道別,村民們才依依不捨地回去……」
老金聽著,臉上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仿佛在告訴龍飛城:你接著吹,我能信你半個字就是腦袋讓驢給踢了!
不過通過龍飛城的描述,老金也大概知道這一個月發生了什麼事兒。
他不由得感慨:「想不到前世的糾葛,要在今生畫個句號……也不知道我前世是什麼人物。」
閻守一笑道:「慶姜將軍和魚蜀公主,曾經被青侯山的青侯鬼醫所救,指不定你的前世就是那名青侯鬼醫呢?」
「嗯……說不定有可能!」老金笑道,「最近我總夢到自己被人追殺砍死。」
閻守一乾咳兩聲,從挎包里拿出了一張金面具。
「這是?」老金疑惑道。
「這就是在建王墓里,我從建王身上得到的金面具,建王的鏽劍和辟火鎧甲,我送給了馬家兄妹,只留下了金面具,但是始終沒研究出來它有什麼作用,所以特意給你看看,說不定你能發現它身上的妙用。」閻守一解釋說。
老金接過面具,認認真真地研究了一會兒,甚至還戴上試了試感覺。
最後他推斷道:「這張面具的功效,應該是屏蔽或者改變人身上的氣息。」
「有這種功能?」閻守一驚訝道。
之前便有提起過,有些奇人異士能靠著人身上的氣息來辨別人,例如降頭師之前接近江婷一樣,都是靠著氣息認人的。
人的容貌可以改變,聲音可以改變,甚至體型也可以改變,但唯獨氣息是不會變的。
但戴上這金面具以後,竟可以改變氣息,這豈不是意味著,只要閻守一想,戴上面具再喬裝打扮以後,任何人都認不出他來?
龍飛城也評價道:「這簡直就是偷雞摸狗、溜門撬鎖、尋花問柳、殺人越貨的必備神器啊!」
林紫彤嫌棄道:「這麼好的寶貝怎麼從小龍你的嘴裡說出來,就那麼陰暗呢!」
閻守一道:「但這玩意兒,確實是個好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