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閻守一和龍飛城進入「淡」字包房沒多久,兩位身穿黃色道袍、頭頂黑帽的道士,闊步走進西湖雅居。閱讀
帶領他們二位的是榕城有名的掮客,也就是專門扮演中間人,利用人脈賺錢的傢伙。
這名掮客在榕城有一定的影響力,和諸多業界頂流人物都有來往,也是西湖雅居的常客。
吳經理剛剛替閻守一安排好茶水,出來便遇到了這名掮客,便熱情地打招呼:
「喲,老熟人,您又來喝茶賞西湖美景啊?」
那名掮客站位往後靠了靠,似乎在刻意突出兩名黃袍道士的地位,他笑道:
「今日不賞景,只待客,這二位大師才是主,今天下午他們二位便在你們西湖雅居歇歇腳,順便招待一些客人。你把淡字包房給他們騰出來便是。」
吳經理哎喲了一聲:「不太湊巧,淡字包房剛剛給我們西湖的主人使用了,要不我給您們安排雅字包房?雅字包房一樣可以欣賞西湖美景,而且面朝烏山,視野也是極好的。」
掮客過去常去淡字包房,今天被人給占了,還有些不開心,但一聽占用的人是西湖的主人,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但為了在兩位道士面前體現自己的人脈,掮客便說道:
「李家的李佩宗先生也在?不知他是否方便,一會兒我去竄串門,蹭點茶水喝。」
哪知吳經理笑著說道:「您有所不知,我們西湖前幾天剛剛易主,現在西湖不姓李了,姓閻。」
「啊?」
掮客一愣,隨後滿臉尷尬。
他可就是靠販賣消息為生的,結果西湖易主這麼大的事兒他都不知道,在二位道士面前可是丟臉丟大了。
這就好比你提著槍上戰場,卻不知道戰爭早就結束了。
不甘心的掮客追問道:「哪個閻家?我怎麼沒聽說過榕城有這麼厲害的家族?」
「這您就別打聽了,能從李家手裡搶西湖的家族,豈是等閒之輩?」吳經理滿臉驕傲地說道,「但我可以私下告訴你一條消息,還記得前不久西湖斷流的事情嗎?那就是我們閻家的少主幹的!」
掮客滿臉震驚:「他怎麼做到的?是堵了上游的水還是挖了下游的堤啊?這不對啊!西湖水眨眼的功夫就乾涸了,就算是挖通了地下河,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消失吧?」
「打住,打住!」吳經理笑道,「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了。」
其實吳經理也有幾分炫耀的成分在話裡頭,以前李家已經夠厲害了,現在的閻家比李家更囂張,他哪怕只是閻家的一條狗,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此時可不得驕傲嗎?
掮客忍不住咂舌,對這突然冒出來的閻家,越發的好奇,心裡打定主意一定要了解一番。
而站在掮客身後的兩名道士,之前一直未曾開口,此時卻好似忍不住了,其中一名道士開口問:
「你說的那閻家……不是本地人吧?」
吳經理這時才想起打量來者。
兩名道士,一高一矮,兩者看起來都至少四十歲往上了,下巴都有些零碎的鬍渣,頭髮也亂糟糟的,看他們風塵僕僕的模樣,似乎才到榕城不久,之前都在趕路。
高的那名道士,臉上有一道縱橫的刀疤,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難以想像當初這傷有多重,才能留下這麼駭人的傷疤。
矮的道士長得平平無奇,沒什麼特點,只是背著一個劍匣。
吳經理頓時明白他們為什麼風塵僕僕了,應該是因為帶著管制刀具,過不了高鐵站和機場的安檢吧……
一瞬間分析了一番兩名道士的身份,吳經理滴水不漏地回答道:
「閻家十分神秘,就連我也只見過少主兩回,還沒見過閻家的家主,所以我也不清楚他們是不是本地人。」
道士還想打聽些什麼消息,但掮客卻打斷了他們:
「兩位大師,咱們還是趕緊上樓去吧,一會兒各大老闆就要來了,咱們也該開開張了。」
道士一皺眉,只能點頭,在副經理的帶領下上了樓。
只是路過三樓淡字包房時,兩名道士還是不約而同地盯著房門看,好像要透過房門,看到裡頭的模樣似的。
入座包房後,兩名道士看到這榕城西湖美景,也不由得感慨:
「餘杭西湖甲天下,這榕城西湖也不差,不知那閻家到底是什麼背景,竟能坐擁西湖,著實令人羨慕。」
掮客拍馬屁道:「您二位此話就謙虛了,閻家不過只是有一片小湖罷了,您二位有的可是昆序山哪!一座湖哪能和一座山比?」
兩名道士搖頭一笑,掮客只是個凡夫俗子,哪能看出榕城西湖的厲害之處。
它不僅僅是一片處在城市中的湖,更是榕城風水的匯聚之處,誰要是擁有了西湖,那就相當於擁有了榕城的氣運!
所有的融城百姓,都與榕城西湖氣運相關,只要百姓還在,西湖的氣運就不會斷,西湖的主人家,便能夠經久不衰。
而他們升仙觀坐落的昆序山,方圓百里連個屁都見不到,哪有什麼氣運?
不過是其他門派看不上眼的山疙瘩罷了。
所以兩名道士,對擁有西湖的閻家可謂是實名羨慕了。
掮客剛拍完馬屁,就接到了一通電話,他點頭哈腰了一陣,掛斷了電話便說道:
「二位大師稍等片刻,前來找您二位算財運的老闆已經在外頭了,我這就去把他們迎進來。」
高道士點點頭,說道:「我們初來榕城,人生地不熟,多虧了你做中間人,屆時我們算命所得,分你三成。」
掮客聞言大喜:「那我就先謝過二位大師了!」
說完,掮客夾著包下樓迎接老闆去了。
等掮客走後,兩名道士對視一眼,都忍不住望向淡字包房的方向。
「師兄,你也感應到了吧?」矮道士沉聲說道。
高道士微微頷首:「淡淡的屍氣,淡淡的煞氣,淡淡的檀香,還有……濃濃的腳氣。」
矮道士皺著眉頭說道:
「這擁有西湖的閻家,看起來不是什麼普通人,難不成是民間的趕屍人?可這檀香又是怎麼一回事?這些民間短法教派,不是都有著五弊三缺嗎?他們竟還敢霸占西湖的風水,這是不要命了嗎?」
矮道士滿臉的疑惑,那高道士擤了擤鼻子,說道:
「還是別嗅了,隔壁的腳氣太辣眼睛了!要想知道這閻家少主的真面目,一會兒咱們去會會他不就得了。」
矮道士揉了揉眼睛,遲疑了一下,說道:
「師兄,你說那閻家,會不會是……」
「你說閻百祥一脈的魯班傳人?」
「畢竟閻姓不是什麼大姓,說不定就讓咱們遇到仇人了呢?」矮道士道。
高道士摸了摸下巴:「當年閻仇那一刀,差點要了我的命,等我傷好了,他又退隱江湖玩起了失蹤,我找了他十幾年,就是為了報當年的血恨,要是真在這榕城遇見了……我斷然要取他性命!」
矮道士點點頭:「那一會兒咱們就去會會隔壁的閻家少主!」
……
閻守一全然不知道,有兩位來自於昆序山升仙觀的道士,就在他隔壁的包房。
而這兩位道士,還是他老爸的生死仇敵。
他們一邊遊歷天下幫富豪算命積累財富,一邊尋找閻仇的消息,只為報仇雪恨。
而閻守一此時,還捏著李晴兒的守心玉認真揣摩著。
「不管怎麼看,這玩意兒都只是一塊普通的玉啊!」閻守一滿臉費解。
一旁的龍飛城瞄了一眼,忽然面色一變:
「閻哥,這……這該不會是……」
閻守一詫異道:「你認識這塊玉?」
「當然認識了!」龍飛城激動地點頭。
閻守一感到十分意外,忙問道:「那你說說這玉有什麼不同?」
只聽龍飛城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塊玉不同之處在於……它特別貴!」
「……」
「以我多年的江湖經驗來看,這塊玉色澤飽滿溫潤,造型渾然天成,水頭十足,必定是上好的羊脂玉,總而言之就是——賣得貴!值錢!」
龍飛城笑道:「要不你把這塊玉給我,我拿去黑市上賣了,咱發家致富的本金不就有了嘛!」
「去你的!」
得虧是閻守一坐著,若是他站著的話,絕對要給龍飛城來上一腳。
他還以為龍飛城知道這塊守心玉的神奇之處呢!
閻守一道:「這塊守心玉是李晴兒給我的,當年我父親利用了你師父,你師父用巨大的犧牲,給我指明了一條活路,現在看來那條活路的線索,就在這塊守心玉裡頭。」
這塊守心玉的線索,最後居然和龍飛城也搭上了關係,龍飛城頓時認真起來了。
他瞧著這塊玉,現在反而覺得沒什麼不同之處了,但一想到就是這塊普普通通的守心玉,害得他師父晚年悽慘,龍飛城又覺得十分不值。
要不是這塊玉能救閻守一的性命,龍飛城現在就能給他砸咯!
閻守一找不出線索,只能將三元放了出來:「三元,你看看,這塊玉到底有什麼不同的?」
只見三元一蹦一跳,來到了桌上的守心玉旁,隨後低下腦袋,用自己的綠豆大黑漆漆的眼珠子,貼著守心玉的中心。
閻守一見狀,頓時悟出了什麼,連忙拿起守心玉,放在自己的眼前。
他閉著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透過守心玉看去……
下一秒,閻守一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竟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