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第二封信

  平安大廈的頂樓。閱讀

  一場驚悚的壽宴,即將拉開帷幕。

  與下方的結構不同,平安大廈的頂層是一個大平層。

  只有兩根粗壯的柱子支撐著。

  而那柱子上,雕刻著地獄十八刑的模樣。

  火把插在上頭,散發著幽藍色的光。

  在這頂層,竟然還有寬闊的階梯。

  階梯的最上方,數千串珠簾擋住了視線,但依稀可以見到,珠簾後有人影攢動。

  階梯的下場。

  白玉勝雙手放在褲兜里,指揮著手下將獻給老祖宗的禮物一件件搬出電梯。

  又把所有的禮物,一字排開,為的是更直觀地展現出來。

  做完這一切,他又讓所有人分成兩列,守在左右兩側。

  頗有一種古時候皇帝上朝時的陣勢。

  白玉勝清了清嗓子,站在階梯下方的正中央,大聲喊道:

  「小輩白玉勝,給太太太太太太爺爺祝壽!祝太爺爺壽與天齊,陰福萬載!」

  白玉勝的手下們也紛紛跪拜:

  「祝老祖宗壽與天齊,陰福萬載!!」

  「祝老祖宗壽與天齊,陰福萬載!!」

  「祝老祖宗壽與天齊,陰福萬載!!」

  在眾人的慶賀聲中,珠簾裡頭鑽出了兩名衣不蔽體的妖嬈女鬼。

  女鬼煞白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緩緩地捲起了珠簾。

  只見一名身高近三米的老頭兒,側臥在珠簾後的羅漢床之上。

  老頭兒雖然留著白鬍子,身體瘦乾乾的,但卻一點都沒有老態龍鐘的模樣。

  相反,他只是用一條白色的絲綢卷在身體上,側臥在幾名妖嬈女鬼的溫柔鄉中。

  他的面前儘是瓊漿玉露,玉盤珍饈。

  這老頭兒就是白石喜,道行接近鬼王級別的存在!

  白石喜一現身,就連白玉勝和方虬都低下頭來,不敢直視他。

  更別提白玉勝帶來的那些手下了。

  白石喜似乎根本就沒將這些來給自己祝壽的後輩們放在眼裡。

  他自顧自地戲弄著自己的玩物。

  白玉勝也不敢催促,只能死死地低著頭,哪怕脖子早已經發酸了。

  許久,白石喜發出一聲輕哼:

  「都抬起頭來吧。」

  白家的眾人抬起頭來,只見白石喜已經端坐在羅漢床上,他的那些妖嬈女鬼,坐在他的兩側。

  白玉勝笑著說道:「太爺爺,老祖宗托我給您問個好。」

  「我很好,好得很!」

  白石喜嗤笑一聲,仰著腦袋說道:

  「這壽辰過多了,也就沒什麼意思了,眼睛一閉一睜,又是一年的光景。也罷,正巧我快要突破成為鬼王了,就看看你們這回給我送了什麼禮物!」

  白玉勝連忙下令,讓手下打開禮物。

  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靈丹妙藥。

  這些就不必多說了。

  其中好一些箱子打開以後,儘是擺放整齊的黑色葫蘆。

  白石喜一眼掃過,對那些珍貴的寶貝視若無睹,反而是對這些黑色葫蘆,很是在意。

  白玉勝拿起一個黑葫蘆,打開木塞以後,數十道不完整的魂魄,便從中飄了出來。

  這些魂魄全部是從活人身上勾走的,因為不完整而沒有自我意識,只是孤魂野鬼。

  如今連逃都不知道逃,傻呆呆地飄在半空中。

  白玉勝介紹道:「太爺爺,這每一個黑葫蘆裡頭,都有三十六道殘魂,這回我一共給您準備了二十箱,每箱有十個黑葫蘆!算下來,就是七千二百道殘魂!」

  七千二百道殘魂,意味著有七千二百人被白玉勝所害。

  這其中,本來甚至也有陳大為的殘魂。

  就算是方虬,聽說了這個龐大的數字,也不由得眉頭一挑。

  放在這個時代背景下,七千二百道殘魂,可不是那麼容易弄到的。

  這麼多殘魂,全都餵給了白石喜這個老東西,真是暴殄天物!

  方虬又羨慕又嫉妒。

  白石喜果然對這個禮物十分滿意。

  他哈哈大笑,招了招手,身邊的妖嬈女鬼便上前,將禮物盡數收起來。

  收了禮物,白石喜心情大好。

  白玉勝趁機說道:「太爺爺,之前與您商量的事兒,您覺得如何?」

  白石喜沒多考慮:「不就是收拾一些無名之輩嗎?我瞧見你也帶了不少人手來,那我便答應你這個請求!」

  說著,白石喜站了起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正巧今日是我大壽之日,突破鬼王也指日可待,便用你說的那什麼魯班傳人的小命,助我突破鬼王之境!!」

  有白石喜的答覆,白玉勝心情舒暢。

  他知道今晚之事,已經是十拿九穩了。

  於是白玉勝弓著腰說道:

  「既然如此,我便帶著大家先行退下了,屆時太爺爺您留住閻守一一行人,我們自會現身,助太爺爺您一臂之力!」

  白石喜擺了擺手,不屑一顧道:「即便你們不回來,他們也絕非是我的對手!」

  「太爺爺還是小心為上,閻守一可是集結了柳家鬼王柳靖康,還有閭山派大長老閭京……」

  「柳靖康早已虛弱不堪,不足為懼,至於那閭京……我當年尚在人世之時,閭京還沒出生呢!」

  白石喜對自己無比自信。

  言盡於此,白玉勝也不敢多言。

  他轉過身,揮了揮手,將所有人帶了下去。

  與此同時,閻守一等人早已經在45樓以上埋伏好。

  聽到白玉勝等人下樓的動靜,閻守一他們知道,時機到了。

  ……

  夕陽西下,陽光逐漸消失,黑暗接管了這片天地。

  同樣也籠罩了三坊七巷文儒坊中,閭山派山門裡的墨竹林。

  林紫彤已經在墨竹林外的茶亭等候多時了。

  茶亭擺著的棋盤,都給她自己與自己對弈了十幾局。

  就在林紫彤無聊得快要發霉的時候,墨竹林內總算有了動靜。

  只見身材如同小孩一般矮小的閭鏡生,拄著拐杖,緩緩從墨竹林里走出來。

  林紫彤看到閭鏡生,立即站了起來,朝著他跑去:

  「師父,您怎麼早不閉關晚不閉關,偏偏在這個時候閉關啊?!」

  閭鏡生哈哈一笑:「怎麼了,師父閉關,還得向弟子申請不成?」

  「哎呀,弟子不是那個意思,」林紫彤著急地說道,「我在這兒已經等了您一整天了,就是想問問您……」

  「想問為師,為什麼要讓你嫁給白玉勝?」閭鏡生已經說出了林紫彤的心聲。

  林紫彤不由得一愣:「您又算到了?」

  閭鏡生微微搖頭:「紫彤,你的命,為師還算不了,但你的問題,已經寫在臉上了。」

  「有嗎?」

  林紫彤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臉。

  「傻徒兒。」

  閭鏡生無奈地搖搖頭,自己走到了茶亭裡頭。

  林紫彤趕忙追了上去。

  她皺著眉頭說道:「您明知道我等了他十年,此生非他不嫁,為何還要讓我與白玉勝定婚約?您不知道那白玉勝是什麼人,他就是一個人渣,畜生!若是嫁給他,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別著急。」

  閭鏡生不緊不慢地說道:「紫彤啊,人各有命,愛情誠可貴,但若是丟了性命,哪還有愛情可言?」

  林紫彤咬牙道:「師父您說錯了,此生若是不能和自己相愛之人在一起,那就是度日如年,不如趁早死了,早些投胎,下輩子再續前世姻緣!」

  聞言,閭鏡生不由得愣了愣。

  他自言自語道:「或許當年大師兄也是這麼想的。」

  「師父,都什麼時候了,還提什麼大師兄啊!」林紫彤苦著臉說道,「您說我不嫁給白玉勝,就會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閭鏡生回過神來,緩緩答道:

  「此事是真的。」

  「您怎麼知道?您剛才不是還說,您算不出我的命嗎?」

  「這並非是為師算的,而是……」

  閭鏡生頓了頓,說道:「是當年我收你為徒後的第二天,收到的一封信上寫的。」

  「信?什麼信?」林紫彤著急道,「這可是我的終身大事,您怎麼能隨便信一些來歷不明的信啊!師父,您年紀也不小了,別是犯糊塗了!」

  閭鏡生哭笑不得,怎麼自己這位親傳弟子一著急起來,連師父也罵啊?

  他解釋道:「你有所不知,那封信中,預言了許多未來之事,為師起初也不相信,後來預言一一實現,才不得不相信的。而且那封信在為師收你為徒前一個月就寄出了,這說明就連為師也被算計進去了,你說,為師能不信嗎?」

  閭鏡生的話也不無道理,但林紫彤還是不願意就此認命:

  「那您將當年的信拿出來給我看看!」

  要是閭鏡生拿不出信來,林紫彤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誰曾想,閭鏡生竟然直接從衣服里掏出了一個信封。

  正是十年前所收到的信!

  林紫彤愣了愣,沒想到師父竟將這封信隨身攜帶。

  閭鏡生直接將信遞給了林紫彤,說道:

  「信就在這兒,你自己看看,看完了,再與為師討論嫁或者不嫁也不遲。」

  林紫彤接過信封,連忙拆開。

  看到信紙的第一瞬間,她就不由得一愣。

  這信紙,怎麼似曾相識?

  帶著這樣的疑問,她又閱讀了信中的內容。

  看得內容越是多,林紫彤的表情就越是凝重。

  到最後,她的手不自覺地用力,已經將信紙揉成了一團。

  閭鏡生在一旁問道:「看完了嗎?」

  「弟子看完了。」

  林紫彤放下信紙,正襟危坐。

  「這封信,為師留了十年,十年來隨身攜帶,就等著你何時來質問為師。」

  閭鏡生邊說邊嘆氣:「信里的預言一一實現,且都與你有關,為師也很好奇,寫這封信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紫彤,你知道這封信是誰寫的嗎?」

  林紫彤雙眼出神。

  遲疑了近十秒鐘,她才緩緩點頭: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