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一個情字

  原來,這個神秘的童驚承之所以遲遲沒有現身,是因為他已經死了。閱讀

  龍飛城也被童驚承的故事所吸引,忍不住問:「他為什麼而自殺?」

  「說起來,終究還是逃不過一個情字!」

  提起往事,黃海連連嘆息,似乎已經開始惋惜這位閭山派的天才的隕落。

  「當年童師伯下山遊歷七年,回山以後,雖成了門派長老,卻終日鬱鬱寡歡,掌門與閭京伯詢問,童師伯也閉口不談,隻字未提。以至於後來童師伯心中結郁,在修煉中屢屢走火入魔,險些將自己害死。」

  「掌門師伯與閭京師伯不忍看著童師伯這樣下去,便結伴下山,到童師伯所到過的地方進行調查,後來才知道,原來童師伯在回山的前一年,曾經遇到了一名奇女子,並且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她。」

  「那名女子名為素憶柔,乃是縫屍匠的傳人,她遊走俗世間,幫助那些客死他鄉的異鄉人收屍斂容,再交給趕屍人送回家鄉魂歸故里。素憶柔溫柔善良,與童師伯因驅鬼之事而結緣,很快就互生情愫,無法自拔地愛上對方。」

  「可那個時代,愛是一個很難說出口的詞,所以之後的一年,童師伯與素憶柔結伴而行,卻以朋友相對,始終沒有將真心話說出口。」

  「後來童師伯歷練時間已到,必須回山復命,只能與素憶柔告別,可就在童師伯鼓起勇氣要說出口的那個夜晚,素憶柔忽然渾身潰爛,腸穿肚爛而死,且就死在童師伯的懷裡!」

  說到這兒,閻守一和龍飛城的心也不由得揪了起來。

  素憶柔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了?

  難道是有人對她下毒?

  只聽周玉泉嘆氣道:

  「素憶柔死於短法報應,她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沒能逃過她身為縫屍匠的三代詛咒。」

  此言一出,閻守一不由得失了神。

  他也是修煉短法之人。

  他也有著三代必死的詛咒。

  素憶柔和他一樣……

  「素憶柔一生行善,積了不知多少功德,奈何終究沒能逃過宿命,也正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所以在死之前,都從未告訴過童師伯,她喜歡童師伯之事。她以為只要不說出口,兩人的愛情就不會開始,她死之後,童師伯便可以一個人繼續走完剩餘的人生。」

  「但奈何,愛情的出現並非是某一刻,儘管素憶柔沒有說出口,但童師伯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她,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在自己的懷中,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讓童師伯萬念俱灰。」

  「他將素憶柔的屍首埋葬,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到了閭山派,接任了長老之位,再之後,便是我們先前說的那些事兒了。」

  「調查了此事之後,掌門師伯與閭京師伯火速趕回閭山派,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童師伯沒能抗住痛苦,選擇跳崖自殺,他的屍骨被野狼吞食,魂魄遊蕩於天地之間,就連掌門師伯,都無法找回童師伯的一星半點痕跡。」

  「此事,後來成為了掌門師伯與閭京師伯心中無法提及的傷痛,也正是從那之後,兩位師伯的關係漸漸變得緊張起來。」

  黃海飲著茶,搖頭嘆息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這可真是一個淒涼的故事。」

  龍飛城感慨完,忍不住看向閻守一:「閻哥,你有沒有三代詛咒啊?」

  閻守一白了龍飛城一眼,這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關於三代詛咒,他心裡清楚,自己不僅有,而且比素憶柔要嚴重許多。

  不僅因為他上輩子欠下的孽債,還因為他爺爺強行幫助父親改命。

  所以,他所要遭受到的死劫,是累加他父親的死劫後的結果。

  雙倍死劫!

  倘若沒能找到破解之法,他的下場要比素憶柔要嚴重得多。

  龍飛城見閻守一的臉色和反應,不由得哆嗦道:

  「不、不是吧閻哥?你也有死劫?」

  閻守一默默地點點頭。

  龍飛城瞬間明白過來:「難怪你之前死活不願意跟嫂子在一塊兒,難道當時你的想法和素憶柔一樣?」

  閻守一又點點頭。

  黃海和周玉泉的臉色也有些尷尬:「閻先生,此事非同小可,若有什麼需要我們倆幫助的,請你儘管提出來!」

  他們二人是真心希望閻守一能夠渡過難關的。

  「不用了,我有辦法應對,你們不用太緊張。」閻守一隨意一笑,跳過了這個話題。

  黃海留意到龍飛城說起閻守一有喜歡的姑娘之事,為了轉移話題,他笑道: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能吸引住閻先生。」

  閻守一心裡不禁好笑:這個姑娘就是你們閭山派的聖女啊。

  好像自己和林紫彤這事兒,閭山派還沒幾個人知道。

  包括閭山派掌門,林紫彤的師父閭鏡生。

  外出了一整天,如今太陽也漸漸落山了。

  又與黃海他們閒聊了一會兒,閻守一起身告辭。

  與龍飛城一起走出三坊七巷,在公交站等公交的時候,閻守一的眼角餘光,忽然間注意到了街對面。

  薛凱依舊穿著那件衛衣,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當中,似笑非笑地盯著閻守一。

  得知了薛凱的身份和目的以後,閻守一對薛凱就沒有之前的敵意了。

  他反而對著薛凱微笑著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既然薛凱一直跟著自己,想必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去探監父親的事情了。

  「閻哥,你和誰眉來眼去呢?」龍飛城笑眯眯地用胳膊肘撞了閻守一一下。

  閻守一哭笑不得:「看到了一個朋友。」

  「哪兒呢?讓我瞧瞧看,男的女的漂不漂亮啊?」

  「男的。」閻守一簡單答道。

  「哦,那我沒興趣了。」龍飛城立刻打消了念頭。

  就在這時。

  一輛勞斯萊斯,忽然停在公交站前。

  這裡本是禁停區域,但勞斯萊斯完全無視了交通規則,就這麼橫著停著。

  閻守一眉頭一皺。

  他從這輛車上,感應到了很不喜歡的氣息。

  「媽的,有錢了不起!」龍飛城低聲罵道,「趕緊滾蛋,別擋著老子等公交!」

  沒想到,勞斯萊斯的車窗居然降下來了。

  龍飛城頓時閉上了嘴巴,將鍵盤俠的本質發揮到了極致。

  而當閻守一看到車上的人以後,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閻守一,久仰大名了。」

  車上坐著的人,乃是飛鳳山白家的那位公子。

  白玉勝!

  白玉勝依舊穿著那套白色西裝,胸前的領口還別著一朵嬌艷的玫瑰花。

  他側著臉,壓根沒用正眼瞧閻守一。

  閻守一冷聲說道:「白玉勝,你的名字也是如雷貫耳。」

  「是嗎?那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白玉勝輕蔑地哼了一聲,說道:「閻守一,你很有本事,也壞了我們白家好幾次事兒,不過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現在願意加入我們白家。」

  加入白家?

  可笑!

  閻守一對白家的所作所為深惡痛絕,早晚要白家自食惡果,又怎麼可能加入他們?

  還沒等閻守一回答,龍飛城便已經跳腳:

  「滾!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得什麼勾八樣,就你們白家也想拉攏我們閻哥?閻哥才不屑於與你們這些垃圾同流合污!別怪老子沒提醒你啊,勞斯萊斯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們在三坊七巷還有座院子呢,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的小金人給折了?!」

  白玉勝被龍飛城罵的狗血淋頭,但他並不生氣。

  他一點都不在乎龍飛城這種市井小民小角色說什麼。

  可閻守一卻笑著說道:「小龍說的話,就是我想說的話。」

  這下,白玉勝才徹底沉下臉來。

  「記住你們今天的選擇,我們白家在榕城,從來沒有吃過虧。」

  「可拉幾把倒吧,趕緊滾犢子!」龍飛城罵道。

  白玉勝氣得嘴都歪了,關上車窗拍了拍司機的座椅,那輛勞斯萊斯才緩緩開走。

  就算白玉勝走了,龍飛城還是覺得不解氣:

  「閻哥,這王八蛋還敢收買咱們!」

  「沒什麼可生氣的,小龍,你想想白玉勝心高氣傲,為什麼還要來收買咱們?」

  「為什麼啊?」

  閻守一淡淡一笑:「說明,他們怕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