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凝的話雖然沒毛病,但不知道為什麼,閻守一和閭京都感到十分的蛋疼。
這女人那滿臉嘲弄的表情,明顯是在報復閻守一剛才讓她社死的事兒啊!
於是閻守一追問道:
「你真不知道?」
羅凝果斷地搖頭:「真不知道。」
沒什麼耐心的閭京嘆了口氣:
「看來此事還要從長計議,大不了我再去翻一番古籍,看看能不能將煉煞轉生大陣研究透。」
而閻守一還是不死心,眼中儘是懷疑:「羅凝,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別故意裝糊塗。」
這下羅凝才稍微露出一點馬腳:
「我只是一名趕屍人,而且自己都不一定能活幾年,榕城百姓的生死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說了也得不到半點好處。」
此言一出,閻守一的懷疑就得到了驗證。
羅凝果然知道煉煞轉生大陣的事情!
其實鍾岐雖然將羅凝當做棋子,但即便是棋子,也必須是一枚有用的棋子。
所以鍾岐幾乎將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了羅凝,包括他所了解到的煉煞轉生大陣。
只不過羅凝這個女人,如今在這個世界上一個親人都沒有,可以說是了無牽掛。
若想要從她的身上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一些代價。
閭京怒道:「事關百姓蒼生,你若是坐視不管,到時候生靈塗炭,有一部分孽債也要算到你的頭上!」
「我無所謂啊!」羅凝聳了聳肩,「這輩子已經當了趕屍人,下輩子還能比這更慘嗎?」
羅凝始終認為,成為趕屍人是一種懲罰。
因為不論是趕屍人,還是扎紙人、魯班傳人,都要遭受各種不幸。
經歷過這些,才能明白,平凡的珍貴。
如果讓羅凝選擇的話,她寧願做一個普通的女孩,從一所普通的大學畢業,嫁給一個普普通通的男生,再生個普通的孩子,平靜地過完一生。
閻守一嘆了口氣,道:
「把白家下一個目標告訴我,我可以給你一些我的鮮血。」
「哦?這個提議似乎不錯,我考慮考慮。」
羅凝舔了舔嘴唇,表情十分感興趣。
天煞屍傀的血,可以用作養屍,養出來的殭屍遠比普通的殭屍要厲害。
她沒有思考太久,就點頭答應了。
而且還掏出了一隻奇怪的蟲子。
這隻蟲子不過閻守一的小拇指大小,全身乳白,瘦乾乾的,腦袋上長著兩顆白色的牙齒。
羅凝手裡盤著小蟲子,笑道:「先交貨。」
「你真是一點都不虧啊!」閻守一白了羅凝一眼。
「首先咱們連朋友都談不上,所以沒有什麼信任可言,只有拿到手的,才是我的。」羅凝十分現實地回答。
「行,那就抓緊時間吧。」
閻守一認得羅凝手中的這隻小蟲子。
它的名字叫做血蛭蟲,是苗疆蠱族飼養的一種蠱蟲。
它的能力便是吸血,並且將血液儲存在身體裡。
別看它身子小小的,吸起血來可一點都不含糊。
羅凝將血蛭蟲放到閻守一的手臂上,這小傢伙找了個皮膚較為柔軟的地方,一口便咬了下去。
閻守一的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忍住了痛感。
他的鮮血正在被這隻血蛭蟲瘋狂地吸取。
原本不過小拇指大小的血蛭蟲,體型迅速漲大,而且白乎乎的身體也變成了血紅色。
閻守一甚至可以看到它體內流淌著的自己的鮮血。
不一會兒,血蛭蟲就長到了巴掌大小,胖乎乎的好像是一個葫蘆。
它吸血的速度也慢了下來,看樣子是已經到達極限了。
羅凝拍了拍血蛭蟲的身體,道:「能吸就多吸點,別虧待了自己。」
閻守一怒道:「你把我當自助餐了是吧??」
血蛭蟲實在是吸不下了,才鬆開嘴。
目測這一口氣,至少吸了閻守一400cc的血。
閻守一揉了揉傷口,強大的自愈能力讓傷口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羅凝收了血蛭蟲,又默默拿出了第二隻。
「差不多得了,還真想把我吸乾啊?」閻守一吐槽道。
雖說他是天煞屍傀,但鮮血不同於傷口,還是需要時間才能再生的。
再者說,吃自助餐都禁止打包呢。
「真小氣……」羅凝鄙視了閻守一一番。
閭京插嘴道:「血你也取了,該說說煉煞轉生大陣的事情了吧?」
「還未請教這位前輩大名?」羅凝問。
「問那麼多做什麼,讓你答你就答!」閭京還是那暴脾氣。
羅凝笑了笑,不再浪費時間,直接用手機打開了地圖。
「關於煉煞轉生大陣,我師父生前的確有做過一番研究,榕城煞氣重的地方有不少,能夠作為陣眼的地方也很多,但最適合的莫過於是平安大廈、上杭藝校和鼓嶺柳家,其次是……哎,其實你們應該能夠猜得到的,榕城就三個鬼王世家,柳家沒了,白家又不會滅自己,下一個目標,可不就是西湖李家嗎?」
她的手指頭,落在了榕城西北方,那一大片藍色的水域上。
那兒正是榕城西湖,鬼王世家李家的祖宅所在。
閻守一和閭京對視一眼,對於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即便他們心中有所猜測,也必須得到驗證才行。
否則萬一不是,豈不是做了無用功?
「白家和閭山的計劃,是不可能停下來了,所以西湖李家,很快就會有危險。」閭京面色凝重地說道。
「要不我們提前去警告他們?」閻守一提議道。
閭京搖了搖頭:「那樣治標不治本,白家不對李家下手,也一定有其他的選擇,我的建議是,咱們應該聯手李家,設下圈套,反殺白家一個措手不及!」
「這也倒是個辦法。」閻守一點頭認同。
只不過,他和李家還有一些私人恩怨。
額…嚴格來說,這些恩怨還不小。
這段時間西湖的水雖然逐漸恢復了,但閻守一給李家留下的教訓還沒有消失。
李家人的臉,現在指不定還疼著呢。
要想讓李家和他聯手對付白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所以聯合李家之事,怕是要閭京去開口了。
正在閻守一打算說出自己的不方便的時候,閭京反而先說道:
「閻守一,你能不能去和李家談一談?」
閻守一滿臉尷尬:「我和李家有些矛盾,恐怕不方便出面。」
「那巧了,我和李家也有矛盾。」閭京一愣。
羅凝在一旁看笑了:「你們二人不如說說都和李家有什麼矛盾,看誰的矛盾更嚴重一些,誰就可以不用去李家。」
閻守一道:「我斷了西湖李家的水,也算是破壞了他們家的風水,而且我之前與李家的大小姐有婚約,結果他們家大小姐被我給休了,而且還揭穿了李家大小姐並非他們親生女兒的事實。」
羅凝點評道:「那確實是大恩怨,若我是李家人,再見到你恨不得砍你幾刀。老頭兒,你呢?」
閭京瞪了羅凝一眼:「誰讓你當評委了?」
羅凝吐了吐舌頭,身子向後靠,表示不多嘴了。
閭京嘆了口氣:「李家老祖宗的兒子,曾經在外作惡,被我給打入地獄了。」
閻守一:「……」
好吧,自己不過是打了李家人的臉,閭京直接把人家的小祖宗弄進地獄了。
看樣子,閭京的情況是比自己的要嚴重一些。
羅凝還是沒忍住:「看樣子是老頭兒更勝一籌,閻守一,這活兒落在你身上了。」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閻守一沒好氣地說道。
閭京拍了拍閻守一的肩膀:
「你放心,我也不會閒著,閭山派中有不少我的人,屆時設計反殺白家人,我那些弟子也會出手幫忙的。」
「那就先謝過長老了。」閻守一唉聲說道。
「嗯,沒事的話你們就下車吧,我還有事兒沒辦完。」閭京道。
急性子,這老頭兒就是急性子。
閻守一和羅凝下了車,閭京很快便開著車離開了。
羅凝側頭看向閻守一:「晚上有地方睡覺嗎,不如上我那兒去……」
「滾!」閻守一怒道,「我還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嗎?」
「我只是單純地饞你的身子罷了。」羅凝老實巴交地說道。
的確,她這話說得不錯。
只不過對「饞」解釋有點不太一樣。
閻守一懷疑,自己睡著以後,羅凝會直接把他給解剖了做研究。
或者是綁起來專門放血。
所以這覺是必不可能和羅凝睡的,哪怕她只是想要和林紫彤一爭高下也不行。
羅凝哼了一聲,對閻守一的不信任表達了不滿。
閻守一完全不在乎這個女人怎麼想,他問道:
「我不在的這幾日,你跟蹤鍾校長有什麼收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