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為救朵朵心切,也顧不上其他,便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使用了岐黃派的絕技。閱讀
而王中天也不是什麼門外漢,一眼就將尋經探脈給認了出來。
此時他才得知,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金,竟然是岐黃派的傳人。
岐黃派,可是古醫中的至尊!
他們所傳承的醫術,就算是其他所有古醫門派加起來都無法比擬!
而且岐黃派的傳人,一向以救濟天下蒼生為己任,從不追求名利。
這也是為什麼當年是岐黃派主動發起公開古醫秘密的原因。
誰曾想,這卻給岐黃派招來了滅頂之災!
王中天眼神複雜地望著正在救人的老金。
在老金的勾勒之下,朵朵的經脈血管很快就顯現出來。
閻守一注意到,朵朵的心臟部位,血跡十分凌亂。
看樣子是朵朵的心臟出現了問題。
「老金,我女兒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啊!」老趙在一旁焦急地問道。
「情況很不好,」老金沉聲說道,「朵朵的心臟大出血了,要是不趕緊想辦法,她隨時會休克。」
即便是再健康的人,也有概率因為一些奇怪的病而突然去世。
朵朵就是這樣。
她的身體原本非常健康,但只是因為高興而蹦蹦跳跳了一下,便陰差陽錯導致心臟大出血。
閻守一嘆了口氣,正所謂福禍相依,變化莫測,老祖宗們對解釋不了的東西,都會順理成章地歸於一個「命」字。
如今朵朵是死是活,就看老金的本事了。
果果說道:「心臟大出血可是非常危險的,一刻時間都耽擱不了,必須馬上進行手術…」
儘管最近跟著老金學了不少古醫的知識,但果果本質上還是一名西醫。
按照她的知識理論,朵朵的情況只有動手術這一種辦法。
但朵朵的情況實在太過危急,最近的醫院在十公里以外,根本來不及!
「果果,去我藥鋪里找來輸血工具,先想辦法維持住朵朵的生命,」老金冷靜地說道,「古醫並不是不會動手術,雖然這裡的條件十分惡劣,但——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果果聞言,立刻行動起來,果然在藥鋪里找到了輸血工具。
很多人對古醫都帶著一些刻板印象,認為古醫只會把脈,然後開一大堆難喝的中藥方子。
但實際上,古醫早就知道如何做外科手術了。
華佗給關公刮骨療傷,還要給曹操做開顱手術。
傳說中的神醫扁鵲,更是給魯公扈、趙齊嬰兩人做了心臟互換手術!
只是那些傳說放在現在都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所以大家都不相信罷了。
老金雖是古醫,但也知道不能原地踏步不思進取,所以他在弘揚古醫的同時,也從沒忘記過學習西醫的精髓。
毫不誇張地說,若是讓他現在進手術室,立馬就可以做一場心臟搭橋手術!
這也是為何,老金的藥鋪里會有輸血工具的原因了。
但事到如今,即便是閻守一,也想不到老金要如何救朵朵的性命。
給她開膛破肚,然後縫合心臟的傷口?
現在可是在大馬路上,車子一過揚起的灰塵讓人眼睛都睜不開。
在這種環境下開刀,就算朵朵的心臟修復好了,也必然會因為感染而死。
「輸血工具拿來了!」果果皺著眉頭說道,「可是我們不知道朵朵的血型,也不能隨意給她輸血啊!」
老金轉過頭,望向王中天:「姓王的,你們東垣派有一招懸絲辨血,你會不會?」
王中天一愣,立刻答道:「此乃東垣派絕學,我如何不會?!」
「那你還愣著幹什麼,過來救人啊!」
「我……」
「廢什麼話,見死不救無異於殺人,老子告訴你,朵朵要是因你而死,我分分鐘弄死你!」
老金冷聲說道:「我們岐黃派傳人,不僅會救人,也有一萬種辦法殺人,這一點我相信你應該很清楚!」
如今醫學界就流傳著一句話,千萬不要惹醫生,醫生有一千種辦法救人,就有一萬種辦法殺人。
果果的學校當年就發生了一件事,一名渣男渣了一名外科專業的女同學,女同學提著刀就上食堂,捅了男生三十二刀,刀刀避開要害。
而且男生最後鑑定的結果還僅僅只是輕傷……
所以老金的威脅,顯然十分有效果。
得知了老金的身份以後,王中天對老金有了不同的看法。
雖然之前被老金呵斥,讓王中天心裡還是很不爽,但一想到老金是岐黃派傳人,王中天心裡就有一萬個理由出手幫忙。
於是他走上前,邊走邊從袖中抽出了一條金絲。
金絲是由東垣派不傳之秘製成的,原理類似某些鑑定血型的試紙。
只要金絲染上鮮血,再用特殊的觀測辦法觀測,就可以分辨出血型。
王中天取了一滴朵朵的鮮血,又將金絲從鮮血中拉過,金絲染上鮮血,在陽光之下變成了湛藍色。
「B型血。」王中天說道。
「你們當中誰是B型血?!」閻守一立刻問道。
老趙哭喪著臉說道:「我是A型血,能不能輸給朵朵?」
果果搖了搖頭:「不行,B型血最好接受B型血的輸入,實在不行才選擇O型血!」
朵朵是老趙的親生女兒沒錯,因為A型血與B或者AB血型的人,都有可能生出B型血的後代。
但此時的重點是,身為父親的老趙,都無法救自己的女兒,在場誰還可以幫得上忙?
閻守一其實是B型血,但此時的他身體已經是天煞屍傀了,若是貿然將血輸給朵朵,恐怕會讓朵朵變成可怕的殭屍。
其餘人也紛紛搖頭,表示自己並非是B型血。
這時,王中天的一名徒弟弱弱地說道:「我…我是B型血。」
王中天狠狠地瞪了自己徒弟一眼:「那你還愣著做什麼,趕緊過來輸血!」
這名徒弟此時才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擼起了袖子。
果果二話不說,狠狠地將針管扎在這名徒弟的手臂上,似乎有點公報私仇的意思。
此時此刻,王中天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大錯。
長久以來,他自視甚高,找他看病的人都排到三年之後了。
想要看病,首先要有錢,若是沒錢,即便死了,王中天也管不著。
他的徒弟們,在他的這種思想之下,潛移默化地受著影響。
在完全有能力救人的時候,他的徒弟們居然還在糾結是否要救。
剛才這名徒弟是B型血,分明應該立刻站出來輸血才是。
然而現實是,這名徒弟舉著手的同時,雙眼還看著王中天,仿佛需要王中天的同意,他才能獻血一樣。
王中天認為自己醫術高超,在諸多病人面前,他以有限的能力,理應救一些更有價值的人。
而他的徒弟明明有時間,有能力,卻還是在猶豫……
「我錯了……我錯了嗎?」王中天心中思考起來。
輸血工作很快進行起來,但閻守一發現,難題依舊沒有解決。
朵朵的心臟大出血,已經造成了她內出血,就算做不了心臟的手術,也必須把她體內的鮮血導出來才行。
說到底,還是要馬上開刀!
「小閻,麻煩你一下,我藥鋪的床底下,第三個地磚下面有個暗格,你去把那兒的東西取出來吧。」老金忽然說道。
閻守一立刻跑進藥鋪,按照老金的指示,果然找到了暗格。
暗格里是一個小木盒,取出小木盒打開以後,裡面是由牛皮紙包裹著的東西。
解開牛皮紙,閻守一發現,這裡頭竟是一包銀針!
收納銀針的包裹上,燙著「靈樞九針」四個大字!
「傳說中《黃帝內經》里的靈樞九針?」閻守一驚訝不已。
岐黃派的要領,本就源自《黃帝內經》,而黃帝內經中的《靈樞》就記載了一套神奇的銀針。
正是靈樞九針!
這靈樞九針,分別是鑱針、員針、鍉針、鋒針、鈹針、員利針、毫針、長針和大針。
《靈樞·官針》所記:「九針之宜,各有所為,長短大小,各有所施也,不得其用,病弗能移。」
靈樞九針,可是和鬼門十三針不相上下的存在,而且要論起功能性,靈樞九針要遠勝於鬼門十三針!
「沒想到老金還藏著這樣的寶貝,這下朵朵肯定有救了!」
閻守一心裡大喜,拿著靈樞九針交到了老金的手裡。
王中天同樣發現了靈樞九針的存在,一時間更加震驚。
如果說鬼門十三針在古醫的眼中,是一位日思夜想的大美女的話,那麼靈樞九針就是傾國傾城的楊貴妃!
是所有古醫,夢寐以求都想要得到的至寶!!
王中天的眼神變得火熱,但又有著深深的忌憚,這種忌憚來源於老金身邊的閻守一。
閻守一雖然年輕,但身上卻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屍氣。
普通人聞不到,但王中天不一樣,他是東垣派的古醫。
這股屍氣十分嚇人,王中天完全猜不透閻守一的身份,唯一知道的就是——閻守一不好惹。
再說那老金拿到了靈樞九針以後,整個人的氣勢又是一變。
變得十分銳利,銳利得好像是一把尖刀!
他挑選了一陣,取了一根鑱針,鑱針的尖端最細,末端最粗,約一掌之長。
將鑱針消毒過後,老金按照之前尋經探脈所畫出來的經脈圖,乾脆果斷地將鑱針扎進朵朵的身體裡!
再拔出來之時,朵朵體內的淤血瞬間流淌而出!
放血是完成了,但破損的心臟又該如何解決?
只見老金挑選出最細的毫針,將之直接刺進朵朵的皮膚。
整根沒入!
果果瞪大了雙眼,臉色不太好看,因為在她看來,這是妥妥的醫療事故啊!
哪有人將一整根針全部刺進身體的,到時候該怎麼拔出來啊?
誰知,老金卻在右手的五根手指上,戴上了五枚黑漆漆的戒指!
隨後他隔空將手放在朵朵的心臟部位,五根手指頭詭異地動了起來。
若是仔細觀察朵朵的皮膚,就會發現,在她的皮膚之下,仿佛鑽入了一條蟲子!
那蟲子正在朵朵的身體裡移動!
果果咽了咽口水:「這是……」
老金答道:「岐黃派靈樞九針中的一門技法,名為隔空控針!」
他手上的五枚戒指,其實都是由磁石製作。
磁石控制著毫針,便可以在病人的體內移動!
當然,光是如此形容,任何人都覺得這十分不真實。
即便能移動,哪有可能像手腳一樣利索?
要知道外科醫生做手術的手,都穩得嚇人,他們平日可是縫葡萄皮練習的!
但事實上,老金的隔空控針,當真可以將毫針當做手來用!
這是在他無數次的練習一下,才學會的本事!
果果目瞪口呆,若非老金在她面前展示,打死她也不相信竟然有這樣的技巧。
這簡直就是古醫版的微創手術啊!
利用毫針,老金只需要一個極小的傷口,就可以隔空在患者體內進行手術。
而他的尋經探脈的絕技,更是讓老金變成人肉CT,實時觀察到病人體內的情況!
太可怕了!
這簡直太可怕了!!
此時果果心裡,已經對老金佩服得五體投地。
但她還有著最後的一絲顧慮。
那就是救活朵朵!
若是老金這次真的能讓朵朵脫險,果果便會堅定信念,無論如何都要拜入老金門下!!
老金不說話了,他全神貫注地治療著朵朵,很快額頭上就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果果連忙充當起助手的角色,輕輕地幫老金擦掉頭上的汗水。
王中天也目不轉睛地盯著老金,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岐黃派的厲害。
而且,這一見識,就見識到了諸多絕技。
可以說,就算是王中天的師父,當年也未必對岐黃派有他這樣的了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老趙終於也冷靜下來,靜靜地在一旁等待著結果。
終於,一直沒有出聲的老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他一抬手,毫針就如同一條銀蛇,鑽出了朵朵的皮膚。
同時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毫不顧忌形象地說道:
「他媽的!太累了…!不過好在,已經把朵朵給救回來了!這丫頭……沒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