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神——與見？
「嘿嘿嘿！」
陰測測的笑聲響徹在空無一人的街道，陳寧安手握雷擊木劍，步子輕快，一步三越，不自覺跳起散步的舞蹈。
「本尊要開三花，開三花哇，哈哈哈！」
他踩著空氣來到元神胸口的位置，漆黑一片的胸口有些分不清楚層次，三顆元神的頭顱緩緩垂下目光。
自己與自己對視，陳寧安抬劍，巨大的雷擊木一剎那就狠狠剖開了元神胸口！
「哇！」
元神反應肉體，陳寧安大口吐出鮮血，輕輕摸著胸口。
那裡什麼都沒有但是元神的缺口裡面卻完全不同。
他看不見，於是伸手進去摸索。
「玄關一竅，你在哪裡呢？嘶，好疼啊。」
他一遍摸索，一邊撕開，直到一寸寸之後沒有任何發現。
「玄關一竅不在這裡。」
陳寧安拿起雷擊木劍，順著旁邊的位置再次切開一大塊！
「好疼啊！」
他痛呼著，手臂卻沒有絲毫遲疑的去摸索起來。
「不是，這裡也不是玄關一竅你到底在哪裡？」
漆黑的元神似乎是木頭人一般從胸口之後便是肚子下腹胸口，脖子，陳寧安一點點的找，猜測也許在四肢當中。
「還是沒有！」
他不滿至極，不由得把目標投向了三顆元神的腦袋。
陰神，陽神，元神，各不相同，一扭曲慈悲，一兇狠作惡，一平靜淡漠，好似高高在上的神邸。
「道祖答應我的，一定就在你們這裡！」
陳寧安抬起雷擊木劍，這把劍的鋒口已經腐蝕變得遲鈍，按理來說連紙張都切不開。
但是一旦觸碰元神就好像是天底下最鋒利的刀劍，沒有絲毫阻礙就切下來了一神的腦袋。
陳寧安仔細剖開八瓣，七竅流血摸索起來，他伸手進去仔仔細細確認了每一個部位。
手感……好像是果凍似得，用力又如牛皮一般都堅韌。
「這顆不是，快了還剩下兩顆，馬上就要找到了。」
他興致勃勃，絲毫沒有注意到自身狀態的不對勁。
「第一顆是陰神，沒有就找陽神，結果依舊沒有。」
陳寧安皺眉間，他最後斬落了元神的腦袋。
「轟！」
一瞬間，什麼都消失了，什麼都沒有了，這裡一片寂靜。
地上是片片漆黑的元神，城市燈光被陰影污染，一切都在失控。
他的肉體裡，先是胃部咬破了皮膚鑽出來，要往外面跑，儘是枯萎。
緊接著就是肺部，無人帝都當中有狂風呼嘯，寒冷刺骨的凋零一切。
這就完了嗎？
不……真正的恐怖才剛剛開始，那肉體當中有一團陰影在蠕動，屬於噩夢的力量，與群山之間互相牽制著，狠狠撞破了肉身的一角。
陳寧安肉身耷拉著腦袋，任由身體在不斷的出現變故，被撕扯。
那些被束縛著的平衡要即將打破一切……
淳王府中，老淳王正在看書，這書也很平常，是最近新拿文學獎的著作。
人越是老了，就越要看書，書中有伱解決辦法的一切。
但是今天，淳老爺子怎麼看書都看不進去。
「小六。」
他放下書，疲憊發出蒼老的鼻音道：「那小子進去多久了？」
「才進去沒多久。」
小六從黑暗裡走出，他身上鎧甲重新恢復了，只是……現在的他與之前有了一些不同。
陳寧安所造成的傷害，讓他的意識留存下來，肉體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恢復了。
空蕩蕩的盔甲里看不見眼睛，一片虛無與漆黑。
「去看看吧。」
淳王起身背著雙手，那本書被小心整理好放回衣架。
小六便輕輕伸手有噩夢的力量蔓延。
盔甲摩擦之間有雜音傳出，淳王皺了皺眉頭：「你這噪音不小，對於實力有所下降。」
「剛好鍾城那邊我們有一套數據，回頭用短命人計劃給你重新塑造一具。」
小六靜靜聽著，淳王說的化解就是命令，他以噩夢打開燈籠世界，撕開向那院子的路。
從燈籠世界裡面看淳王府，又是不同尋常，這世界當中居然有一座一模一樣的府邸。
更加令人驚奇的，是周圍一片群山，完全把淳王府遮擋在其中別說帝都了，就算是其他的生命都看不到一點。
兩人踏步在淳王府當中，小六身上的噩夢力量在翻滾，卻被很好的限制在盔甲當中。
隨著移動，一間間屋舍被繞過，若是仔細看那些屋舍都上了鎖。
蒼老的淳王微微奇妙起來，他蒼老的身軀當中似乎有東西在涌動。
「前面就是了。」
小六的腳步放緩，顯得些許謹慎。
誰都不知道，淳王府當中關著一座帝都。
如同鴆海大廈一樣的構造，走廊的某處一落滿了灰塵的大門呈現在他們眼前，那大門口有讓人驚訝的噩夢力量。
但……更加讓人驚訝的，是大門上掛著一個東西。
一張被拉扯到極大極薄的臉。
此時隨著兩人靠近，那臉上屬於眼睛的地方有兩個門栓。
門栓移動，像是盯著他們。
不，就是在盯著他們，臉皮說話了。
「淳王！你好狠啊！殺了我啊，為什麼不殺了我！」
祂在哀嚎，這扇門是一個人。
「焦雲峰，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了你。」
淳王冷笑道：「你要是死了這五年時間的帝都可就沒了。」
「五年時間的帝都有什麼用！」
門上的聲音極度憤怒：「你就是在折磨我，我可是……可是你的外孫啊！」
那聲音悽厲的哭喊起來：「你根本就不怎麼在乎這裡，殺了我，讓我解脫啊！外公！」
「跟我談感情沒用的。」淳王冷著臉推開門，裡面一切都呈現在眼前。
但是下一秒，小六快速擋在淳王面前盔甲綻放光明，一剎那又被衝散了！
「什麼東西！」
淳王退出門口，裡面太亂了，他看到一片屬於噩夢的力量在流動。
而且十分複雜！
「守夜人！」
大門上的人皮驚道：「這些不是已經被祂幹掉了嗎？怎麼還有殘餘。」
「不對，哈哈，這片燈境要毀了！」
焦雲峰開心了起來：「噩夢的力量太多噩夢的力量，即便是殘缺的也能撐死我！」
祂太想要死去了，而不是無休無止被撐開在門上，飽受折磨。
這裡是地獄，死亡之後才是人間！
「別高興得太早了。」
他的親外公，緩緩背著身吹了個號角。
「把裡面處理一下，這個人死不了的，但繼續亂下去我淳王府要丟臉面了。」
無聲無息，五道身影出現在這裡，應下命令。
小六微微退後，淳王府深不可測，淳王……更是無人敢違抗，甚至沒有人升起一絲異心。
五道人影進入了那門內。
「不！你為什麼！」
焦雲峰嘶吼，祂認出這五人是什麼來歷了，自己死不掉了。
「外公啊！外公啊，你好狠的心啊，死都不讓孫兒死啊！」
祂哀嚎著，眼睜睜看著那五道人影進入其中一眨眼又出來了。
但是裡面的問題已經被解決了。
「呵呵，這小子，到底還是算了我一手。」
淳王搖搖頭，似乎是嘆息，說了兩個字「回去」。
於是小六打開現世的通道，只留下門上悽厲的哀嚎。
了無生機的門內，一片帝都當中陳寧安的意識恢復。
「我這是……沒有重生？」
他摸著自己的身軀，本以為死亡之後會從廖昀門神上復活，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身體還是自己的，分外熟悉，沒有絲毫的變化。
他皺起眉頭細細感應，這裡有其他的噩夢力量不同於自己體內的混亂無序，顯得比較「工整」。
「淳王？」
他猜測也許是那個老人出手了，自己的作用可能比想像中還要重要。
「也好。」
他不再思考那麼多，重新拿起地上的雷擊木劍，毫不猶豫刺入自己的身體。
「玄關一竅在哪裡呢？」
呢喃的聲音透露出疑惑與疲憊，以及麻木的疼痛。
那雷擊木劍緩緩滑動，他摸索著，瞎了眼中伸手進去。
冷。
不同於他斬開其他人的溫熱，自己的胸口是冷的。
心臟幾乎已經被不再跳動，指尖觸碰，寒得刺骨。
「咳……」
咳嗽牽扯到了肺部，陳寧安心臟才微微有所動作。
「得調理一下陽氣了。」
他思索著，自己與自己對話：「不對，我這是體寒，烤一烤就好了。」
他自言自語當中，把一整具完好的身體切割得支離破碎。
於是，元神又一點點的撿起來，拼湊成了他自己。
「還沒找到，玄關一竅，到底在哪裡！」
陳寧安自己坐了下來，給自己貼上木符，遠方有一股股炁投入他的身體。
看來廖昀成功了，能源再添一座，陳寧安可以放心的去處理自己。
「要不，我嘗嘗？」
他順手拿起一塊，滑膩的感覺處於某些地方，身上的感官異樣貼近地面。
直到他摸索著拿起圓球，然後用雷擊木切開。
寂靜無聲的世界，瘋狂與痛苦在交織，陳寧安不知道自己尋找了多久。
他發現外面有人來觀察自己，是五個人一起，應該是曾經把自己從元神迷濛中拉回來的五人。
而五人當中，不時會出現一個，沒多久又離開了。
「家主，這個人在不斷的對自己……折磨。」
他們
實時監管陳寧安的狀態，好幾次就連他們這些噩夢級別的存在都有些不忍心看
那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這小子其實早一般不是人了。
「小地方來的人是這樣的，和曾經那些執拗的守夜人一樣。」
有議論聲在門外響起，還有……那慘痛至極的哀嚎。
每次開門，陳寧安都注意到那哀嚎的聲音，似乎是淳王的親戚。
他開始毫不在意，因為跟自己沒有關係。
但他時不時會聽到一些聲音在自己不遠處。
「殺了我。」
那疲憊虛弱的聲音，在承受無盡的痛苦。
「殺誰！」
戾氣閃爍，隨後被他自己淹沒。
那把雷擊木大劍，硬生生的被磨得快平了。
直到某一刻，已經比筷子還細的雷擊木劍「啪嗒」一聲折斷。他恍然之間嚇了一跳！
「喝！」
血肉在蠕動，元神快速的融合進入身體，陳寧安把自己深深藏進地下！
折斷的瞬間，有一種他不能理解的東西鑽入血肉。
他……看到了光！
刺目的光突兀照進一片黑暗裡，他完全沒有料到會如此突然。
陳寧安都快忘記看見是什麼感覺了！
這東西不能理解，色彩與形象，事物如洶湧的暗流，從四面八方涌動，無序混亂，他站立不穩。
跌倒在地上之後，陳寧安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吶喊，哀嚎。
剛開始，是他的確沒有適應光明，但是很巨快，這雙眼睛出現了其他的症狀！
疼痛還是其次，身體內全部長出的眼睛也是「其次」！
他的背後猛的炸開，漆黑元神從裡面瘋狂的生長起來。
「來了來了來了！」
陰神咆哮著，淡漠的元神轉動腦袋，看向最右邊的陽神。
那陽神一雙無神的眼眸緩緩的……徐徐的睜開。
「刺啦！」
好像是漆黑的大幕剪開，陽光灑落，這片安靜毫無生機的帝都當中一對太陽出現了！
那是……陳寧安的眼睛！
帝都的世界瘋狂的顫抖著，五年時間才過去了兩年而已，就再也不能維持了。
可怕的力量涌動，這一雙眼睛，塵封了三年！
可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陽神，果然與眼睛有關係！
陳寧安瞬間看到世界勾勒成為了線條，不用去刻意也知道身周的情況。
在身後五百米，避開複雜的線條，有一個只剩下一張皮的人苦苦的看著他。
「殺了我！」
他還能看到聲音！
這是……神識？
陳寧安的不安與慌張逐漸被巨大的喜悅充斥！
神識！這一定是神識！
他仔細去看那門上的人能夠看到那人的氣完全呈現湛藍色。
噩夢的顏色，由赤紅轉為湛藍的炁，被他看見。
他甚至還看到了藍色之外的痕跡，是一抹紫，狠狠釘在那東西的身上。
那是什麼？
陳寧安好奇，想要細看。
於是……
明晃晃的一對大日，逐漸被赤紅與瘋狂所占據。
「啊！」
他猛的慘叫，捂住眼睛後退在地上打滾，太痛了，眼睛超過了能力的限制。
但那人皮東西上的位置，他記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