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讓夜安入局
筆記被小飯帶走了,陳寧安沒有去任何的地方,孤身一人去紅燭墓園提了一次燈。
大霧改變了現世,卻無法改變燈籠世界,陳寧安補充了紅燭,挖開數座墳墓,卻沒有找到那種棺材內的果子。
也對,那東西對他來說用處也不大了。
他的肉體力量達到了八千五百斤左右,除非在燈境中得到更多的寶物,不然很難有更多的提升。
而去拿紅燭,只是他的一手準備之一罷了。
第二日的時候,黃悅及時的通知了他,自己和頭執在小提琴館會面。
對方應該是個文化人,不然不會挑選在小提琴館這樣的地方。
陳寧安到了之後發現果然如此,這是一個穿著西裝的成功人士,臉上帶著讓人親近的笑容。
他正在與黃悅談笑風生,述說著一些挑撥人心的話題。
黃悅裝作靦腆,時不時附和著笑起來,但她的心思可完全不不在頭執身上。
「小悅啊,我跟你說那些看似高雅的作家其實也是個逗比,就比如我的朋友……
對方還在說話,忽然黃悅打斷了他。
「你跟我來。」
「怎麼了?」
盧商訝異,黃悅可是很少打斷他說話的,這也是他看中對方性格的原因。
至於容貌有一說一黃悅的相貌很一般,算不上好看。
她一直對自己很卑微,但這會兒的語氣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不待他多想,黃悅已經主動朝著街道對面走去。
「你等等,怎麼突然這樣了?」
盧商有些訝異,但還是跟了上去。
他的語氣漸冷:「伱是不是吃錯藥了,對我甩什麼了臉色?」
然而黃悅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在說了讓其跟來之後就自顧自的走到了一間小餐館。
餐館裡,有一個渾身籠罩在陰鬱當中的男子坐著,面前的食物更是一口沒動。
盧商微微皺眉,他本能的察覺到了不對,但是這裡處於大街之上,他不認為會出什麼問題。
即便這樣,他也在懷中悄悄捏住紙張,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黃悅來到那人身後默默坐下一言不發。
果然有問題。
盧商冷笑一聲:「你是什麼人?能夠讓黃悅心甘情願的帶路手段不簡單,我都不能這麼輕鬆的使喚她。」
「當你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會變得心甘情願。」
陳寧安目光平靜的掃到盧商臉上:「我很意外,頭執都是你這樣的上層人士嗎?」
頭執,這是在外面能說的話嗎?
盧商警覺,下意識查看周圍。
他對上陳寧安的目光,一瞬間有一種懼怕的感覺升起,就像是怎麼面對一頭黑夜裡的捕食者。
「是……你!」
他之前都沒有認出來,此時才發現是自己的目標人物。
那麼很多東西都能想通了,黃悅被發現,對方藉機引自己上鉤。
「你想知道什麼?」
他鎮定道:「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要歪歪繞繞了。」
他沒有察覺,老闆已經從後廚走到門口拉下了捲簾門。
嘩啦啦的聲音響起來「啪!」
盧商頓時渾身一機靈,馬上拿出了手裡巴掌大的黃紙。
隨後他雙目一瞪,居然有無形的衝擊打向陳寧安。
「意念控物,超能力?」
陳寧安只是微微後退,他的髮絲飛舞,還不如風果吹出來的風威力大。
但這要看和誰比,至少黃悅被生生砸進了後廚,發出慘叫。
紙人的身體也有痛覺嗎?
陳寧安沒有去思索,他伸手平靜的抓住盧商的脖子。
他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出手的方式,手上有阻力,顯然也是盧商的能力,但是被他用蠻力給碾碎了。
「你力氣怎麼這麼大!」
這名【鬼】的頭執開始驚慌,他被黑夜裡的豹子咬住了喉嚨。
「如果剛才你選擇衝到街道上或許還有一點勝算。」
陳寧安手掌收緊,現在的盧商甚至發不出一點聲音,氣管被完全堵死,一口氣根本就宣洩不出去。
他眼神驚恐,這個人難道一句話都不想問他嗎?大腦開始缺氧窒息,他幾欲昏迷。
隨後,他看到了店內被點燃了四盞油燈。
也看到了油燈下的陰影在緩緩的由大變小,又由小便多,一張張的填充。
兩個小時後,老闆重新打開了捲簾門,陳寧安面前的食物已經涼了。
盧商坐在他的面前,臉色蒼白得看不到絲毫血色。
「你也不知道蘇主執是誰對嗎?」
陳寧安以為會有更多的線索,實際上卻再次遇到了困難。
「好吧你們先回去,一切照舊,記得和黃悅學一下化妝,不要讓人看出來。」
「如果蘇主執問你們話,或者現身,你們就……」
他想了想拿出一張通靈符。
「鮮血滴落,或則對符燒香,我自然會知道。」
讓兩人離開,陳寧安忍痛使用望氣術查看四周。
沒有明顯的黑氣,【鬼】應該沒有更多的眼睛了。
他依舊無法適應這劇痛,最後才回到之前的院子。
現在他看似在明,實際上【鬼】的眼睛已經成了他的眼睛,這樣一來反而隱藏得更深。
接下來的時間,那兩個字的風波愈演愈烈,已經嚴重到了很多人不用打聽都知道的程度。
他們根本就不掩飾,也許你轉角經過一個巷子就能看到碩大滲人的字跡。
日安夜安的車輛呼嘯在大街小巷,好笑的不是去處理案件,而是善後,清理屍體與字跡。
謝馳在一周後如約參加了那次聚會,地點居然是鍾城最大的酒莊,照他的話來說就是那裡的酒你隨便喝,哪怕一口在外面都價值一輛車子。
他帶來消息,【神】的背後居然有姓秦的人。
而他們將會有一個大動作,疑似迎接誰回歸。
所有獻祭的人,都是為了那位鋪路。
終於得到了有用的信息,陳寧安猜測鬼那邊應該也差不多。
同時,謝馳還對他匯報聚會的內容道:「我們對於【鬼】字有所防範但是那一閃而逝的【仙】字更加讓他們忌憚。」
「【鬼】的勢力我們都摸索得差不多了,但是這個【仙】字的勢力卻一直都很神秘,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源頭。」
這一點,可以肯定陳寧安隱藏得很成功,但是也不排除對方在放煙霧彈,讓他放鬆警惕。
不能讓他們這麼輕鬆。
陳寧安思索著,不論如何把水攪渾對他來說才是最有利的。
「夜安知道這事嗎?」
他自言自語,拿起手機撥通了熟悉的電話號碼。
「餵?」
那頭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你是誰?」
「老朋友,咱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了。」
陳寧安的語氣聽不出更多的信息,他只說了一個地點。
「涯洞坡水庫大壩,明天這個時間咱們見一面,我有關於【鬼】【神】的消息。」
當這句話說完的時候,他聽到那頭的聲音明顯粗重了不少,沒想到有這種收穫。
而接下來陳寧安念出他的名字那頭更是呼吸都停了一下。
「秦文。」
這兩個字一出,秦文原本拒絕的話在嘴邊,最後忍了一下道:
「好。」
他處於青霞路的下方此時周圍全是文件傳遞的聲音。
「二號房間已經在催促了,要我們加快對神鬼的破案速度。」
「目前來說生神鬼已經威脅到了鍾城刻意維持的的表面安全,再加上過段時間有大人物要來,我們如果再做不出成績要通通降級!」
一些房間主為此焦頭爛額,他們所負責的區域裡也出現了神鬼二字的案件,他們也成了最直接的人。
「我這邊有點情況。」
秦文沒有隱瞞,把關於接到神秘電話的消息上報。
很快,他得到了一份文件,允許他申請一號房間的一樣東西,作為見面的防身手段。
同時,他也可以申請一名厲害的提燈人合作。
是申請,不是進去拿,秦文便鬆了口氣。
第二天,他帶著一行夜安人,三輛車前往涯洞坡水庫大壩。
涯洞坡水庫是他的負責範圍,對方選在那個地方顯然對他了解不少。
可是秦文十分疑惑,他映像中並沒有陳寧安這一號人物,伸直了連聲音都十分陌生。
「秦文,你這臉上都快擠出皺紋了。」
旁邊是此行他申請的准引路人級別的提燈人,在此之前他昨天可是沒少下功夫。
「濤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夜安雖然也是負責那個世界的,但我們畢竟還是普通人。」
秦文嘆息,「對方這麼晚突兀的找上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們在大壩上停車,遠遠就看到一人帶著面具,站在中央欄杆處,平視眼前的湖水。
「小心點青人。」
他招呼大家一聲,隨後帶著濤哥走上了大壩。
為了避免認錯人,他還提前拿手機波打電話結果那人的身上真的響起了鈴聲。
是他沒錯了,秦文本以為會有一些危險,但看現在的情況他們掌握著主動。
「要我跟你一起嗎?」
濤哥詢問,在靠近之後他鼻尖聞到有一股血腥的味道繚繞,揮之不去。
直覺告訴他有危險,但具體多危險,濤哥也分不清楚。
「他是提燈人嗎?」秦文多問了一句,濤哥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什麼意思?」
秦文訝異,就聽濤哥說到:「他肯定是提燈人,但是他身上的氣息又有點怪,我不是很確定。」
「那你還是和我一起吧。」
他們兩人來到那人身邊數米遠不再前進。
這人距離可以讓他們有一定時間反應。
「秦文,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膽小。」
陳寧安沒有轉頭,聲音帶著一種干擾似得雜音。
「我認識你嗎?」
秦文皺眉問道:「你似乎對我很熟悉?」
「當然。」
為了避免麻煩,陳寧安沒有提及大霧的事情。
他說出今天來的目的。
「告訴你你們,【神】的種種事件是為了獻祭,以某種代價接引某種存在的回歸。」
他直接說出自己知道的內容:「而這個存在的級別至少在境主以上,與之對應,【鬼】應該也差不多。」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秦文不相信這電話裡面就能說的東西對方會如此大張旗鼓。
「不錯,我還有一個目的。」
那人轉過身,摘下來面具一動不動。
面具後面,居然是一個紙人?
他安靜了好一會兒,濤哥心中反應一驚,頓時聽到遠處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他感覺到脊背發涼,連忙大喊道:「快用失控物……
但是晚了,他的手臂忽然脫落,一顆頭顱沖天而起。
陳寧安收起短刀,已經解決了所有的夜安人。
現在的他才是真身,但臉上依舊貼著一張黃符。
「秦文,咱們終於再次見面了。」
他伸手接住濤哥的頭顱,把紙人的頭取了下來,安上了濤哥的頭。
後者意識清醒的感知到了這一切,他神色驚恐,陳寧安卻對他豎起一根食指。
「如果你的病灶不在腦袋上,那麼恭喜你,至少在我心情好的時候你不用提燈了。」
「現在閉嘴,走遠一點。」
他要和秦文好好聊聊天。
在秦文眼皮子底下陳寧安的操作可以說震碎了他的認知。
這可是現世,這人的手段……
「你是引路人!」
他震驚道,然而陳寧安搖頭:「不一定,秦文,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他從懷裡拿出一張符篆,貼在秦文的額頭上。
後者一個激靈,但心裡的理智告訴他,不要動,不然濤哥就是他的下場。
又聽陳寧安口中說道:「蕩蕩遊魂何處留,驚虛異怪墳墓山林,今請山神五道路將軍……
他在施咒,進行道教的收魂守魄,希望能夠祛除秦文身上的大霧效果。
但是很快陳寧安發現自己失敗了。
秦文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也對記憶與魂魄之間的關係,很難讓人說得清楚。
「失敗了。」
陳寧安多有遺憾,對秦文說道:「既然這樣我就只能把你做成紙人了。」
「別!」
秦文馬上大急道:「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再努力一下,您想把我怎麼樣都可以求求您不要把我變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他害怕,他真的害怕,現在的濤哥對陳寧安一改之前在車上的態度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要多聽話就有多聽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