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釘【神】

  第138章 釘【神】

  「您好,很高興見到你。」

  高雅的消費場所內,一道道分量不足一口的精美食物擺盤在眼前,三人圍繞圓桌落座。

  這不是謝馳宴請陳寧安所為,而是屬於【神】的人所宴請。

  在得知還有陳寧安要加入的時候對方表現得十分開心。

  陳寧安眉頭不動,打量眼前的人面無表情。

  與他想像中的神秘不同【神】的成員是一個身穿奢華的西裝,髮型梳理得精緻的金絲眼鏡年輕人。

  他的一舉一動都十分得體,有著較高的修養與氣質。

  「呵呵,我們也十分高興的見到您。」

  謝馳急忙回答,他心中感慨著這裡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要進來沒有身份地位是完全行不通的。

  對方的邀請就是一把進入上流社會的鑰匙,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來這裡吃一頓飯,出去之後只要談及項目的談成率至少要上升50%。

  金絲眼鏡的男子得到了謝馳的回答之後很高興,但發現陳寧安居然一動不動。

  「我叫北慕先。」他自我介紹著把目光看向陳寧安:

  「這位先生有一點嚴肅,是否這裡的飯菜不和您的胃口?」

  「不是。」

  陳寧安回答兩個字,這些飯菜不是不合,而是一點胃口也無。

  「我不希望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沒有意義的地方,所以想與你開門見山。」

  「你們【神】是一種什麼類型的組織,與最近市面上所流傳的那些資料有什麼關係?」

  「這位先生如何稱呼?」北慕先微笑詢問,他歉意道:「很抱歉如此唐突但我想知道先生的名字是對先生的尊敬。」

  「陳寧安。」

  他的回答依舊沒有情緒波動,這讓北慕先不由高看了一分。

  真正的狠人說話都比較少,但他們說話往往會一擊即中。

  這次本來就是看在謝馳的身份與性格分析對他們有利才來接洽,但現在看來陳寧安的分量還遠在謝馳之上。

  「那麼安先生,就請讓再下為您解讀一下我們。」

  「凡神注視之下,我們皆存,懲惡揚善,無處不在。」

  他嘴裡訴說著虔誠的話語:「我們是一個以【神】為核心的組織,為神服務,神便會給予我們一切。」

  他見陳寧安眼中的冷笑,輕輕舉起手中酒杯敬禮:

  「先生似乎有所不信,但您可看我。」

  他喝完了一整杯葡萄酒,但下一秒那酒水居然在酒杯里眼睜睜往上翻湧,剎那恢復如初。

  陳寧安終於坐直,嘴裡輕聲「哦?」了一句。

  「為了這次與二位的會面,我親自準備了一份大禮。」

  北慕先指向窗外,「兩位請看街角。」

  這裡是二樓,可以從陽台直接看到街道的角落,那裡已經不屬於奢華的場景。

  陳寧安順眼看去,只見不知何時街角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碩大的【神】字,而字的下方跪著一名已經死去多時的人。

  他的脖子異樣的拉長,恍若在懺悔自己的罪孽。

  「如何?」

  北慕先對於這樣的畫面露出迷醉:「神懲罰每一個罪人,他叫孫大發,因為時常欺騙所以受到了神的懲罰。」

  「我們以他為二位祈福,是【神】送的禮物。」

  他對著那血字祈禱:「感謝神的光輝。」

  「凡神注視之下,我們皆存,懲惡揚善,無處不在。」

  他又一次述說了剛才的話。

  陳寧安拿起桌上的紅酒:「現在的伱才符合我心中的映像。」

  之前北慕先讓他懷疑【神】是不是來錯人了,現在看來沒有意外。

  而謝馳已經驚恐了,他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且還是與他有關係。

  他強撐心裡的惶恐,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但是眼中的恐懼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他還以為【神】是一個調查信息類的組織,沒想到……這麼邪門?

  「我們需要做什麼?」陳寧安並沒有咽下紅酒,哪怕它是熟悉的顏色。

  「很簡單,二位只需要提供生活中有罪的人即可,我們會對每一個人進行評估,以神的目光去審判他是否有罪。」

  北慕先拿出兩枚素麵印章,唯獨底部有一個【神】字。

  「只需要把對方的資料放在印章下,不論你在哪裡,神便會知曉。」

  這印章落在桌子上發出「噠」的一聲,陳寧安平靜接過,但是謝馳卻手抖,差點把印章摔在地上。

  「若是摔壞了印章,神會為你的罪孽進行評估。」

  北慕先的一句話讓謝馳臉色馬上變得慘白。

  他心中慌張到了極致,這印章把別人的資料一壓,就能殺人嗎?

  與街角的那人一樣?

  他去看陳寧安,這位先生就與他完全不同,身上鎮定自若的神情根本就不是裝出來的,那是有著屬於自己的底氣。

  他心裡無比的佩服,然而下一秒他卻見陳寧安叫服務員拿來紙筆。

  只見他的筆尖開始在紙張上書寫,隨後把印章壓了上去。

  「是這樣嗎?」他問北慕先,後者笑意盈盈的點頭:「看來安先生對我們【神】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貢獻了。」

  他的目光落在紙上,只見上面赫然顯出三個字。

  北慕先!

  剎那,他的表情凝固,臉上的儒雅與修養肉眼可見的變得難看。

  「安先生,這種玩笑還是不要開,我們都是神的目光,神是不會對我們評估的。」

  他雖然這麼說,但掌心已經在出汗,臉色也在逐漸變得蒼白。

  陳寧安已經把印章壓了上去,根本就無法更改了。

  「我只是想看看,這個神是否有分辨能力。」

  陳寧安的表情帶著完美,輕輕飲下一口紅酒。

  「呸!真難喝。」

  他吐在地毯上,自己到底還是不適合這種東西。

  據說修士辟穀,但也會食用天材地寶,不僅果腹還能增長修為,只是可惜他找不到,差了點機緣。

  在他以為北慕先不會出意外的時候,忽然氣氛一凝。

  肉眼可見眼前的世界變得晦暗了起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氣息瀰漫,他下意識想啟用望氣術,但忍住了。

  因為北慕先發出驚恐的聲音:「【神】啊,我是您的目光,您怎會審判您的目光呢?」

  「【神】啊,凡神注視之下,我們皆存,懲惡揚善,無處不在。」

  他一句句念誦著教語,終於拿種恐怖的感覺散去,屋內的光芒開始亮起。

  北慕先的臉色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色,眼鏡滑落了因也沒有發覺,還在一遍一遍誦念教語。

  他活下來了嗎?

  陳寧安看向他身後,那裡有一個碩大而鮮血淋漓的【神】字。

  而北慕先的面朝著他們誦念,身體卻不知道何時已經一百八十度轉了過去。

  他的脖子也被拉長,發現自己的呼吸越來越看困難。

  「啊!」

  謝馳嚇得大叫起來,或者說句是尖叫,因為北慕先此時的樣子分明就是活不成了!

  「不要太大聲,除非你想死。」

  陳寧安拿起印章,旁邊多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根金條,粗略估算有一百克左右,這就是幫神的目光注視審判的獎勵?

  他沒有發現這東西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北慕先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了。

  「走吧,乘他現在還能發出聲音,咱們先離開這裡。」

  他招呼謝馳一句,後者正震驚的看著他手裡的金條。

  「啊?哦好,我們先離開,一定要先離開!」

  兩人先後出門,門口不遠處當即就有侍同彎腰鞠躬:「請您慢走祝您今天愉悅。」

  「錢裡面的人付。」

  陳寧安從大門離開,在街角的神字前面駐留。

  他原本以為這【神】會比【鬼】要更加簡單的應付一些現在看來完全不是。

  對方的手段不比【鬼】簡單,甚至可以說要更加神秘。

  但他也看出了更多的東西。

  「呵,這【神】居然沒有理智,連自己的目光都要審判?」

  沒有理智的東西都很可怕,但某種程度來說,也十分容易處理。

  他沒有呵謝馳離開,而是一起回去。

  謝馳已經和妻子分開,家裡有很多東西都要打掃。

  因為白天死了兩個人,他晚上睡不著,在客廳走來走去,接水失眠。

  陳寧安在手機上查閱消息,謝馳再一次的失眠,離開房間在家中走動。

  「怎麼,害怕?」

  陳寧安從懷裡拿出那根金條給他:「其實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可怕的,也許你可以嘗試一下。」

  「這……這我不能要。」

  謝馳從未感覺到這一百克如此沉手,他臉色又白了,更加沒有困意。

  那天的畫面不斷從他的臉上浮起。

  「那是殺人,我不會試的。」

  他又不敢把印章遺失,只得放下金條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試?」

  陳寧安冷笑一聲,你以為36歲的坎這麼容易就過了?

  接下來幾天,【神】【鬼】兩個字依舊在不斷的出現,史慶海等人幾乎是不眠不休,每個人熬夜到快要猝死。

  他們是自發處理,並沒有夜安一句哈就放棄了。

  因為夜安也遲遲沒有動作,好像在放任這種行為,觀察著什麼。

  陳夢苒再次開始售賣資料,她不想賣,但之前的買主找到了她。

  「你已經開始了,還想下船?」

  那些人怕擔風險,根本不願意自己去複印。

  而幾天後,謝馳也迎來了變故。

  「什麼,你們要收走房子?」

  他瞪大眼睛,因為家裡來了不少的執法人員。

  他們在評估房子的價值。

  「你之前打官司的證據提供人出現了問題,證據涉嫌造價,現在通知你二次審判將在十天後開庭。」

  話語中再度出現了變故。

  「什麼!」

  謝馳沒想到會這樣,他痛苦的低下頭,等那些人走了,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

  桌上的零食菸灰缸等跳起發出噪音。

  「那個臭娘們!」

  謝馳眼眶通紅:「自己出軌還要分我的房子,她肯定找人了,不然不會再度審理!」

  他心中明白,她的出軌的對象很可能有點勢力,板上釘釘的事情出現意外,十有八九隻有一個結果。

  他要敗訴。

  這個預感無比強烈,他想起了陳寧安的話。

  「難道這一劫就度不過嗎!」

  他氣得捶胸,感覺到了硬物。

  夾克的內襯口袋裡正是那枚印章。

  一種想法浮現在他的心頭,但很快被他打消了。

  「我不是那樣的人!」

  他深深的呼吸,但晚上更可怕的噩耗傳來。

  「什麼?我的股票一直在跌?」

  「還有多少?」

  那頭告訴他,本金一萬多已經只剩下了二十多塊。

  「什麼!這不就是圈套嗎?我們被割韭菜了?你不是說穩賺的嗎!你還我的錢!」

  「你也虧了?我虧你大爺,去死吧!」

  他惡狠狠的掛斷電話,在地上痛哭流涕起來。

  短時間內他的一切都沒有了,巨大的落差讓他心理崩潰,已經破防。

  陳寧安從房間裡出來,再次把金條丟給他。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

  「現在,你還能正義起來嗎?」

  金條也就一百克多點而已,並不是正規的金子。

  但鍾城的外面也不會跟你講來源,此時謝馳沒有再拒絕他抓住金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們都是壞人!」

  他嘴裡念叨著:「臭女人,死騙子,騙我錢,搶我東西,你們都該死!」

  他拿起金條起身,在房間裡翻找。

  陳寧安知道他要做什麼,這個口口聲聲說著永遠不會使用印章的男人,此時正把印章落在他妻子留下的照片上。

  下面還有他朋友的資料,他臉色猙獰:「你們都給我死!」

  「凡神注視之下,我們皆存,懲惡揚善,無處不在。」

  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此時的謝馳顯得無比的癲狂。

  一張照片可能不夠。

  他又去翻找,跌跌撞撞,無意之間打翻了一隻盒子。

  盒子裡,一對百來文購買的假銀戒指,上面已經生鏽了,看不清字跡。

  但這這戒指勾起了謝馳的印象,原來這是他們在讀書時就定下的紅線只是隨著生活過去許多東西都被磨碎,消弭。

  這對戒指讓他回憶起曾經,曾經他們也是被大家羨慕的一對。

  這一刻,過去的箭射中了他,謝馳慌慌張張的去拿印章。

  「不,不!我做了什麼!」

  他慌張的去收起照片,可現在已經晚了。

  「晚了。」

  陳寧安淡然看著這一幕,人就是這樣,七情六慾,困在情愛之中,困在欲望裡面。

  上一秒還想殺了她,下一秒又後悔了,可惜世上哪裡來的後悔藥?

  第二天,調查員告訴他起訴人死了,因為沒有繼承人,父母也已經死去所以起訴取消。

  同時詢問他知不知道朋友的關係圈最近去過哪裡做過什麼事情。

  這些問話顯然是他朋友也死了。

  謝馳失魂落魄的癱坐在沙發上他發現不知何時桌上的印章旁邊出現了兩根金條。

  與陳寧安給他的一模一樣。

  他崩潰了,在屋子裡怪異的慘叫,趴在地上打滾,陳寧安搖著頭,只有金條嗎?

  他的關注點不同,更多的還是思考那北慕先會的「法術」,是因為獻祭的人不夠多?

  他看著謝馳,看來還得需要他辦更多的事情。

  謝馳最後把自己的資料寫上,手裡拿著印章。

  他想自殺謝罪。

  但是印章懸在資料上面許久也沒有落下去,他頹然的放鬆了自己的身軀。

  陳寧安搖頭,隨後轉身關上房門。

  謝馳死不了了。

  第二天,謝馳賣了金條,整個人都變得陰沉。

  他看每一個人都帶著無法掩飾的仇恨。

  「是不是覺得別人憑什麼要過得這麼好,而自己這麼倒霉?」

  晚上,陳寧安與他在茶几前談話。

  「是!」

  謝馳咬牙道:「憑什麼,憑什麼災難要落到我的頭上!」

  他整個人都陷入了晦暗:「公司在得知我妻子的事情之後已經把我開除了。」

  「人就是這樣,總覺得命運對自己不公,殊不知你現在已經轉運了。」

  陳寧安把玩著自己的印章:「不要把機遇看做災難,許多人無法翻身就是心不夠狠。」

  他盯著後者的眼睛:「你想不想,過不一樣的上流人的人生?」

  這一句話讓謝馳心臟顫抖,他知道陳寧安的話是什麼意思。

  「去做吧,我是預知大師,我知道你的未來如何。」

  陳寧安的話讓謝馳愈發的顫抖。

  陳寧安的手掌落在他肩膀上:「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壞人逍遙法外,你為何不化身正義的使者?」

  「可是……我,我不敢。」謝馳的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另外一層說明他已經心動了。

  「你有什麼不敢的?你已經懲罰了兩個人。」

  陳寧安語氣帶著蠱惑:「想一想,至少那個讓你媳婦出軌的人還在開開心心的活著,看你像條狗一樣,你就沒有一點心動嗎?」

  這句話讓謝馳眼眶再一次的充血了!

  「他也得死!」

  謝馳馬上去穿戴好了衣服,急匆匆出門。

  只有陳寧安的話語還在空蕩房間裡響起。

  「我需要一根釘子扎入【神】的身體裡。」

  謝馳是很好的人選,那麼【鬼】呢?

  是時候需要再去物色一個人了,這兩者是同時出現,掌握的手段都很詭異。

  他拿出手機,過去了這麼久提燈人的論壇中官方再次宣布要進行提燈。

  他有預感,這次關於【鬼】的線索肯定會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