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場面非常緊張,這麼多的暴天符匕首對準了我,就算是殺了我,這些陰陽代理人也絕對有能力不留下任何線索。
而且,這種時候也指望不上別人來救我,只能自救。
我微微搖頭,強壯鎮定,舉起酒瓶將自己的酒杯倒滿,隨後對著眾人拱了拱手,將這酒杯里的酒全都喝了下去。
第一次喝白酒,入口的時候很滑,一直滑入我的胃裡,暖洋洋的,讓我非常的舒服。老話說的好,酒壯慫人膽!
雖然只是喝了一杯,我也沒上頭,但是膽氣倒是足了一些,一下子轉過身去,面對著我身邊,比我高大的陸海風,抬起頭,眼睛盯著他。
「你敢動我,試試看!我是蔣天心的徒弟,雖然他現在不知去向,但是如果他知道回來了,知道你殺了我,你覺得你還有活路嗎?我等在醫院裡的兄弟是上古狼妖之後,等你一個人的時候,它會悄悄進入你的家,撕爛你的皮膚,吞食你的肉,咬碎你的骨頭,殺過所有你的兄弟,你的孩子,你的妻子!陸海風,今天,我要是走不出這家飯店,也代表,你要付出的比我多的多。」
我放下酒杯,轉過身,一步步朝著外面走去。
這一次,輪到陸海風在選擇,我心裡沒有底,他會不會殺我?我一點都猜不出來!對於我而言,這是一次賭博,而且是一次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的賭博!如果不是有外套擋著,或許陸海風就已經看見,我整個後背都被汗水浸濕了,雙腿微微顫抖,脖子上所有的汗毛全部都豎了起來,背後空中的暴天符匕首,讓我心中充滿了恐懼。
直到,我走到大門口,準備打開包廂大門的時候,陸海風才在我的身後,高聲說道:「小子,你很有種!但是,有種不代表聰明,我給過你退出的機會,這件事情遠比你想像的要複雜的多的多,如果你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對你動手的,可不只我一個人。好自為之吧!」
我沒有答話,直接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出包廂門,直到我坐進計程車,我才敢喘氣,靠著沙發,不斷地大口呼吸,剛剛真是緊張到了極點!
「小伙子,怎麼了?剛剛跑步了?」
司機大叔好心地問道。
「剛剛做了一道選擇題來著。」
我一邊說,一邊笑了起來。
回到家,我將這件事情,告訴了黑蛋,但是沒有告訴龍川老頭,因為對於龍川老頭而言,陸海風的囂張跋扈,他肯定不是第一天知道,他需要的僅僅是這一次兇案的真相,而不是我一次被威脅的經歷。
龍川老頭不是蔣天心,不可能保護我!
黑蛋聽完後,一時間也沒有好的主意,只是我們倆都有一種感覺,這件事情或許涉及到很多人,也許我已經被捲入了一場權力鬥爭之中。
就在我們兩人一籌莫展之際,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依然是個陌生的固定電話號碼。
「喂,哪位?」
我疑惑地問道。
「你,你好,是端木森大師嗎?我是錢伯康啊!」
這是一個溫柔的男聲,但是此刻卻顯得很驚慌,甚至是有一些恐懼。只是,一聽到電話那頭說他是錢伯康,我立刻就驚了!
這個失蹤的教授終於現身了!這讓我看到了擁有新線索的希望!
「我住在唐家嶺,你現在方便過來見一見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您商量,您最好快點過來。您到了唐家嶺打我電話,我就在家裡,對了,您過來的時候,麻煩給我帶點吃的!」
電話在此刻掛斷了,我和黑蛋對望一眼。
「能信嗎?」
黑蛋問道。
「能不能信都要去,沒辦法,既然和陸海風鬧掰了,就必須儘快查處真相,多拖延一分鐘可能線索就斷了。」
現在陸海風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就是不想讓我查下去,他不僅會對我下手,甚至還會對我要找的證人或者證據下手!
到底他要隱藏什麼樣的事件我還不知道,不過,我相信,一定會是驚天大陰謀!
我和黑蛋立馬動身,等到了唐家嶺的時候,給錢伯康剛剛的號碼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竟然是個女人,還說自己是什么小店的老闆,她給我指了路,說錢伯康就在她家的房子裡住著,租金都要交不起了!
等我們找到他家的時候,看見的是一戶大門都有些破舊,窗戶都碎了,條件非常差的小房子。錢伯康為我們開門之後,我和黑蛋提著給他買的一袋子吃的,走進了他所謂的住處。
只有一張木板床,以及一個破爛的電飯煲,還有很多的書!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即便唐家嶺不是北京市中心,但是條件也不可能艱苦到這個程度!
錢伯康如果真的是教授,就是依靠國家政府的津貼,也不至於落魄到這個程度吧?
關上門後,房子裡很暗,黑蛋想要拉開窗簾,但是卻被錢伯康阻止了!
「別讓陽光透進來,千萬別!」
他大聲喊道,一邊打開了房子裡的燈,一個孤零零的小燈泡,光線很微弱,然而這麼一來,我才看清楚自己面前的這位教授的模樣。
用一個詞來形容,簡直就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頭上的頭髮很稀疏,但是長了很多毒瘡!非常瘦,簡直就是紙片人,似乎只要風一吹就會被吹倒,我甚至能夠看清他肋骨的形狀,他的手指甚至和筷子差不多粗細。
從五官上依稀能夠看出,他曾經是一個很清秀的男人,然而,此時的他,左眼分明已經失明了,根本沒有光澤,臉上滿是傷口,嘴裡的牙齒都脫落了好幾個,正在如同飢餓的野獸一般,不停地啃咬我買來的麵包和水果!
身上穿著單衣,很破舊,甚至連褲子都遮蔽不了他的腿,光著腳,沒有穿鞋,指甲蓋都已經翻了起來。
這樣的一個人,我完全看不出,他曾經是一個高知識分子,也看不出,他曾經是一位教授!
我和黑蛋誰都沒說話,一直等到他吃完後,我們才開口。
「你是錢伯康教授?」
我疑惑地問道,心裡著實有些不相信。
他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嘴巴,隨後苦笑了一下說道:「不像嗎?也是啊,現在誰都不相信我是教授了,落魄到了這般田地。」
他一開口,我就聽出來,果然是之前給我打電話的人,聲音還是很溫柔的。
「你一說話,我就聽出來了,我是端木森,蔣天心的徒弟。之前看到你信的時候已經晚了,我去過你之前的房子,不過可惜已經被嬰靈占了,也找不到你的下落,你是怎麼知道我的電話的?」
我不解地問道。
「其實你和蔣天心的電話,我之前就知道了,是你們陰陽代理人北京分會會長給我的,只是我準備聯繫你們的時候,已經被仇家找上門來了,所以一直沒辦法和你們聯繫,後來在唐家嶺住了下來,想要聯繫你們,又聽到了你們北京分會會長被殺的消息。我知道,肯定是他們幹的,所以,我不敢聯繫你們。直到今天,我實在是快餓死了,房租這幾天也到齊了,才給你們打的電話。」
錢伯康的話越聽越讓我納悶,越聽越不懂。
「到底是誰在威脅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我追問道。
「我原本是大學教授,後來因為喜歡玄學,就和你們陰陽代理人北京分會的會長結識,並且成了好朋友。有一天,他匆匆到我家,給了我一個包裹,讓我藏好。我也沒當一回事,結果沒幾天,就有兩個古怪的人到我家,硬是要租我家的房子住。最後,甚至晚上有鬼怪來殺我,還好被你們分會的會長所救,他讓我躲出來,隱姓埋名,對外就說我失蹤了。一開始,他還會給我寫錢,讓我一直戴著這個包裹,不讓我打開,我說報警,他說沒用,這個東西太貴重!他還讓我給蔣天心寫信,沒有回應,他還將你們的電話留給了我,但是不讓我馬上和你們聯繫!後來,有一陣子他沒給我打錢,我過不下去了,就想將東西還給他,但是卻得知他被殺了。我,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果然,這個錢伯康和北京分會會長被害有關係!
而且,這個北京分會會長做事也夠小心的,謹慎到了這個地步,看來這個東西不簡單。
「是什麼東西?拿出來給我看看吧。」
我示意他將東西拿出來。
然而,錢伯康卻搖了搖頭說道:「我,我中了一種毒,你替我解了,我就給你看。」
我和黑蛋正疑惑,中毒?
此時錢伯康將手臂伸了出來,在他乾瘦的手臂上,我看見了一塊綠色的奇怪痕跡!這一刻,我和黑蛋異口同聲地說道:「鬼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