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林的老家在恆山山脈中,我們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了抿村鎮上,這是一個常住人口不到一萬人的小鎮子。
若不是有條國道修在這鎮子附近,恐怕比現在還要更加荒涼。
我們到了鎮上,隨便找了一家飯店喝了碗面,總之是填飽了肚子,隨後又找了一家超市買了大量補給,又將車子加滿油後直接便鑽進了一條河道。
按照郭林所說,現在已經沒有去他老家的路了,只能從一條山上下來的河道里走。
好在我們也是準備了兩台越野性能極好的車輛,否則還真進不去。
沿著這河道朝深山裡扎去,開了三四個小時,穿過了好幾座山,這裡已經是深山之中了。
又走了不久,郭林指著一條岔道開口:「走右邊那條路。」
我們一頭扎進了那條路,隨後開始了走林子。
原始森林的路並不好走,甚至有些地方將將只能容納一輛車過去。
這樣的森林,我們又走了兩個多小時,最終才到了一處山崖下,而山崖之上錯落的有著二三十間房屋。
將車子停好,郭林指著這半山腰開口:「這裡就是我的老家了。」
我下了車,伸展了一下胳膊。
「這光是進山就用了一天的時間,想要遷墳談何容易啊!」
郭林也點了點頭,說道:「也是這樣,所以才沒有辦法,不過這次來都來了,看看吧!」
我們收拾好東西,沿著這陡峭的小路走上了半山腰的村子。
這裡的房子東倒西塌,遍地狼藉,看起來就好長時間沒有住人了。
我問道:「這裡多久沒住過人了?」
郭林思考了片刻,說道:「我母親去世第二年我就出去了,之後好像沒多久就村子也就搬走了,因為電燈通不進來,人們都去鎮上住了。」
如此說來,這裡最少二十多年沒有人了,這房子自然也是倒得倒,塌地塌了。
本身冬天的天就短,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跋涉,天已經有些微微的黑了。
找了個背風的地方,我們劈了些木柴生了一堆火。
雖然這村子裡的房子也有好的,但我可不敢住,整不好就被埋在裡面了。
好在是我來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點,準備了三個大帳篷。
搭好了帳篷,吃著我們買來的補給,倒也算是一種滋味。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山里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看到清晰的星空銀河。
夜深,我們商量好了守夜的順序,雖然這裡不會有人,但卻十分的危險。
上半夜是劉茫和大山,後半夜是我和胖子,凌晨的時候讓郭林守著。
索性這裡也沒什麼信號,早早地便睡下了。
但就在睡到半夜的時候,一道急呼突然出現在我耳中,我一個翻身衝出了帳篷,打開手電照去。
只見劉茫臉色凝重,大山卻怒視著黑暗。
這動靜自然也驚醒了其他人,幾人紛紛朝著他倆看去,眼中儘是不解。
劉茫沉聲道:「有鬼。」
我頓時皺起了眉頭,但很快又舒展開了:「有鬼有唄,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沒鬼難不成還有人啊!」
劉茫搖了搖頭,說道:「好像是沖我們來的。」
聽到這話,我立刻警覺了起來,但也只是瞬間就放鬆了,這荒郊野地還不知道多少來一次人,有個鬼看見有人來了,估計是好奇的過來看看,只要他沒對我們出手,就一切都好說。
之後,再沒什麼動靜,自然也就不折騰了。
這一夜,也並未發生什麼。
次日醒來,依舊是個陽光明媚的天氣,我們收拾好了行囊,準備上山找郭林母親的墳。
可這才進入到這趟鏢難度最高的地方,如果只是在深山中找一座墳,那就算難,最起碼還有個對照。
可問題是,郭林他母親根本就沒有立碑,也就是只有個墳堆,還是二十多年前的墳堆。
這二十多年過去了,想找一個墳堆談何容易?
一個墳堆,還在不在都不敢保證,更別說找到了。
但畢竟來了,總得去山上找找。
按照郭林的記憶,我們上了村後的山,這一找起來才發現難度何止一點,除了不好找之外,更多的是找到了好幾個墳頭,根本無法辨認誰是誰的。
這村子裡之前最少也住了上百口子人,死了之後屆時葬在了這山上。
起初找不到的憂慮已經不見了,現在愁的是一找找出了十七個。
下午回到了山下,我們面面相覷。
三十二座墳,全都是只有墳頭沒有包的,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郭林根本記不清自己的母親葬在了哪片區域,也就是這十七個都有可能是。
「這咋辦?都刨出來看看?」大山問道。
郭林看著我,臉上充滿了尷尬。
我呼出口氣,朝著郭林說道:「咱們且不說你母親在不在這十七個里,也不說能不能刨開,就算是刨開了,你怎麼認出哪個是你母親?」
按照郭林自己所說,二十年前在這深山裡的條件,就是一口木料棺材,二十年的時間棺材早已腐化,就連骨頭也爛得差不多了,說是遷墳,也只是能撿到幾塊骨頭算幾塊了。
就這種條件之下,郭林怎麼能弄清楚哪個墳是他母親的?
郭林點燃了一根煙,待到一根煙抽完,他愁容不展地看向我:「張少,您是高人,您幫我想想,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我看著天空,沉思了許久許久,隨後咬牙開口:「辦法,倒是有,但也只有一個。」
郭林緊忙朝著我看來,開口問道:「什麼辦法?」
我定了定神,說道:「下陰。」
下陰,是民間一種奇門手段,大江南北都有下陰的,甚至一些村子裡的老神婆神棍也會,不過這些人大多都是騙人子的。
通過下陰,便是能和當地陰間的值事打交道,比如山神土地城隍之類的地方,詢問一些下面的事情。
其實對於我而言不算複雜,畢竟我們陰陽鏢局下的可是地府。
郭林一把拉住我的手:「張少,您如果能幫到我,之後您永遠是我郭家的朋友。」
我聽後點了點頭,說道:「其實其他都好說,只不過我需要一隻大公雞,這個應該是最難弄的。」
一聽這話,郭林陷入了沉默,但很快他便眼前一亮,盯著我身後的樹林說道:「張少,野雞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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