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二三男事【完結】_分節閱讀_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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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宇航是練武人,十二歲就去了天鷹山之後對於中原人的很多忌諱同樣看不慣。

  楚瑜眼裡藍色光芒恍若碧波蕩漾,欣慰的道:「二師**真是博聞,見解亦自不凡,我以前跟友人提過,被他們嘲笑之後,再跟朋友聊話候極力避免。」

  在別人眼裡,他是半個西夷人,血管里流著粗鄙的血。

  二師**給他感覺如遇到了之音。

  葉慧道:「華夏人都有很高的優越感,對外國向來以番邦稱之,都是沒有走出去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路,是有道理的。」

  「娘子說的是。」

  店夥計把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一盤一盤的端來,所有的餐具都是銀製品,鏤刻著希臘式的花紋,非常考究。

  這一頓飯很奢侈,可以說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

  吃完了飯,上了馬車,已是過午。

  平常在馬車裡,秦宇航都是抱妻子坐在自己的膝上,現在多了葉翔在身邊,自然要規矩些。

  葉慧把角落裡的紅木小柜子打開,取了一包御廚做的紫玉涼糕遞給葉翔,笑道:「剛才見你沒吃多少,是不是吃烤肉不習慣?」

  楚瑜讓人端上桌的菜餚屬於胡食,自前朝以來,帝都百姓以吃胡食,穿胡服為時尚,幾百年了在服侍上逐漸回復華夏人的傳統,但對吃胡食上一直熱衷。

  楚瑜從天竺國帶來的香料齊全,做出來的胡食更是別具一色,難怪他的酒樓在帝都開的很成功。

  「姐,不是的,烤肉很好吃。」葉翔接過紫玉涼糕,卻不吃,皺著小臉,愁眉苦臉著:「大表姐今天被削掉了頭髮,一定回去找舅父哭訴,把所有的過錯都賴在我們身上。姐,我擔心……擔心舅父會帶人來咱家找娘說理。」沉默一會兒,道:「娘太可憐了,我不想她難過。」

  孤兒寡母的操持一個家很不容易,葉母的確很難。

  「翔弟不用擔心,你看這麼多男人,還能讓舅父的人得了意去。」

  葉慧指了指車窗外,傍著車廂而行的老十和老十一。

  二個男人聽到了會意的側過頭,老十微笑道:「翔弟不用怕,但凡他們來一百個,我都幫你解決了,保管讓他們人頭落地。」

  葉翔見識到了秦宇航的出劍之狠,一聽到要人頭落地,忙搖頭:「十哥千萬不要殺人,要進牢房,吃牢飯的,還會……還會賠掉性命,不值得。」

  老十帶了帶韁繩,道:「你那舅父不是好人,等明天就不要去他家學堂了,我帶你去翰林院找幾個老夫子,你瞅誰順眼,就從中選一個出來。」

  老十一接口道:「男人不學武功會成了書呆子和小白臉,這樣可不行,閒下來我再交你學習騎射和拳劍,將來上陣殺敵也好,逞凶除惡也好,都是本事。」

  葉翔認真的點頭:「我要學武功,保護娘和姐姐,不讓她們被人欺負。」

  秦宇航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髮,笑道:「你將來保護自己的媳婦就成了,我的媳婦我自己會保護。」

  馬車來到葉家時候,已是下午,秋天黑天的早,太陽西斜,增添了幾分清冷。

  墨琪還沒到近前,卻見門開了,阿德走出來,一見車裡下來的人頓時呆了。

  「你怎麼了,不認識了,小姐和姑爺回來了。」

  「回來正好,快幫主母,她快被舅老爺的家人氣死了,剛才被罵的差點暈過去,喝了水才緩過勁。」阿德急得要哭出來,用手抹著臉上的汗:「我本來想去衙門報官的,現在小姐和姑爺回來最好了,趕緊去幫幫主母。」

  109

  葉慧下了車,看見門口停了幾輛半新不舊的牛車。

  帝都地處內陸,用得起馬車的人家非富即貴,一般的人家只能用牛車或者驢車代步。

  正在尋思葉家有客人來,聽到阿德的話,心境一驚,急忙拈著裙子上了台階。

  她走路從來的慢悠悠的,有點小淑女的氣質,冷點的快行,嚇到了一個人。「慢點,慢點,別跌倒了。」秦宇航大步過去,挽住妻子的手臂。

  可是一個人影更快,葉翔跳下車廂,飛似的往院裡跑。

  「娘子家裡有事發生,我先進去瞅瞅,十哥,你拴好馬匹。」老十一下了馬背,順手把韁繩扔給一旁的兄長,大步流星的進了院子。

  老十將二匹馬系是門旁的一棵大柳樹上,正想進門,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塊蒲王府的令牌遞給阿德。

  「你拿著這塊令牌去報官,讓他們速速派人過來,如果看見街上有巡邏的士兵和差役也可以直接的帶來。」

  老百姓都怕官,有些事情讓他們出面效果更好。

  葉慧的腳剛踩在院子裡,就聽對面正屋傳出哭鬧聲。

  門敞著,一屋子的人,葉母在臉色蒼白的坐在桌邊的椅子上,旁邊一個傭人陪著。

  黃家的人站在另一面,男男女女十幾號人,氣勢洶洶就像來砸場子似的。

  且說大表姐黃梅被阿瑞斯酒樓的一群夥計趕到大街上,還沒完全離開的家人看見了,詢問之下都氣得不行。

  黃子奇對楚瑜亮出的金牌很是顧忌,不清楚什麼來歷,不敢招惹。

  但軟柿子他還捏得起,帶了一伙人往葉家而來,來到葉家門前,叫人砸開大門,衝進主屋,二話不說就是一頓大罵。

  葉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了好久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大哥一定弄錯了,惠兒離家有四年多,我都沒見過她,你從那見的?」

  「我從哪見,我怎麼可能弄錯?」黃子奇衝著妹子大吼:「小惠夥同外人欺負自家大表姐,是我這個舅父的失職妹把她教好,就知道這孩子沒了父親變得性情乖張,不懂事就算了,怎麼連最起碼的做人道理不明白?」黃子奇越說越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喝道:「趕緊把那丫頭叫出來,我倒要問問,不行就見官去。」

  舅母早已氣得變了顏色,尖著嗓子喊:「不能光見官就算了,梅兒還有一個月嫁給吏部做事的吳典史,大好的婚姻,眼看就被她們家給毀了,要她們賠償,少一文錢也不成。」

  葉母就身子不好,氣得發暈,接過下人的遞來的茶喝了幾口,緩過氣:「大哥大**你們想來是認錯了人,惠兒那孩子去了萍州都四年半了還沒回來,怎麼可能做出傷害梅兒的事情?」

  舅母跳了起來,罵道:「天殺的混帳老婆,自打你死了男人,咱黃家可沒少幫襯,逢年過節到我們家借錢哪次少你了,看在你們孤兒寡母的可憐份上,才讓你兒子來我家學堂讀書,四年下來連狗都養熟了,反倒你們良心都讓狗啃了,沒人性的東西,虧你還是黃家出來的女兒,竟干一些畜生不如的醃H事,也不怕天打雷劈?」

  葉母氣得差點跌倒,渾身直哆嗦,用手指著:「大**你給我說清楚,借黃家的錢我可是一分不差的換給你們了,翔兒在你們家讀書我拿的束從來只多不少,就算去別家讀書也沒這麼多過。」

  黃子奇把桌子拍得啪啪直響:「長兄為父,有你這麼跟哥哥說話的嗎?」

  葉母聽了這話,從座位上站起身,眼淚霹靂巴拉的掉:「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爹爹去世前把城外晉河旁的稻田地給了我,是你們趁我不在跟前偷偷改了遺囑,私吞了稻田地。一塊田地罷了,你們若想要就拿去,我葉家雖日子不如你,操守還是有的,不會平白無故拿人家東西,做出坑害手足齷蹉事。」

  黃子奇自喻有讀書人的風骨,被人當眾揭穿吞了妹妹的稻田地,一張老臉掛不住了,大喝道:「你這婦人敢是失心瘋了,現在說的是你女兒,你瞎扯什麼。趕緊把小惠叫出來,不然就等著見官去?」

  舅母黑著臉,罵道:「賊作死的短壽命,什麼賤比人家,母女兩個一路賤貨,上不得台盤的混髒羔子。」

  葉母一口沒上來差點暈了過去,被身後傭人扶住。

  「王八蛋,老子剁了你們這群狗-日的。」

  一聲斷喝,屋後衝出來一個很痞氣的年輕人,手揮著一把菜刀向黃子奇砍去。

  葉母聽見聲音,嚇得魂不附體:「貴兒你什麼,趕緊給我放下菜刀。」

  來人是張貴,葉母跟側夫的兒子,早年歸了張家的宗譜,因娘親的關係,隔了十天半月就回葉家瞅瞅。

  這張貴有些痞,讀書不成,聯合手下有一群偷雞摸狗的哥們,在菜市場裡專門欺壓菜販子,賺取保護費,雖然不學好,但對母親還算孝敬。剛才他在後屋睡覺,聽得親戚來家鬧場,二話不說,就去廚房拿了刀直奔主屋。正好聽見舅家人罵娘親,氣得火冒三丈,揮著菜刀就砍過來。

  黃家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讀書人從來不接觸混混兒,冷丁一見都嚇到了。

  黃子奇沒遇到這種事,也算他急中生智,眼看菜刀揮過來,急忙躲到妹子的身後。張貴一刀不中,推開母親,又揮去一刀,黃子奇旁邊就是桌子,這回無處可躲,想都沒想,一把抓住自家的老婆擋在身前。

  舅母嚇得渾身哆嗦,牙齒打顫,連話都說不出一句。

  葉母被推了一個趔趄,跪倒地面,慌得抱住兒子一雙大腿,哭道:「貴兒別做傻事,你是老張家的獨根子千萬別胡來。」

  張貴已經不是四年前被葉慧訓得抹眼淚的半大小子,當了幾年混子,打打殺殺的,一路鍛鍊下來,不是一般的硬氣。

  時間久了懂得一個信念,就是你橫,我更橫,做男人就不能聳。抬腿踢開舅母,菜刀架在舅父的脖子上,喝道:「你娘的,給老子老實點。」

  他忘了,對方的娘就是他外祖母。

  葉母還在摟住兒子大腿,哭道:「貴兒快放下刀,殺人是要償命的。」

  張貴惡狠狠的道:「那就以命換命,我今天把他們都宰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

  黃家的讀書人剛才還在吃驚,事情再演變下去可就要命了,帝都治安很嚴,萬一出了人命案,黃子奇死就死了,他們這些見證者只怕要貪官司,被查案子的差役拘到衙門,一頓板子下來得不償失,破財更難免了。

  黃子奇的親友感到石台嚴重,都過來勸架,說什麼的都有。

  「張家小子你別胡來,你爹早年當了兵,葉家老爺死的又早,你娘孤兒寡母不容易,你這不是給她添亂嗎?」

  「就是,就是,手上可千萬穩住了,別真的割破了血管,血流出來不是耍的。」

  這時候,葉慧跟著弟弟走進來,被客廳里情況弄得有點懵。

  「娘,你怎麼了?」

  葉翔走過去,拉自己的母親,葉母生怕張貴弄出人命,硬是抱著他的大腿不肯起身。

  葉慧眉毛蹙得緊,不用說,一定是黃子奇鬧得狠了,張貴掄了菜刀泄憤,以前倒小看了這個異父的哥哥。

  「相公,你去把菜刀奪下來。」

  秦宇航走過去,道:「把刀給我。」抬手在張貴腕上輕輕一彈,拿刀的手立刻軟了,刀落下來,被秦宇航接住,遞給一旁的傭人帶走。

  張貴記性不錯,還記得秦宇航,知道這個妹夫是有本事的,自己根本惹不起,狠狠瞪黃子奇一眼:「老東西,便宜你了。」

  葉母從地上爬起來,看到女兒,突然撲到她懷裡嗚嗚哭了起來,邊拍著女兒的肩邊道:「惠兒,咋一走就是四年,你不知道這個家沒你在多孤單,事情又多。」

  葉慧只覺一口氣堵在心口,對這位母親說不出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