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
比利被叫來了這裡。
「義父,你找我?」
比利是一個黑人,曾經是孤兒院的一名孤兒。
後來,費爾南多·坎貝爾想要競選洛山磯的城主,積累民望,所以隨機領養了一名黑人男孩,作為自己的義子。
這個幸運的孤兒,正是比利。
但,由於比利從小沒有受到過太好的教育,難堪大用。有著義父這個平台,仍是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
費爾南多交給他一支秘密小隊,專門暗中抓城市奸細、偷渡等無身份者,結果他好人壞人一起抓,誤傷了不少的無辜人。
趙老漢的兒子,就是其中的犧牲者。
「比利!你在外面,是怎麼得罪了葉龍首!?還不快向葉龍首,賠禮道歉!?」
見義子比利一到場,費爾南多立即怒聲訓斥道。
聞言,比利一懵,疑惑道:「葉龍首?沒有啊,我沒得罪什麼葉龍首啊。義父,你說的葉龍首,就是龍門新上任的那傢伙吧。」
說著,比利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葉峰。由於他義父是城主,所以什麼龍門、兄弟會的,他都沒有放在眼裡。
「什麼叫那傢伙?你給我放尊重點!」費爾南多道,「你要尊稱一句葉龍首,或葉先生!不得無禮!」
比利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又對葉峰道:「是!葉龍首!葉先生!」
葉峰根本就沒有搭理嬉皮笑臉的比利,而是轉而問一旁的趙老漢。
「趙老伯,是不是這個人?」
其實,不用多問,從趙老漢此時臉上的神情,也不難猜出答案了。
只見趙老漢瞪視著比利,眼睛中仿佛能夠噴出怒火來。
「對……就是他……」趙老漢顫抖著雙手,指著比利,「他就算是化成灰燼,我也認識他!」
這可是殺子仇人,趙老漢永生不忘。
「你是——!?」這時,比利也看向了趙老漢,眼中露出了疑惑,看著這老頭兒有些眼熟,但一時間又記不起來了。
「你都不記得我了?」趙老漢怒道,「那你可還記得,被你一槍打死的趙秉仁!?」
「趙秉仁?!哦——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偷渡客!?」比利恍然。
「呸!什麼偷渡!」趙老漢唾了一口,怒道,「我兒子是正規渠道來這邊的,根本不是偷渡!」
比利笑道:「反正都是沒有綠卡的那種,不都一樣?你就是那傢伙的父親吧?我說怎麼看的有點眼熟呢。」
趙老漢怒道:「五年了!你開槍,打死了我兒子!你自己,倒是活得好好的,而我兒子卻要長眠土中!憑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你這樣的惡人,沒受到制裁!這還有王法嗎!?」
比利不屑的冷哼道:「老頭兒,你說話注意點,我怎麼就成惡人了?再說了,事後,我不是賠給你,五萬美金了嗎?你還想怎樣?那可是我一年的收入!」
「五萬!?」趙老漢氣得,渾身發抖,「在你們眼中,一條人命,就值五萬塊?」
「呵呵,偷渡來的黑戶,哪有什麼人權?能賠給你五萬,就已經是我們仁慈了!你還想要多少?」比利不屑地冷笑,「你們不過是卑賤的黃種人,又不是我們高貴的米利堅人!」
見義子比利說話越來越過火,費爾南多連忙呵止道:「比利!別狡辯了!你誤傷了人,就得好好跟人家,賠禮道歉。」
「該賠錢的賠錢,該幹嘛的幹嘛!必須得讓這位老爺子滿意才行!」
費爾南多看得出來,趙老漢雖然微不足道,但是他能夠跟葉龍首,一起到來,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他敬重趙老漢,就是給葉龍首面子。不然,這件事恐怕很難收場。
「好吧,老頭兒。殺死你兒子,是我的失誤,我的錯。」比利認了,道,「你想要多少錢?一百萬?」
見殺子兇手,口口聲聲就是談錢,氣得趙老漢,渾身發抖。
他要爭的,是一個理,而不是錢。
就在這時,葉峰站起了身,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我來這裡做什麼?」
「我今天來這裡,就是我為了給趙老伯,討還一個公道!」
此話一出,費爾南多和比利,同時一驚。沒想到葉龍首,竟要給趙老漢做主?
那麼這事情,就不是能用錢來擺平的了!
費爾南多驚問道:「葉龍首,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件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賠多少錢我們都願意。」
葉峰起身,在這裡踱步一圈,注意到角落的一件裝飾品,正是西方古代時的一身鎧甲,以及一把鋒利的古劍。
哐啷一聲!
葉峰從那副鎧甲之中,拔出了佩劍。
「殺人償命!這——就是我的打算!」
說著,葉峰將那把佩劍,擲在了趙老漢的面前。
「趙老伯,用這把劍,為你兒子報仇!」
葉峰想讓趙老漢,親手報仇!這樣,才能徹底的放下。不然,兒子的死,始終是一份執念。
趙老漢看著那把古樸的佩劍,頓時嚇了一跳。
他曾在無數個夜晚,想過一百種手刃仇人的方法。
但是,當面對眼前的佩劍,他卻無力拿起,愣在了那裡。
「趙老伯,你不想給你兒子報仇的嗎?」葉峰追問。
「想……可是……」趙老漢猶豫著,想要伸手又不敢伸手。
「沒有可是!」葉峰道,「有我在這裡給你做主!你拿起那把劍,去給你兒子報仇!」
「用你想要的方式,去給你兒子報仇!」
趙老漢神情一震,有了葉峰這番話,仿佛兜底一般,令他有了一些底氣。
於是,只見趙老漢顫巍巍的伸出手,抓起那把佩劍。
「老頭!你敢!」比利也被激怒了,竟然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用劍指著,實在是令他惱火。
於是,比利下意識的拔出了腰間的配槍。指向老人。
看到那把槍,老人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一下子怒氣值爆表。
因為見到那把槍,就立即想到了自己慘死的兒子。
我兒子……就是死在這把槍口之下的吧?
「你個龜孫兒!我弄死你!」
趙老漢在憤怒的趨勢之下,揮舞起那把陳舊的佩劍,重重地向對方刺去。
「老頭!你找死!」
比利見狀,也毫不猶豫,立即向著老者,連開數槍。
砰砰砰!
霎時間,槍聲四起,令現場的氣氛,陡然一變。
陳竹費爾南多想要制止,卻也來不及了。
說時遲,那時快。
從葉峰給趙老漢佩劍,再到趙老漢抄起佩劍,向比利刺去,再到比利開槍反擊。
前後,也不過短短數秒鐘的功夫。
但當比利開槍的那一刻,葉峰動了。
只見葉峰一個神速,一把抓住了射擊而來的子彈。
持劍的趙老漢被槍聲一驚,嚇得立即跌坐在地上,就連手裡的劍也掉了。
而葉峰,一手攙扶住趙老漢,另一隻手,托住了掉落的佩劍。
反手一擊!
噗嗤!
一劍封喉!
劍刃,穿過了比利的咽喉。
比利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滿口鮮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捂著血流如注的脖頸,向後倒了下去。
「比利!」城主費爾南多見狀,大驚失色。
當他抱住義子,在想要叫救護的時候,卻已然來不及了。
葉峰丟下了手中的佩劍,冷眼看著這一切。
從對方開槍的那一刻起,性質就變了。
原本,葉峰想要讓趙老漢,自己去親手解決。
無論是否刺死對方,都在趙老漢自己。
但是,比利竟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還手?
而且還開槍了?
那麼葉峰只好,親自送他上路。
「多謝葉龍首!」這時候,反應過來的趙老漢,跪向葉峰,連連磕頭。原本聽到槍聲的他,還以為自己也死定了,「我兒的大仇,終於得報了!」
「葉龍首!」而另一邊,城主費爾南多,卻十分憤怒,「你這是什麼意思?」
「殺人償命,我不過是做了他從前做過的事情罷了!」
說著,葉峰攙扶起趙老漢離開,並留下最後一句話:「五萬塊!比利這條命,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