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英雄救美
劉主任張了張雙手,搖了搖胳膊,道:「你父母就站在這兒,我哪裡抓了?倒是你」。
劉主任生氣地說道:「你小時候也是個好孩子,怎麼大了這麼完蛋呢?伱說你抓一女人做人質算什麼?」
「我不管,我死了也要拉個墊背的,這娘兒們就給我配陰婚吧,我帶她一起上路!」
「楊樹槐!」
劉主任苦口婆心地說道:「你看看你爹,不到五十就滿頭白髮了,再看看你兒子,你就捨得這一輩子的親人嗎?這輩子的人都沒管好,你還想著下輩子?」
「都是你們逼我的!」
楊樹槐用槍指著劉主任說道:「同樣都是人,憑什麼他們大吃大喝的,我就得挨餓受凍?我不服!」
劉主任皺著眉頭說道:「你要有志氣,憑藉勤勞的雙手,辛苦努力依舊能過上好生活」。
「屁!」
「我特麼一個月二十多塊錢的工資連煙都抽不起,還好生活!我挨餓的時候您怎麼不給我們家好生活呢!都是你們!」
劉元上了罐頂平台就是一哆嗦。
因為上面的風實在是太大了,吹在臉上,冷在心裡。
年輕人的血熱得快,冷的也快。
跟著楊樹槐跑出來的衝動已經慢慢消退了,這會兒被警查包圍,劉元也有些害怕了。
隨意地圍著水罐掃了一眼便去門口方向看楊樹槐父母來勸降了,他覺得這麼高的水塔誰有能跟在大冬天的爬上來,夏天都不成啊。
劉元真希望楊樹槐能投降,這樣自己也就能回家了。
別看劉元手裡拎著長槍,可剛才打出去的子彈都奔著天上開的,這不算犯罪吧?
看著楊樹槐還在跟那個街道的主任在對著喊,劉元倒是有些痛快的。
平時坐在辦公室里對自己等人不屑一顧的不也是被自己等人吊到這兒來吹冷風求著自己了?
「對!就怨他們!」
劉元聲援了楊樹槐一句又把頭低了下去,很怕外面的人看清楚他長得什麼樣。
輸人不輸陣,罵陣的時候一定要有氣勢。
劉元剛想再次站起來喊一句,突然感覺被人從後面抱住,隨後感覺脖子一疼。
神奇的是,眼睛突然能看見身後的景象了。
身後是一張擇人慾嗜、恐怖至極的丑疤瘌臉
這就是劉元這輩子最後看見的景象了。
李學武嘴裡叼著匕首,踮著腳尖將懷裡的人慢慢放下,然後對著牆垛上的兩人招了招手。
何遠輕巧地翻過水罐平台的圍槽,落地後將牆垛上放著的鞋遞給了李學武。
李學武一爬上來就看見一個人蹲在對面牆垛處往下看,等李學武把鞋脫了光腳跳上平台的時候這人還衝下面吼了一嗓子,給李學武嚇了一跳。
但好在這人的目光被下面的人吸引了,李學武還是摸到了這人的後面。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壓住肩膀,雙手抱頭一擰。
「咔」的一聲!
就結束了這個人的一生。
至於李學武嘴裡叼著匕首為什麼不用,那是因為匕首殺人並不是影視劇里演的那樣悄無聲息。
即使你把敵人的嘴捂住了也不成。
劃開了喉嚨那喘息的呲呲聲和血液噴出的聲音在這黑夜裡一點兒都不小。
扎心臟就更不成了,敵人會劇烈掙扎,鞋跟磕在地上都是聲音。
所以出其不意地擰腦袋是最快、最安靜的方法。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嘛,只要你不乖,給你腦袋擰下來.
接了何遠遞過來的鞋並沒有穿,而是示意何遠也脫鞋。
因為作戰鞋的底兒跟地面接觸還是有聲音,等會兒沿著螺旋的樓梯下去會有影響。
見齊德隆上來了,李學武收了嘴裡的匕首便帶著兩人往通道口走。
先是從通道口往下望了望,確實跟楊樹槐的父親說的一樣,整個水塔內部是空的,沿著內壁修了台階。
李學武探頭望了望,目標楊樹槐還站在三樓窗口,人質在三樓的樓梯處,人質身邊還站著一個人。
慢慢地把腦袋縮了回來,李學武對著兩人示意了一下目標的位置,隨後開始布置行動。
因為還沒有開始手語學習,所以李學武只能在兩人耳邊交代行動方案。
「目標在射擊死角,上面打不到,我和何遠慢慢潛下去,等我們兩個下去後,你下到門裡不用動,在上面用槍瞄準了人質邊上那個人,只要被發現,先擊斃他」
何遠和齊德隆都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何遠,你的目標是人質身邊那個,我來盯著任務目標,樓下光線很差,盡最大可能靠近目標後再射擊」
見何遠點頭,李學武抽出手槍帶著何遠光著腳往下面摸去。
且不說這年頭太久了的水塔台階上有多少渣子硌腳,就說著數九寒天的溫度。
李學武感覺兩隻腳透過襪子底踩在地面上已經麻木了。
完犢子了,今天非鬧肚子不可。
進了通道口,將何遠背上的繩索取了下來,一頭輕輕地拴在了扶手的鐵柱上。
兩人慢慢地往下挪。
三樓窗口站著的楊樹槐明顯是被劉主任的囉嗦激怒了,舉起手裡的槍對著執勤車就是一槍。
「砰」
這槍打在了車頂的護欄上,蹦出了幾點火花。
楊樹槐再生氣也是不敢往劉主任身上打的。
倒不是他仁義,想著不濫殺無辜,而是天黑。
他知道自己手潮,自己的槍法也是隨心槍法,真怕手一抖把自己爹媽、兒子打著,所以再憤怒也只是照著車開了一槍。
「我今天死定了,我不怕死!我死了也要留下個名聲,以後道上誰不知道我楊樹槐的名字,生不能做人傑,那我就用命換個牛掰的名聲」
「你糊塗啊!」
劉主任站在牆邊對著水塔三樓喊道:「毛的名聲啊,明天報紙最多登一《武裝匪徒楊某被擊斃》,誰知道楊某是誰啊?」
「劉全友我草擬大爺,你丫的偏跟我擰著來是不是?你丫別往我爹身邊站,你往旁邊走兩步試試看我敢不敢打你!」
劉主任才不試呢,那不成了試試就逝世了嘛。
「楊樹槐,你現在已經被包圍了,束手就擒還有條生路,抵抗到底是要連累家人的啊」
「楊樹槐,你也不想你的兒子沒有父親吧?你也不想你的爹媽沒有兒子吧?」
「跟著楊樹槐作孽的兩個小子,我現在還不知道你們是誰,可你們想想,跟著他瘋,跟著他一起搭了自己性命值得嗎?」
「別特麼喊了!草擬大爺的,敢動搖老子軍心!爹,你往旁邊站一站,看我不崩了丫的」
說著話就拿槍又瞄準了起來,同時還對著樓上喊了一句:「元子,別信他的鬼話,咱們已經沒有活路了,出去就是死,現在還不如多拉幾個墊背的,現在給我照著這個王八蛋打!」
「砰~砰~砰~砰~」
說著話,楊樹槐對著劉主任所在的牆便是四槍。
想開第五槍的時候突然感覺不對,樓上怎麼沒動靜呢。
楊樹槐嘴裡喊著:「劉元!你特麼慫.」
這句話還沒說完,扭頭便看見樓上摸下來兩個黑乎乎的人。
「草!殺了那個娘兒們!」
楊樹槐見有人下來第一個反應就是把自己的陰婚媳婦送上路去等著自己。
楊樹槐的話剛喊完就聽見樓上傳來了一聲槍響。
「砰!」
「小彬!」
楊樹槐喊了一聲,隨後就要把伸出窗口的長槍收回了對付樓上這兩個。
「我沒死!」
原來剛才這一槍打在了周小彬和人質的中間。
不怪上面的齊德隆失手,實在是這裡面的環境太次了,光線全靠三樓窗戶透進來的那麼一點兒。
周小彬發現子彈打在自己前面,血性也是湧上了腦袋,拎著手裡的管叉就要往不斷搖頭的那個女人身上扎。
「砰!」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小彬喊完沒死的那句話,已經走到了五層的何遠出手了。
因為正好借著窗口的光線能看見大概的影子,何遠也是想起了李學武的話,所以大膽地開了一槍。
還真是平時的模擬訓練幫了他,這一槍直接打在了周小彬的腦門偏左的位置,從太陽穴上方打了進去,血崩了身前女人質一身。
楊樹槐的長槍已經抽了回來,舉起槍對著剛才看見的兩個黑影就喵了過去。
「嗯?怎麼特麼就剩下一個黑影了?」
這個問題也就在楊樹槐的腦袋中停留了不到0.3秒,剛要挪動槍口去追那個往下跑的黑影,就聽見「嗤嗤」的聲音。
楊樹槐的眼睛條件反射般地往上看去,只見一個黑衣人從天而降。
「砰!」
楊樹槐眼睛最後的記錄便是那個黑衣人頭朝下倒立著飄了下來,雙手緊握,對著自己舉起了槍。
「砰!」
李學武見人被自己爆頭,仍補了一槍。
請把掌聲送給李學武的第一槍,因為那一槍真的很準。
至於第二槍各位就當沒看見,因為這第二槍是真的苟。
李學武最怕死了,也最怕影視劇里那些明明已經被打死的反派又用僅剩1%電量給自己加戲的情況。
「科長,你們沒事兒吧?」
「安全」
「.」
「何遠?」
李學武吊在繩子上回了一句安全,可是沒聽見何遠的聲音,不由得問出了聲。
「科長.我腳崴了」
「干你大爺,就這兩個蟊賊還給我來個不是零傷亡的記錄,服了你了草!」
李學武盪了一下,手抓著繩子一翻身落在了三樓平台上。
看了看站在四層樓梯上扶著欄杆站著的何遠問道:「能自己下來嗎?」
「可以的」
何遠答應了一聲,隨後便一蹦一跳地往下面走。
「科長,我給你們把鞋送下來」
樓上的齊德隆喊了一聲,隨後轉身去樓頂取李學武兩人的鞋子了。
李學武看何遠沒問題,看了一眼人質的方向,道:「沒事兒了,你很勇敢嘛,竟然一聲都沒出」。
說完了話小心地走到透著微微亮光的窗邊,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死倒兒,然後踩在了這人的手指上不斷地碾壓。
見這人真的沒反應了,李學武才挪開一直指著他的槍口。
剛才沒怎麼覺得,站在窗口這兒聽著劉主任站在下面磨粉著真的很煩、
這劉主任一點談判專家的潛力都沒有,就知道喋喋不休地說著羅圈兒話,怨不得這楊樹槐罵他。
「劉主任,收了聲音吧,目標已被制服」
「啊?」
劉主任的聲音被打斷,不由的啊了一聲,隨後高興地喊道:「成功了?」
「成功了,人質很好、很勇敢!」
對著外面喊了一句,隨後便看見護衛隊員從自來水廠大門破門而入,往水塔這邊跑了過來。
李學武看了看指著這邊的輕機槍槍口,皺著眉頭把腦袋縮回了窗子裡面。
彎腰撿起楊樹槐手邊的長槍看了看,老古董了。
「啪」
把槍扔在了地上,轉身向人質走去。
「你怎麼不說話,已經安全了」
看見人質縮在角落裡一直不出聲,李學武笑著說道:「我們是警查,是來解救您的」。
「科長,您的鞋」
「謝謝」
說著話走到人質身邊的台階上坐下,接了齊德隆遞過來的鞋還道了聲謝。
「你去扶何遠吧」
因為這裡面太黑,李學武交代了一聲對著自己的鞋看了看左右,伸出已經被凍僵的腳把鞋穿上了。
借著三樓窗口的微光,李學武走到人質身邊看了看,原來手被捆在了身後。
又往躺著扭動的這女人臉上看了看,見嘴上有團白色的東西。
「原來堵著嘴啊,我說怎麼一聲不吱呢」
說了一句便把這女人嘴上的白色布團拽了下來。
「哇!嗚嗚哇嗚嗚嗚!」
好像突然打開了巨聲音響開關一樣,這女人的哭聲一下子便出來了。
李學武掏了掏耳朵,看了看頭頂,心想,這水塔聚聲的效果還真不錯,可以在這裡面開直播唱歌了,音效卡都不用買。
掏出腰上別著的匕首,把人質手上的繩子挑開。
「好了好了,你安全了,別哭了啊」
李學武把匕首收回腰上,用手扶了這女人起來。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女人一起來便撲在了自己懷裡。
「嗚嗚哇嗚嗚嗚」
李學武無奈地看了看走下來的齊德隆和何遠。
這兩人倒是很機智,對視了一眼。
何遠說道:「科長,我腳疼,幫不了您了」。
齊德隆說道:「科長,何遠腳疼,我得扶著他,幫不了您了」。
兩人憋著笑往下面繼續走,因為他們已經聽見了下面的砸門聲音。
李學武苦笑著摟住了掛在身上的女人,怕她站不住再摔了。
用手拍了拍女人的背部說道:「好了好了,乖,沒事了,安全了」。
女人都靠哄的嘛。
再說了這那女人看不見臉長啥樣,可是這身材不錯啊,身高雖然沒有李學武高,可也得有一米七了。
李學武穿的少,已經感受到了女人的有料。
現在這個時候李學武沒辦法把人推開,那樣的話音響效果會更大。
「乖,不哭了啊」
李學武拍著背哄了好一會兒,這女人才收了聲音,然後「呀!」了一聲從李學武身上跳了下來。
可剛跳下來便又是「啊!」了一聲。
「怎麼了?」
李學武還因為這女人受傷了呢。
「我我.」
這女人用蚊子般的聲音對著李學武說道:「我腳上沒穿鞋,還光著呢,剛才他們把我的鞋扒了,用用.」。
「用什麼?」
女人遲疑了一陣,然後說道:「用襪子堵著我的嘴來著」。
說完了這一句女人便低下了頭。
感情兒剛才李學武從這女人嘴裡拽出來的白色布團是她的襪子啊。
「你先坐一下,我剛才把那團」
李學武扶著女人坐了下來,隨後往地上踅摸了一眼。
好在是白襪子,這要是深顏色的可沒個找了。
「找到了,你鞋呢?」
將襪子遞到女人面前,又問了一句鞋子,好去給她找。
「我手搶在地上受傷了,剛才又被勒著,現在沒有勁兒,您能幫幫我嗎?我的鞋子應該還在街上.嗚嗚嗚嗚~」
說著話這女人又哭了起來。
不知道是哭自己的遭遇還是哭那雙鞋的遭遇。
李學武往樓下看了看,這幫損小子怎麼還沒上來?
這是天梯啊?
「好好好,我幫你穿,你別哭」
李學武摸開手裡的襪子打了開,找到口,摸到女人的腳也不分左右便穿了上去。
這女人被李學武摸了腳還有些不好意思地勾了勾腳趾。
李學武感覺到了,但是沒說什麼。
這個時候的女人還多是講老禮兒呢。
說這女人的腳不能給別的男人摸,只能是
李學武沒說什麼就是為了淡化這女人的心思,可別出了門說自己摸她腳了賴上自己。
把另一隻也穿上了。
站起身又往樓下看了看,黑漆漆一片。
剛才下去那兩個損小子也沒了聲音。
回頭看了看還在那抽噠的女人,李學武提了提氣道:「您的鞋我是找不回來了,現在您要是想趕緊下去只能是我抱著您了」。
李學武說完,這女人遲疑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說了聲「謝謝」。
別看剛才這女人對李學武又是抱又是哭的,那是情緒激動的。
哪個女人在這種情況能忍受得了驚嚇。
哪個女人能受得了槍械的近距離射擊。
哪個女人能受得了自己被崩了一身血還不哭的?
為什麼撲李學武懷裡,這得從這女人質的角度看。
被突然劫持,被堵住嘴、捆住手,還隨時準備丟了性命。
突然有一個人,從天而降一槍打死了壞人。
就像紫霞口中說的:「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的雲彩來娶我」
就連紫霞都受不了這樣的驚險刺激,這平凡女子哪裡受得了李學武這樣的出場方式啊。
那乾淨漂亮的一槍不止是打在了楊樹槐的額頭上,更是打在了這女人質的心裡啊。
試問哪個女人不幻想一下自己的意中人以如何特殊的方式來到自己的眼前。
又有哪個女人有她這樣的經歷呢?
擱你是她,你說你會不會往李*蓋世英雄*學武懷裡撲?
李學武走到女人面前彎下腰,右手從女人的腿彎處伸過,左手拿起女人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肩膀,然後抱住了女人的背部,輕輕一用力便將人抱了起來。
「咱們往下走了啊」
「嗯」
聽見李學武的話,女人用受傷的兩隻手摟住了李學武的脖子,嘴裡輕輕地答應了一聲。
這人好有安全感啊,好會哄人啊,好會抱人啊!
感受著懷裡女人「蹦蹦蹦」快速的心跳,李學武穩了穩身子便一步一步慢慢地往下走。
女人透過黑暗看向李學武的眼睛。
該是多麼一雙璀璨奪目的眼睛啊.
李學武可沒有閒心去看懷裡的女人,而是一步一步小心地往下走。
因為台階的距離已經熟悉了,李學武越走越穩,直到看見了敞開的大門。
「嗯?」
門既然已經開了,怎麼不見隊員上去啊?
等李學武完全下了台階,走到了被車燈照的雪亮的一樓,這才看見水塔大門的兩邊站滿了人。
有今晚的行動隊員,有夜裡出來圍觀的群眾,有街道幹部,有分局領導。
他們的身份不同,可是動作卻是一樣的。
「嘩!嘩!嘩!」
感受著門外潮水般的掌聲,李學武苦笑了一下,隨後整理了一下表情走了出來。
因為他已經看見了門外有人在拍照。
自從上次被人拍到自己的「不雅照」,李學武就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謹慎面對照相機。
因為你不知道給你照相的是人是狗。
有的人拍的照片是真的狗!
走到門口看見站在門邊的何遠和齊德隆,李學武知道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人上樓了。
還沒等李學武瞪兩人一眼,就被閃光燈閃了一下。
一個身穿黑色戰鬥服,臉上噌了幾道黑色的灰,不僅沒有影響了這人的形象,反而增加了彪悍勇敢的氣質。
再看這人的懷中抱著的不是鋼槍,而是被解救的女人質。
溫婉伊人梨花帶雨地被這彪悍的戰士抱在懷裡。
柔弱和強悍在水塔磚石結構的背景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攝影師知道自己剛才的這一張照片絕對是自己一生中最成功的作品了。
被李學武抱著的女人也是驚訝了一下,隨後有些臉紅地把頭躲向了李學武的肩膀。
李學武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女人,因為她躲著燈光,李學武便只看見了個耳朵。
「李學武同志臨危不懼,匹馬一麾,馬到功成啊!」
「不敢當,高局,您的期望便是我奮鬥的目標」
「嗯,是啊」
鄭富華站在高局身邊,對著李學武說道:「身先士卒,有萬夫不當之勇,蹈鋒飲血,無一事自足於懷」。
「過獎了,鄭局,全賴於您的運籌帷幄,我才能決勝於此」
「李學武同志,辛苦了」
看著乾媽擔心的眼神,李學武笑著說道:「為人民服務」。
接受了三人的慰問,李學武抱著人質上了燈塔台階下面的執勤車。
因為自來水廠的大門被打開,車輛已經都轉了進來。
就在李學武喊了成功後,圍牆外面的行動隊員們便都一窩蜂地翻牆進了自來水廠。
而運輸車也都轉了過來,排成隊停在了街道上。
迎接完李學武,其他的指揮人員便開始整理隊伍,準備帶回。
因為車廂不算高,李學武有些貓著腰地把人質放在了座椅上。
可剛一鬆手,便借著車裡的燈光看清楚了人質的臉。
「是你!」
「啊!」
李學武看著驚訝出聲的女人,這驚訝的時候嘴倒是不歪的。
沒錯,被李學武救出來的就是晚上剛在四合院見過的冉秋葉。
冉秋葉看清楚了李學武的臉也是一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
世上怎麼有這麼巧的事兒。
自己明明就在院裡看了他一眼,命運就安排他來解救自己了。
再想到在水塔里他的勇敢堅決,對壞人的狠厲和冰冷,對自己的溫柔和照顧。
冉秋葉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心情,感覺自己好像在雲朵上飄著一樣。
李學武看歪嘴兒女神痴迷地看著自己也是愣了一下。
自己好像又犯桃花了?
整理了一下表情,李學武笑著說道:「還真是有緣啊,您怎麼到了這邊了」。
說著話,李學武走到門口往外看了看,見高局他們已經上了車離開了。
現場就剩下準備登車的行動隊員。
當然了,還有掃尾的交道口所的民警。
救人五分鐘,掃尾沒一個小時下不來。
跳下車往門口看了看,見剛才去接嫌疑人父母的那個街道所的民警就站在門邊。
李學武招了招手,那人便跑了過來。
「李所」
李學武回了一個禮問道:「剛才行動匆忙,還沒問您的名字呢?」
「報告李所,我叫任成功」
「好名字」
李學武拍了拍任成功的肩膀道:「被救的這個姑娘在路上被犯罪分子把鞋扒了,你辛苦一下,沿著這條路幫忙找一下」。
「是!」
被李學武問了名字,任成功敬了個禮,隨後便跑去門口的摩托車。
李學武回身上車後便見到何遠和齊德隆已經在穿棉衣了。
冉秋葉聽見李學武站在門邊說的話了,感激地對李學武笑了笑,道:「謝謝您」。
歪了歪了,又歪了。
李學武看著微微歪嘴兒笑的冉老師咧了咧嘴,然後笑著回道:「沒事兒,剛才為了方便我們把棉衣脫了,現在得換一下,不好意思啊」。
因為裡面穿著秋衣秋褲,李學武也沒忌諱這個,一上車便開始脫衣服。
不穿棉衣不行了,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半夜了,這要是穿著單衣在外面嘚瑟,非凍感冒了不可。
就算是強如李學武這體質,在這四九城也是不敢說抗凍的。
「您請便」
冉秋葉知道挨凍的滋味,因為她的腳現在也僅僅是穿了一雙襪子。
想到襪子,冉秋葉的臉唰地就紅了。
因為想起了水塔內部這人幫著自己
想到這裡,冉秋葉不由得把穿著白色襪子的腳往座底下縮了縮。
換得了棉衣,李學武又把作戰服穿上了身,檢查了一下槍械,對著冉秋葉說道:「我還有任務,這輛車得帶著執行任務的人開拔回營,您就跟著這輛車去街道吧,一是您得做個筆錄,二是您的鞋」。
說著話李學武看了看冉秋葉縮著的腳,道:「他們找到鞋也得去街道匯合,所以您就坐這輛車吧」。
說完了話李學武便轉身要下車。
「你!」
李學武聽見冉秋葉出聲,便轉頭問道:「您還有事?」
冉秋葉見李學武回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想到他還要去執行任務,便壯著膽子問道:「您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李學武,您晚上看見我那會兒就是我剛從家裡出來」
李學武正經地回答了冉秋葉的話,可沒像逗三哥那樣說叫正義。
這裡也不是高樓大廈,自己也不是蜘蛛俠。
要是回答了被自己解決人質的問題,裝了個比不從高樓大廈上跳下去離開顯得自己很LOW。
這車廂離地攏共都沒兩米高,要真是回了句正義,然後一跳.
跳下車隨後關了車門子,從兜里掏出自己的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根,然後邊往門外走邊抽。
到了大門口就聽見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原來被李學武他們擊斃的三人先他們一步出了自來水廠。
現在這三人的屍體正被放在地上準備裝車。
楊樹槐的父母和兒子伏在楊樹槐的屍體上哭嚎抽泣。
尤其是楊樹槐的兒子,小小年紀,在這冰天雪地的環境下折騰了這麼久,又遭遇喪父之痛。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李學武站在三人的屍體邊上聽著這哭聲把煙抽完,隨後用手指掐滅了菸頭扔在了地上,這才向著路燈底下站在車邊等著自己的閆解成走去。
「科長,劉主任坐車先走了,讓我告訴您一聲」
李學武點了點頭沒有回話,拉開車門子上了車。
閆解成對李學武已經畏懼到了極點了。
沒見過心這麼硬、這麼狠的人。
站在被自己打死的人面前不算什麼,可是當著死人父母、孩子的面前若無其事地抽菸,尤其是這撕心裂肺的哭聲中。
現在要是有人跟閆解成說李學武吃過人他都信。
真的信!
不知道李學武要去哪兒,閆解成還是打著了火往前開。
不為別的,就是不想聽後面的哭聲了。
李學武拿起手台邊上的本子看了看,見所有的目標都已經被抓捕。
在本子的下面還有些臨時布置的任務的完成情況。
因為臨時任務是三胖子提供的,沒有確切的偵查和調查,所以成功率不算高,只抓了二十多人。
可這在剛才看了這本子的高局和鄭局眼中已經是了不得的成績了。
誰敢說一夜之間掃清整個街道的小混混?
李學武現在掃的是兩個街道。
「呼叫2號指揮車,呼叫2號指揮車」
李學武拿起話台呼叫了段又亭。
「2號指揮車收到,請講」
「戰果如何?」
「哈哈哈」
段又亭在通話的另一端揚聲大笑道:「斬獲頗豐,順利回師」。
「收到,收到」
李學武放下手台,頭靠在了座椅上,閉著眼睛捏了捏鼻樑。
「回街道」
「是」
閆解成答應一聲便往街道方向拐了過去。
後面跟著的執勤車和邊三輪依次跟上了李學武的車往街道開去。
就在李學武被車晃悠的要睡著的時候,閆解成把車停了下來。
「科長,咱們到了」
「好」
李學武睜開眼睛,晃了晃有些沉沉的腦袋,伸手拉開了門。
等李學武跳下車被冷風一吹才緩過來精神。
只見街道院兒門口沿著一個方向停放著一溜的卡車、邊三輪、吉普車。
閆解成不是沒想過要把車直接開進院裡,可是門衛的張老頭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不讓進。
所以閆解成便只能將車停在了街道院的門口。
「大爺,還沒睡呢?」
李學武揉了揉眼睛對著張大爺打了聲招呼,便往院裡走。
張老頭看了看李學武沒出聲,倒是睡在窗台上的貓激靈一下,挺起了尾巴看了看,見窗外亮著燈,遠處黑漆漆的,以為自己做夢了呢,便打了個哈欠又趴下繼續睡。
院裡可是比街上熱鬧多了,街道這三進的院子就算是大的了,可前院那麼大的場地現在分左右都蹲滿了人。
站在院牆邊上執勤看守的保衛端著槍對著李學武敬了禮,李學武邊往裡面走邊回禮。
因為這些蹲著的人都是一個羈押方法,就是李學武教給護衛隊的那個法,所以這些蹲著的人也看不出誰是誰來。
等進了二門兒,見這中院的院子裡跟外面一樣,也都蹲著人。
「這是抓了多少啊?我記得本子上只有四十幾個啊?」
跟走出來的沈放敬了個禮,李學武看了看四周的人問了一句。
沈放苦笑著說道:「可讓你撈著了,今天大家都甭休息了,光是甄別工作就夠我們一受的了,看見沒?」
沈放指著前院蹲著的人說道:「左邊這些都是跟著目標一起抓進來的,右邊這些都是按照你後續要求抓進來了,這些」。
沈放又指著中院的這些人說道:「這些都是任務目標,還有就是沒有確定的任務目標,全加起來早過百人了,這還不算那些所謂的頑主和佛爺呢,那些人都在後院蹲著呢,這得等我們審訊甄別後再定了」。
李學武往燈火通明、人聲嘈雜的一個個辦公室瞧了瞧,問道:「審訊的人員夠嗎?」
「暫時夠」
沈放點頭道:「高局和鄭局在這待了一會兒,給我臨時從兄弟所抽調了人過來,明天將會繼續抽調人員過來參與辦案,哎」。
說著話,沈放輕輕懟了李學武一下問道:「你行啊,高局從一進大院兒門便不住嘴地誇你,兄弟,你要升了啊」。
「行行行」
李學武笑著拉了沈放往正房王主任的辦公室走,因為他看見就乾媽的辦公室還算清靜。
「我要是生了一定告訴你是男是女」
「去你的吧」
沈放也知道李學武是有話說,所以也跟著李學武往正房裡面走。
「說說你是怎麼解救那個漂亮姑娘的?英雄救美啊,就沒有個以身相許的橋段?」
先別說姑娘了,李學武知道冉秋葉就在自己身後的車上,這會兒應該被送下來做筆錄了。
「有什麼說的呀,咱還是說說你的事兒吧?」
沈放疑惑地看著李學武道:「我怎麼了?」
李學武見屋裡乾媽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笑道:「王主任,借貴寶地一用啊」。
王主任睜開眼看了看,原來是乾兒子和街道所的沈放。
「呵呵呵,這麼客氣幹什麼,你們說,我出去看看」
「不用不用,您坐,沒事兒的」
「不了」
王主任擺擺手,穿了棉襖往出走,邊走邊說道:「犯了錯誤的也是人,不能這麼幹凍著,我讓後廚熬了薑湯,一會兒給這些人喝點兒」。
「嘿,還是您仁義」
李學武誇了乾媽一句,送走了乾媽隨後關上了門。
「沈所,您的妹夫是不是在西單所工作啊?」
「是啊,怎麼了?」
李學武拉著沈放坐在了沙發上,然後說道:「我在行動時抓到的人說他是受人指使來這邊實施搶劫的,對方給他們提供武器、啟動資金、犯罪目標、巡邏崗查崗時間等等」。
沈放聽著李學武的話便也是皺起了眉頭,問道:「是不是一個叫胡四海的人?」
「嗯?」
李學武瞪著眼睛問道:「胡四海是誰?」
「那就不是一條線了」
沈放皺著眉頭解釋道:「是我剛才整理審訊記錄時發現的,這邊好幾個實施搶劫的都是一個胡四海的人糾集的,而且會從他們的手裡抽成兒,也就是所謂的保護法」。
「還真是有組織的犯罪集團了」
沈放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胡四海的活動範圍就在西單附近,所以你剛才一問我就問你是不是這個人了」。
李學武解釋道:「我要找的是一個叫朱老八的人,被抓的還供述了朱老八經常活動的範圍和他姘頭的住址,說是找他得從姘頭這邊找」。
「咱們好像抓了一個了不得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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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