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此子不宜久留

  第269章 此子不宜久留

  有的人可能覺得李學武在錢上分得太清,顯得小題大作了,更應該的是像許寧剛提出的那樣,由他來解決處理。

  記住了,這是一個雷,隨時會爆炸的雷。

  公私分明不是一句空話,是幹部保持威信和優秀人格的一個標尺。

  李學武不會用金錢和利益去試探和複雜與下屬的關係,不僅不便於管理,還對自己也是一種傷害。

  這就是李學武的原則,不動公家的一分錢,也不往公家裡填一分錢。

  當然了,許寧許是一片好心,但是這個好心李學武不願意要,也不敢要。

  所以在沒有傷了許寧心的同時教了許寧不能這麼幹。

  跟許寧說了一陣兒,李學武出了門,打著了吉普車往護衛隊宿舍走。

  「呦呵!」

  李學武一進護衛隊宿舍就見閆解成躺在炕上跟人聊的正歡,不知道在吹什麼呢,唾沫星子都漫天飛了。

  「你挺清閒啊」李學武挑著眉毛對著閆解成說道。

  見李學武進來,閆解成趕緊跳下炕,站直了身子對著李學武解釋道:「昨晚韓股長去了趟城裡,忙到凌晨四點才回來,上午又出外勤,這才剛睡醒」

  李學武拍了拍閆解成的肩膀,說道:「沒事兒,就是找你有點兒事兒」

  說著話,李學武將吉普車的鑰匙遞給閆解成說道:「幫我把車存到車庫去,不然晚上吃完了飯車非凍上不可」

  李學武拉著閆解成說道:「5點半的時候開那台執勤車回趟家,把倒座房的爺們兒接來」

  「知道了科長」

  閆解成答應一聲,隨後問道:「是直接送到招待所嗎?」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嗯,吃完了飯再用車送回去,今天你辛苦些,晚上就別喝酒了」

  「明白」

  燈紅酒綠惹人醉,花花世界迷人眼。

  今晚的招待所一樓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保衛科除值班和巡邏的執勤人員外,都在一樓的食堂就餐。

  姬衛東是帶著小劉和十多個調查部的人坐著兩台吉普車過來的。

  到了這邊看見李學武的場面很是驚訝了一下,隨後便是吵著跟李學武要衣服。

  「哈哈哈」

  李學武將姬衛東拉著自己大衣的手扒拉下去,裝作好兄弟一樣抱了抱姬衛東。

  在姬衛東嫌棄和傷心了的表情下,拍了拍「姬拔毛」的背部,說道:「要衣服沒有,要命也沒有,哈哈哈」

  「艹,我就懷疑伱是在騙我!」

  李學武跟小劉和調查部的其他人握了握手,然後對著姬衛東說道:「我沒騙你,當時我的狀況確實就像我說的那樣」

  「可跟我妹妹說的不一樣啊」

  姬衛東挑著眉毛看向李學武,等著這個「大騙子」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原來今天早上姬衛東給妹妹說不回家吃飯,可剛說完,妹妹也說今晚有所里領導請客。

  兩人這麼一對,都覺得很荒謬,彼此都熟悉的人,以為對方不認識的卻是一個人。

  當時姬衛東就說了,離你們那副所長遠點兒,他人不錯,但是不適合處對象。

  倒是姬毓秀害羞的表現惹了姬衛東的注意。

  這姬衛東是幹什麼的,那是研究人的主兒,一見妹妹的表情就知道要遭。

  草他大爺的!李學武那小子對女友.

  妹妹危!!!

  一番追問下才知道處的不是李學武,而是李學武的弟弟李學才。

  姬衛東當時擦了擦冷汗,對著妹妹說只要不是李學武就好,其他人都可以。

  這倒是給姬毓秀驚訝了,哥哥一向對自己管的很嚴的,但是有了李所長打底兒,現在條件就這麼寬鬆了嘛?

  除了那次用槍托砸人狠了一點兒,李所長還是蠻正常的嘛。

  能不寬鬆嘛,畢竟活命要緊啊。

  放過單純妹妹的姬衛東不等於放過李學武,所以等著小劉帶著自己的隊員進了食堂,便拉著李學武質問了起來。

  李學武也沒想到兩個人這麼有緣分,臉上嘻嘻哈哈地說道:「什麼叫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啊,咱們這就叫有緣啊」

  「孽緣吧」姬衛東冷笑熱哈哈地說道。

  李學武一擺臉色訓斥道:「什麼話這是」。

  可隨後又迅速咧開嘴笑道:「咱們不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嘛,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姬衛東抽動著臉皮「呵呵」笑了一聲,隨後問道:「李學才是誰?他跟我不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吧?要不要我.」

  「哎哎哎」李學武打斷了姬衛東的話,摟著姬衛東的肩膀說道:「說實話,我第一眼看見毓秀就相中了」

  「你!」

  姬衛東見李學武這麼說就要翻臉。

  可是個子沒有李學武高,又沒有李學武壯,妥妥地被壓制住了。

  「聽我說完」

  李學武緊了緊自己的胳膊,將要跳起來咬人的姬衛東又按了回去。

  「我是說第一眼就相中毓秀做我的弟媳婦兒了」

  見李學武這麼說,姬衛東倒是不跳了,反而撇嘴了。

  妹妹一定是自己的好,那個要搶走自己妹妹的混蛋能有自己好?

  李學武挑著眉毛說道:「不是我吹啊,我那個弟弟是真的好,現在醫大讀書,出來就是醫生,品行那就不用說了,你看看我,我們家門風最是正的」

  姬衛東聽著前面還好,但是聽見李學武說起他自己的品行,姬衛東卻是掙扎了幾下。

  「你這臉皮是不是輪胎做的?」

  李學武笑著鬆開姬衛東,然後給姬衛東敬了一顆煙說道:「你見著我弟弟就知道那是個啥樣的人了,對你妹妹一定好」

  姬衛東叼著煙眯著眼睛看著李學武說道:「我以前還想著讓你做我妹夫的,可是處的時間久了我就不這麼想了,你不適合有女朋友的,你就適合一個人生活」

  「艹」

  李學武笑罵了一句,隨後笑道:「我們家我算是最沒出息的了,毓秀回家說了學才了?」

  姬衛東挑著眉毛看了看李學武,然後說道:「我父母不在國內,毓秀這兩年都在我這兒照顧著,我得對我妹妹負責」

  「好好好,咱倆誰跟誰啊,你有時間來家裡坐坐,不是我說啊」

  李學武說著話懟了姬衛東一下,小聲說道:「毓秀太善良了,太單純了,不找個省心的那就太苦了」

  姬衛東看了看李學武點點頭道:「這你倒是說對了,你們家老三省心嗎?」

  李學武笑著說道:「這麼說吧,他比毓秀複雜也複雜不到哪兒去,這樣的兩口子過日子舒心著呢」

  姬衛東叼著煙不說話,顯然也在想著妹妹的事兒。

  姬毓秀過了年就19了,已經到了結婚的年齡了。

  「我妹妹要等你弟弟三年?」姬衛東不滿地問道。

  李學武見到遠處有車燈拐了進來,便拉著姬衛東說道:「這才剛處呢,慢慢來,三年不是正好嘛,一畢業就結婚,別想了,走看看誰來了」

  已經見到是街道所的四台摩托車進來了,李學武拉著不情願的姬衛東走出來迎接。

  「哥!」

  姬毓秀將擋著的軍大衣掀開,跳下座艙奔著姬衛東跑來。

  李學武則是伸出手跟沈放握了握,又跟愁眉苦臉的段又亭握了握。

  「怎麼了老段,怎麼這麼一副表情?」

  沈放站在一邊「呵呵」地笑著,看向段又亭的眼神帶著可憐。

  「李所,你不厚道啊」

  李學武對著交道口的幾人打了聲招呼,叫跟出來迎接的許寧帶著人往裡面走。

  自己則是帶著沈放幾人到了招待所大廳的左側服務處屋裡。

  這邊兒最早就是工人服務處,後來停辦了,一直落著灰,現在又被裝修了一遍,準備重新啟用。

  「段所,這話從何說起啊,我李學武可是個實在人啊,對你和老沈可都是推心置腹的關係啊」

  李學武現在就是一副被冤枉了的好人的表情。

  臉上的委屈連姬衛東都差點兒信了,要不是剛才李學武剛忽悠完自己的話。

  段又亭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今天本來是歇班兒的,晚上跟沈放約好了一起來這邊兒聚餐,可哪想到晚上去所里取車時就被堵在了單位里。

  衛民和衛國在書店門口堵著李學武的時候,吉普車裡其實是有人還沒出來的,就是跟衛國來逛書店的童言。

  不知道是不想面對李學武還是沒臉面對顧寧,反正在衛民過來找麻煩的時候童言選擇留在了車上沒下來。

  這反讓童言躲過一劫,要是讓李學武抓到這個機會,呵呵。

  童言見李學武動手打人就已經嚇壞了,後來見到警查過來還以為李學武會收斂的。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警查打人更狠。

  童言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年輕警查把衛國直接來了個大背摔。

  「庫咚」一聲,童言自己都感覺身上疼了。

  這可是冬天啊,這可是北方的冬天啊,那地都跟鋼鐵似的,一敲噹噹的。

  眼瞅著衛家兩兄弟折了,左傑那個廢物也繳械投降了,童言害怕極了。

  童言都把自己的身子埋藏到坐空里了,很怕李學武過來檢查吉普車。

  但好在李學武為了給老宋和小米挖坑,沒有暴露吉普車的存在,讓童言等到了李學武幾人離開,人群散盡。

  童言哆哆嗦嗦跑進新華書店給衛家打了電話過去。

  這可是捅了馬蜂窩了,段又亭一進派處所就被人堵住了。

  一個中年婦女指著段又亭的鼻子罵街。

  段又亭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呢,不知道怎麼了,這個婦女就讓自己放了她兒子。

  段又亭也是個茅房拉屎,臉朝外的主兒,哪裡受得了這個,當時就要發火。

  可這股火還沒發出去,就被這婦女的言論給憋了回去。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丈夫是誰嗎?」

  好傢夥,這家人都把這種倫理問題問別人嗎?

  倒不是段又亭慫了,而是自己還沒有了解情況呢,沒法說啊。

  看著站在辦公室低著頭的老宋和小米,段又亭吃人的心都有了。

  好說歹說勸住了那廳長夫人,段又亭帶著老宋和小米進了辦公室了解了一下情況。

  等知道人是李學武送過來的時候段又亭的腦袋「嗡」的一下子。

  再知道這還是老宋和小米「費盡口舌」「千辛萬苦」求回來的案子的時候,段又亭就剩下了一聲嘆息。

  該來的還是來了,這麼防那麼防,終極是沒防住李學武這個黃鼠狼。

  這特麼明顯是在報復自己偏袒屬下的那件事兒。

  段又亭把這話說給老宋和小米時,這兩個人還不信呢。

  因為李學武一開始就沒打電話叫兩人去,也沒有主動說要送到這邊來,在兩人請求的時候還一直勸阻來著。

  這還不算,為了怕兩人壓力大承受不住,就連筆錄都拿走了一份,這是個好人啊。

  小米也是點頭認同師傅的觀點,覺得李學武這人不賴。

  「什麼?李學武把筆錄拿走了一份?」

  段又亭整個人都麻了,不是贏麻了,是慘麻了。

  這倆傻子被李學武攛掇著爬上了高牆,然後被李學武把下來的梯子撤走了。

  本還打算把當事人叫過來雙方調解一下的,沒想到李學武手裡掐著筆錄呢。

  現在想調解都不成了,那個受害人明顯是李學武的朋友,這是在故意下套呢。

  想起沈放前幾天跟自己說過的話了,這李學武一貫是愛玩兒陰的,說不上哪時就給你下套。

  還不是一個套呢,這是老母豬帶胸罩,基本上是連環套。

  現在能看見的就是一箭三雕。

  收拾了調戲自己朋友的衛家兄弟,報復了老宋和小米,又控制了段又亭。

  這還把他自己給撇出去了。

  「見義勇為」的是三個人,你說李學武是打擊報復?

  明明是路過的正義使者嘛。

  你說打擊報復老宋和小米了?

  你看老宋和小米承認嗎?

  你說控制了段又亭?

  你看段又亭現在敢說這個話嗎?

  反正現在衛家的那個婦女在派處所鬧著呢。

  北新橋所也就是掛著一個公家的名,這婦女不敢往裡面沖,不然就要劫大獄了。

  段又亭最後也沒法了,對著衛家那個婦女說了,現在就去找當事人,你不讓我走那你兒子甭想出來了,這才得空跑出來。

  「李所,別玩兒我了,我服了,您說吧,您想幹啥,您想讓我老段幹啥,只要您一句話,我一定給您辦」

  李學武看了看沈放,然後對著段又亭說道:「段所,您這話怎麼說的,咱們是朋友啊,我能有什麼為難您的」

  段又亭根本不聽李學武的解釋,在路上跟沈放聊的時候沈放就說了,當初勸你你不聽,現在知道我說的話對了吧。

  當初沈放說過李學武的陰險現在全都實現了。

  沈放也是給段又亭出了招:既然輸了就徹徹底底的攤牌。

  殺人不過頭點地,本來想以一個不屈不撓的正義使者形象跟你交往的。

  我不玩了,我段又亭攤牌了!

  我躺平了,隨便你殺吧。

  李學武哭笑不得地看著段又亭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拉著沈放說道:「你快勸勸老段,這不是誤會我了嘛」

  沈放看了看李學武,對著段又亭說道:「要不你還是跪著說吧」

  「艹!」

  李學武給了沈放一拳,然後對著苦瓜臉的段又亭說道:「別這樣,您都讓調查部的同志誤會我了」

  姬衛東擺擺手說道:「甭解釋,你就是那個玩意兒」

  「哈哈哈哈哈」

  沈放幾人一陣大笑,李學武也是跟著笑了一陣,然後拉著段又亭說道:「沒別的意思,就是趕巧了,我也是受害者」

  見幾人不信,李學武驚恐地說道:「被人恐嚇,被槍指著,我當時害怕極了,所以作出了一些不理智但是情有可原的舉動」

  「再說了,我們也是見義勇為不是?」

  「別,是您見義勇為,跟我們所里那兩個傻子沒什麼關係」段又亭極力否認道。

  李學武搖頭看著頑皮的還在倔強抵抗的段又亭說道:「可是老宋和小米已經在我的筆錄上簽字確認了我們三個一起救得人」

  「.」

  「你是真損啊」姬衛東搖了搖頭看著李學武說道。

  沈放也是搖著頭憐憫地看了看段又亭。

  「他挖的坑你甭想著跳出來」

  李學武不搭理挖苦自己的兩人,對著段又亭問道:「有人去你們所找你了?」

  段又亭看了看李學武說道:「怎麼能說是找關係呢,那廳長夫人就是要拆房子的節奏啊」

  李學武笑眯眯地說道:「好事兒啊,你傻啊你,你那兩間破屋子值幾個子兒,告訴老宋和小米,放鬆警戒,讓她鬧,夷為平地才好」

  說完了段又亭,又對著沈放說道:「還是老段有福啊,有機會住新房了」

  沈放也是笑著調侃道:「要不怎麼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老段你們所可能要蓋新房了」

  李學武看著幸災樂禍的沈放說道:「早知道衛夫人這麼心善我應該把人帶回交道口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沈放的笑戛然而止,癟紅了臉對著李學武說道:「你是不是看上我這個所長的位置了?不用這麼麻煩的,我可以讓賢的,折騰這麼一下不值當的」

  「哈哈哈哈哈」

  見李學武的神情,好像不怕那個衛夫人,段又亭的神色稍微緩了緩,跟著幾人笑了一陣。

  「我也是穩了她一下,叫所里不要搭理她,要是她真有拆了我們所的想法我倒是想跟你李所長分享這一幕」

  李學武眯著眼睛看向段又亭說道:「最重要的是把工作做實,我倒是真沒想著你們能收拾得了他們」

  段又亭眯著眼睛看著李學武,不知道李學武這是在諷刺自己還是將自己的軍。

  「呵呵呵,你別誤會」

  李學武擺了擺手,然後說道:「衛民是在役,你管不到他」

  段又亭心裡鬆了一口氣,能交出去是最好的。

  但隨後李學武的話又給了段又亭一棒子。

  「但我猜測,衛夫人不去找警備區督察而是直接去你那兒鬧,那就是不想警備區介入了」

  被李學武推拉了一下的段又亭心又落在了谷底兒。

  「那你還說不指望我們,難道就是為了諷刺我們?呵呵呵」

  沈放見段又亭冷笑熱哈哈便拉了段又亭一下,提醒他注意團結。

  李學武倒是沒在意,而是解釋道:「先讓她鬧去,我想等等看衛廳長,如果他不出來,明天早上將衛民直接移交警備區督察,並且追究其家屬擾亂地方治安,咱們辦衛國」

  段又亭看著李學武不說話,而是想知道李學武接下來想幹什麼。

  李學武倒是沒有著急跟段又亭解釋,而是轉頭看向姬衛東問道:「你認識這兩個人嗎?」

  姬衛東撇撇嘴說道:「我又不是他們軍院兒的,我是外事院兒長大的,我們院兒可出不來這種混蛋」

  「呵呵呵」李學武笑了一陣,想說大哥別笑二哥,但想想三弟的幸福,還是別把嘲諷開的太大。

  「我想的倒不是要打擊報復什麼,我想的是與這兩人關聯的那些人,敢持槍上街的那些人」

  沈放挑著眉毛問道:「你要打擊這群人?」

  李學武一改和煦,而是將冷厲的眼神掃向沈放和段又亭說道:「誰敢來我的轄區鬧事兒我就打擊誰,這次我要眉毛鬍子一把抓,蒼蠅要打,老虎也要打!」

  姬衛東、沈放、段又亭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姬衛東皺著眉頭問道:「你也不怕別人說你狗拿耗子?」

  李學武盯著姬衛東的眼睛說道:「那前提你得是一條狗,咬人的狗,能咬死人的狗」

  看著李學武嗜血的樣子,段又亭這個經手的第一人將眉頭皺了起來。

  對於李學武要做的事情已經有所了解,卻是被嚇得不輕。

  沈放對於李學武在軋鋼廠的事情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這小子狠,不僅僅是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

  這是在幹什麼?

  三人都知道了,也都明白李學武的最終目的了。

  沈放早就說過,這李學武那天一跟他和段又亭耍脾氣他就知道李學武要殺人。

  因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個套路他懂,上次扛著槍進來就耍過一通了。

  鬧了殺,殺了鬧,鬧了殺,就這麼玩兒。

  這次耍的這麼大,那要殺的一定小不了。

  姬衛東也是看著李學武冒著殺氣的眼睛有些膽兒暈,這小子殺氣太大,殺心太重了。

  殺了王衛東團伙他從一個股長升了科長。

  這個科長在當時普通人看來是一步登天了,但是姬衛東這些人知道李學武這個科長算是到頭了。

  因為他太年輕了,他的領導也太年輕了,而且保衛工作不出成績,是一個靠時間磨資歷的崗位。

  可這李學武用了扈正權團伙的性命不僅僅是保衛科長站穩了腳跟,還可以「得隴望蜀」了。

  在李學武前段時間的一系列動作下,僅僅是姬衛東和沈放三人知道的就有對內部強力部門整訓,多個合作單位的資源整合。

  外部更是把段又亭拉了進來,更是把鄭局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頭一次由工廠保衛力量牽頭準備對不法分子進行強力打擊。

  這三人不知道的還有李學武私下裡的小動作。

  李學武的花邊新聞已經成了機關和車間熱議的話題。

  這真是汪*頭條*峰看了都要流淚的「頂流」了。

  現在李學武所在的保衛處將要出現崗位變動,要上位的李學武缺少墊腳的功勞,這是要廣撒網,見人頭就要收啊。

  段又亭想到在北新橋所里等著的衛夫人,恐怕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這李二疤瘌盯上的人,跑不了了。

  是啊,他們要是跑了,誰給他墊腳啊。

  要不怎麼老話兒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呢,你當這枯了的萬骨都是自願的?

  段又亭又想到這次自己成了李學武手裡的刀,也不知道自己這口老幫菜能不能頂得住李二疤瘌的禍禍。

  「得了,兄弟一場,你要風,我就得給你勢,我捨命陪君子了」

  沈放見段又亭表態,也很是驚訝了一下,沒想到平日裡老實巴交的老段竟然有這種魄力。

  姬衛東見李學武說完了便拍了拍李學武的肩膀說道:「有事兒說話,我跟他們沒交情」

  表完了態,姬衛東往對面的小食堂走去。

  沈放也是拍了拍段又亭的肩膀說道:「有風險,但更是機遇,放心吧,還有我呢」

  說完了話也追著姬衛東去了對面兒。

  李學武對著段又亭說道:「就像是我說的,照章辦事,先給他們兩個上項目,直到逼著衛民說出自己的身份,如果沒有新的變化,那就給分局打報告,找警備區公事公辦」

  「衛國呢?他可不是在役的」

  「那就更好辦了,在你們所就把他辦了,持械搶劫,威脅辦案警務人員,脅迫他人從事危險犯罪行為」

  說道這裡,李學武補充道:「這條叫左傑補上,但是他不要放,他們家人找來就說是證人,在配合調查」

  段又亭皺著眉頭點點頭表示明白,最後擔心地問道:「被害人能頂的住嗎?」

  知道老宋一定說了自己和顧寧有關係,所以李學武也沒藏著掖著,自信地點點頭說道:「她要是頂不住,咱們趁早跳河去,還能混個水飽」

  見李學武這麼自信,段又亭橫著眼睛看了看李學武,然後說道:「你有這麼牛掰的關係為什麼不從上往下使勁兒呢?」

  李學武笑了笑,用下巴對著跟沈放和許寧聊天的姬衛東說道:「你看這位,他都沒使勁兒,我算個六啊」

  說完了這句話,李學武便往對著自己使眼色的秦淮茹走去。

  秦姐可不是個跳脫的人,這會兒找自己一定是有事兒了。

  段又亭看了看李學武的背影,又看了看跟沈放談笑風生的姬衛東,心裡想著這都是什麼牛掰人物來基層拼了。

  這李學武的關係網太可怕了。

  「李科長,人都到齊了,廚房的菜也準備好了,是不是該去請李廠長了?」

  李學武往宴會廳瞭望瞭望,然後對著秦淮茹點點頭說道:「你等我吧,等我跟李副廠長進來再上菜」

  交代完,李學武就奔著招待所左前方的辦公樓走去。

  不用想,李懷德這會兒准在這兒。

  上了三樓敲了敲在樓下看著就亮著燈的辦公室門。

  得了答覆,李學武推開門。

  這會兒李懷德正坐在沙發上抽菸呢,陪同的還有李學武意想不到的人。

  「呵呵呵」

  付斌正坐在沙發上笑呵呵地看著李學武。

  什麼叫釜底抽薪,什麼叫薑還是老的辣。

  老銀幣!!!

  「呦!處長,您這是殺我一個措手不及啊」

  說著話李學武笑嘻嘻地驚嘆了一句,隨後從茶几上拿起香菸給自己點了一顆,在兩個老狐狸笑眯眯地表情中深深地吸了一口。

  「呼~李廠您這煙不賴啊,抽著比大前門要香」

  李懷德是真的壞,李學武把話頭遞出來了你倒是接一下啊,好叫李學武有個緩衝的餘地啊。

  可這會兒李懷德任憑李學武怎麼說都不接話兒,就是和付斌這麼看著李學武。

  現在李學武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請兩人去食堂就餐。

  李懷德並不難請,因為已經說好了的,難的是付斌。

  李學武沒有請付斌而是繞過他直接請了李懷德,現在遇上了,那直接開口可就尷尬了。

  尷尬李學武倒是不怕,怕的是在付斌面前丟了面子。

  要是直接開口李學武就是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那麼在付斌面前平白落了下風,這可不是李學武願意看見的。

  如果李學武今天跟付斌服了軟,那李懷德的天平可能就要斜一斜了。

  付斌今天不請自來也是為了這個目的來的,就是為了殺殺李學武的銳氣,滅滅李學武的威風。

  李懷德也是順水推舟,想要看看要上位的,即將成為自己干將的李學武能不能頂起事情來。

  便想著坐山觀虎鬥,看看李學武的能耐。

  要是擱別人這會兒早都麻了。

  你請了上級的上級吃飯,故意不請上級,然後兩個人同時在了,而且宴席就等著你請來人開席呢。

  能不麻爪嘛!

  擱誰都得麻爪!

  可李學武不麻爪,他不怕這個,這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小學題目了。

  當然了,這裡李學武說的是課改之前的小學題目。

  課改後的誰也不敢這麼說。

  「嘿嘿,您二位這是將我的軍?」

  李學武這個狠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蓋子掀開,讓這憋著壞的兩隻老王八直接漏了臉。

  李學武自信地笑著說道:「將我的軍我也不怕,不請付處長出席我可是有充分考慮的」

  付斌笑著看向李學武,也不問,就是抽了一口煙,將菸灰彈在了沙發扶手上的菸灰缸里。

  「今天的宴會確實需要保衛口兒的領導出席,可付處長畢竟是接受過調查部審查的人,我倒不是怕付處長有什麼問題啊!」

  李學武一擺手強調道:「我堅信付處長是經得起審查的」

  說完這句話,看著已經沒了笑意付斌,李學武皺著眉頭說道:「今天可是上了酒,要是底下真有喝多了的,說出了付處長的審查細節,這.」

  李學武猶豫了一下,隨後對著李懷德說道:「這咱們保衛處的臉上不大好看啊,就是您這主管領導的臉上也不好看不是?」

  這會兒李懷德的臉上也沒了笑意。

  雖然李學武這樣解釋和處理算得上是合格的解釋了,但是李懷德並不滿意,因為付斌沒有滿意。

  這倒不是說李懷德就跟付斌是一夥的,而是李懷德用付斌的態度來衡量李學武的能力。

  將兩人的情緒打落下來後,李學武則是露出了笑臉,對著兩人說道:「我們處長能來反倒是給我上了一課」

  「哦?」這句話倒是引起了李懷德的注意。

  付斌也將目光看向了李學武。

  李學武繼續解釋道:「什麼叫虛懷若谷啊,我倒是理解了我們處長能將保衛處管理的這麼好的原因了」

  不等兩人發問,李學武用敬佩的目光看向付斌說道:「那就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李懷德聽到李學武的解釋不由得露出了笑意,並且看了付斌一眼。

  付斌也是露出了笑臉,看著李學武等著接下來的解釋。

  李學武讚嘆道:「我曾在《古蘭經》上看到過一篇故事,寫的就是我們處長這個意思」

  在兩人探究的目光下,李學武講到:

  先知穆罕默德告訴門徒:信是成就任何事物的關鍵。

  有門徒表不能理解,說:你有信,你能讓那座過來,讓我們站在頂嗎?

  穆罕默德分信地表「能」,並對著使勁喊:,你過來!

  響起的回聲歸於寧靜,還在那邊巋然不動。

  穆罕默德對門徒說:不過來,我們過去吧!

  於是,他們邁開腳步,經過番努,最終到達頂

  講完這段話,在兩人思考的表情中,李學武說道:「付處長就是有這種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的精神,同志們可能產生誤解,那我們處長就去主動打破這個誤解」

  「哈哈哈哈」

  付斌很是開懷地笑了起來,李懷德也是笑著眯眯著眼睛看著李學武。

  李懷德的心裡怎麼想李學武不知道,但是李學武知道付斌的內心是怎麼想的。

  此子不宜久留,速速殺之。

  「付處長,您放心吧,我已經跟姬衛東說明白了,一會兒由他來敬您一杯酒」

  「哦?」這倒是讓付斌驚訝了一下,對李學武也是深深地看了一眼。

  李學武也沒管付斌的疑惑,無非是自己怎麼知道他來這裡的。

  這個問題就是李學武故意讓付斌誤解的,讓這心機重的老狐狸今晚睡不著覺才好。

  「李副廠長,付處長,咱們動身吧,畢竟咱們是主人,不宜讓客人久等啊」

  「哈哈哈」李懷德站起身對著付斌說道:「走吧,穆罕穆德一樣智慧的付處長」

  「哈哈哈哈」

  付斌笑著說道:「真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不服不行啊,腦袋是跟不上年輕的思維和能力了,也真是我到了讓賢的時候了」

  這話就是說給李學武和李懷德聽的,李懷德笑了笑沒有表態,李學武更不會說什麼了。

  三人到了大廳的時候許寧帶著秦淮茹和劉嵐正等著呢。

  「領導,就等著您了」許寧笑著打了聲招呼。

  李懷德對於手底下人還是很客氣的,對著許寧點點頭,在許寧的指引下往大廳裡面走。

  秦淮茹和劉嵐則是繞著從走廊往廚房走,對著廚房門口的服務人員擺手示意上菜。

  今天的服務人員全是許寧從服務處選來的,標準的個頭兒,細流的身材,都梳著兩根大辮子,相貌都是一等一的。

  服務人員的服裝都是廠里規定的,全都是棉布鞋,黑褲子灰白色的翻領上衣。

  秦淮茹這些車間裡調來的服務員除了在廚房幫忙的,全都推著餐車幫忙送菜。

  服務人員則是端著菜往桌上送。

  付斌跟在李懷德的後面,看著小食堂里的餐桌得有十桌,每桌就算坐八個人這也有將近八十人了。

  臉上雖然是客氣的笑意,內心卻是十足的忌憚。

  「領導這邊請」

  許寧給李懷德和付斌引導到了中間靠牆的主桌,這邊已經坐了一些人了。

  姬衛東、沈放、段又亭就坐在這邊。

  許寧、韓雅婷等人也準備坐在這邊的,但是見付斌來了,全都散開去了各自單位的桌了。

  李學武將姬衛東三人介紹給了李懷德和付斌。

  等落座後,許寧對著各桌喊了聲安靜,然後講了這次聚餐的目的,請李懷德做了發言。

  李懷德是很願意在這種場合說一些場面話的,這對其個人威信也是一種增加。

  看著服務人員的標準動作,小食堂被許寧管理的井井有條,李懷德先是從這頓飯的意義開始講,直接講到了三個單位的兄弟感情,最後給三個單位的聯絡和互相幫助做了總結髮言。

  趁著這會兒工夫李學武也將給付斌敬酒的事情說給了姬衛東。

  這倒是不為難的,畢竟姬衛東跟李學武的關係在這兒。

  再一個付斌現在還是保衛處的領導,當著這麼些人的面兒不會讓李學武下不來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