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請喝茶。」
拜師宴上,餘生恭敬的雙手遞過。
見證的賓客除了玉石協會的兩位雕刻大師楊海庭,劉宗文,還有收藏家協會理事徐厚平。
自稱『餓的快死了走不動』的嚴福奇,顯然是在盧士元的示範下,領悟了不要臉的精髓,也理所當然的留了下來。
同時海倫、葉紅梅也都在座。
雖然紅梅的身份是保鏢,但她沒有避諱的覺悟,在她眼裡眾生平等,和皇帝坐一起也行,和驢坐一起也行,她都不挑。
盧士元含笑接過,喝了一口,開始例行訓誡:「餘生,你可知道雕刻業的祖師爺是誰?」
他還不知道餘生的底蘊,這都沒時間考察,只是從拍賣的表現來看,極其的不俗,所以他訓誡的起點十分高端,準備從子貢開始講,免得餘生覺得這師父,就這?
哪知道,餘生根本不知道,偏偏他肆無忌憚,雕刻業祖師爺是誰關他屁事,只有這個師父才是有用的,他想都沒想就一臉笑容地說:「當然是師父您啊。」
噗,眾人全體笑噴!
「哈哈哈。」楊海庭放聲大笑,還不忘拍著大腿以增強對老友的殺傷力。
「餘生啊,你這馬屁也太粗暴了吧!」劉宗文大笑著調侃。
嚴福奇使勁憋著笑,這個時候千萬也和老弟站一隊,祖師爺是誰?不知道。
徐厚平為人寬厚平和,卻也忍俊不禁,這老弟真是人才啊。
海倫其實也不知道,但她卻明白餘生肯定是鬧了個笑話,便也很配合的笑,表示自己知道。
唯有葉紅梅是被眾人的滑稽表情帶笑的。
盧士元的臉色當時就黑了,他表面上臉皮奇厚,其實不過是看破紅塵之後的遊戲人間,規矩方圓都在嬉笑怒罵之間,絕不是沒有底線。
他骨子裡是很傳統的人,對祖師爺不敬,這是大罪!
但同時他也明白,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也不全是餘生的錯,他哭笑不得地說:
「你這是把師父架火上燒啊,師父就是銅筋鐵骨也受不了千夫所指,以後別再亂拍馬屁了。」
「雖然你沒有雕刻基礎,但我敢肯定,你天生適合雕刻,因為你有一顆赤子之心,不受窠臼束縛,雖然前人的經驗需要繼承,但你自己的東西才是最寶貴的,這才是每一個雕刻大師必須具備的品質。」
「做人方面我就不多說了,規矩是規矩,你是你,誰也改變不了,也沒大毛病。坐下吧。」
餘生完全沒有一絲羞愧,他又不靠雕刻活著,笑呵呵的坐下。
眾人立刻紛紛恭賀盧士元,這都是必不可少的。
酒過三巡,言笑晏晏,一片熱絡。
盧士元切入正題:
「餘生,你雖然拍賣的翡翠數量不多,但都是極品,這在業內已經是舉足輕重的影響力,有些事情,你懂得,背後沒有支撐,就會被權勢碾壓,申請加入玉石協會吧。」
楊海庭連忙加了一句:「你不用怕麻煩,只寫個申請,剩下的不用你管了。」
劉宗文也道:「我們三個聯名擔保,給你弄個『翡翠原石鑑定顧問』的名頭,注意,這可是唯一的。」
嚴福奇心中一震,真下血本啊,賭石顧問漫天都是,哪個珠寶公司都有,但在玉石協會沒有,都是專家,你給誰當顧問呢?
但現在有了,給餘生量身定做了一個職務,這地位是何等之高?
不行,這要把餘生籠絡住了,還有我什麼事?
他立刻憨態可掬的跟了一句:「只要履行鑑定義務就行了。」
幾個老傢伙瞪了他一眼,死胖子,就你心眼子多。
餘生心中雪亮,這是要套籠頭,讓野馬歸巢,對他來說有利也有弊,有了靠山但也需要付出。
他笑道:「師父,我可沒時間啊。」
「你放心吧,絕不耽誤你時間。再給你配個秘書,負責全行業協調溝通,你以後無論做什麼,都簡單太多了。」盧士元認真的說。
「好。」餘生選擇信任師父,乾脆的答應。
三個老傢伙都滿意了。
盧士元笑道:「你在燕京沒有房子吧?你也不缺錢,得趕緊買,喜歡什麼樣的?四合院?師父給你聯繫一下。」
臥槽,這韁繩怎麼越拴越緊的感覺呢。
餘生笑說:「師父,房子不著急,我這還一堆事兒,對了,徐哥。」
他又轉向徐厚平:「那個江海大酒店總統套房的拍賣會,沒邀請你嗎?」
徐厚平一臉古怪,「你不知道嗎?就因為你拍賣翡翠,人家臨時改成下午兩點開了。我下午過去。」
餘生哈哈大笑:「那太好了,看來國寶還在,我也跟你去,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徐厚平一臉理所當然,如果餘生不夠資格參加,那還有幾個夠的。
三個老傢伙一看,這還真急不得,他還搞文物收藏。
盧士元嘆道:「餘生,我們不能等你了,吃完飯就回去了。你把這裡的事情忙完了,儘快去燕京,無論是學習雕刻,還是儘快建立高端人脈,都意義深遠,對你的發展都是必須的。」
「明白。師父放心吧。」餘生連連應諾,他是肯定要去燕京的,因為父母之仇還沒弄明白。
……
送走了盧士元,嚴福奇也不得不告辭,但餘生給了他一個承諾,如果需要合作,他是首選。
嚴福奇滿意的走了,這就沒白忙活。
隨後使館的車來了。
餘生把海倫送到了御花園門口,一輛黑色牌照的加長林肯停在那。
跟出來送別的徐厚平,心中一凜,他見過這車,這是布蘭特大使的座駕,無論到哪,一律免檢放行。
這珍妮的背景牛逼啊,徐厚平驚嘆。
一個武官打開車門,恭敬的一禮:「請小姐上車。」
海倫卻突然轉身抱住了餘生,當眾給了他離別一吻。
徐厚平尷尬了,我特麼跟出來看什麼熱鬧?現在就我礙事了,剩下葉紅梅肯定也是老弟的女人,否則哪有那麼慣著的保鏢?
武官也非常意外的表情,這可超出禮節了,對海倫家族影響不好。
海倫哪管那些,人生總要任性一回,否則死了後悔。
「我走了,其他的交給上帝。」海倫毅然轉身,上了車。
武官趕緊關好車門,然後對餘生禮貌的致意:「感謝您對小姐的照顧,再見。」
餘生點頭,武官上了副駕駛,林肯無聲遠去。
徐厚平鬆了口氣。
葉紅梅卻非常忠心地提醒了一句:「她拿走了翡翠,承諾的一億吶?」
徐厚平一個趔趄,這女人太可怕了,一句話把整個浪漫氣氛沖刷的只剩下嶙峋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