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妮終於吃飽了,看看父母笑道:「說吧。」
程文秀莞爾,女兒還是很有氣派的。
燕崇文嚴肅地說:「我不同意你們的婚事。」
燕妮頓時一臉不可思議,她瞪大了眼睛:「爸,誰逼迫你了?」
「沒人。有些事我也是才知道,看過餘生媽媽的照片之後,已經證實。餘生其實是我兒子,也就是你哥哥,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燕妮傻了。
她絲毫沒有多個哥哥的喜悅。
反倒有些慌亂,因為少了個丈夫,而且沒給她選擇的餘地。
她感覺自己需要冷靜,需要捋一捋,這事太離奇,她定了定神,問:「你確定陳琇瑩懷的是你的孩子?」
這就有點審問的口氣了,但燕崇文正心虛,絲毫不敢計較:
「確定。她當初不叫這個名字,所以我一直沒反應過來。直到今天看了照片才明白,依稀還是當年的女孩。這事只有沈翠知道,也是沈翠一手遮掩,連我都瞞過,我一直以為打掉了。
但對照餘生的出生日期,那顯然是沒打掉。我想沈翠告訴燕磊,不是為了讓燕磊殺他們,只是讓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親人。可惜啊,燕磊不這麼想,他不需要親人來分燕家的資源。」
燕崇文嘆息。
燕妮又質疑:「那你知道陳琇瑩懷孕了,為什麼不娶她?」
「這問題問的好。」以燕崇文的臉皮厚度都是一囧,這偉大父親形象要坍塌,好吧,只能採用春秋時代的說法了:「有匪君子,充耳琇瑩。嗯,能理解的對嗎?」
燕妮一臉崩潰,我理解個屁啊,我是警校畢業的!
程文秀被老爺憋的不行,乾脆地說:「就是一個謙謙君子,耳朵上帶著美玉。注意,重點不是美玉,是耳朵,人有兩個耳朵。」
燕妮恍然大悟:「爸,你這也太婉轉了,就不能直說嗎,就是倆女人都懷孕了,你只能娶一個對吧?」
燕崇文頓時尷尬不已。
程文秀又開始翻譯:「比那還糟糕,你爸當時已經結婚了,不能暴露陳琇瑩懷孕的事,否則被人抓住把柄,仕途就此終結。」
燕妮直接一捂臉,替爸爸羞愧。
燕崇文鬆了一口氣,你多捂一會兒吧,讓我喘口氣兒。
可是,當燕妮十分鐘都沒放手的時候,燕崇文兩人又面面相覷,擔心的不行。
燕磊的淚水終於順著臉頰淌下,但她卻鬆開了手,哽咽地問:「這事告訴餘生了嗎?」
「不用告訴,他肯定早就知道。」程文秀說。
「那就不對了,他為什麼瞞著我?」燕妮忽然清醒。
燕崇文和程文秀對望一眼,這還用說嗎,他肆無忌憚,想娶自己妹妹啊。
燕妮卻不這麼認為,她仔細捋了一遍,尤其是餘生在香江的反常,自己本來要求洞房的,可餘生推脫了,但他出去兩次之後,回來抱著自己一頓親吻。
她的眼睛越來越亮,餘生一定是去做DNA鑑定了,鑑定結果不是兄妹。
燕崇文和程文秀看的納悶不已,女兒這是怎麼搞的心理建設?這麼快就充滿正能量了?
燕妮終於說:「爸媽,這件事應該是你們弄錯了。我和餘生絕不是兄妹,否則餘生不會碰我。」
「什麼?你們已經睡過了?你不是說一直都在修煉嗎?」程文秀驚問。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燕妮臉頰微紅,不想解釋,「我們確實在修煉,什麼都沒幹。」
這看似前後矛盾的話,兩人居然聽懂了。
燕崇文和程文秀開始重新思索這件事,餘生到底是怎樣的性格?他真的是要娶自己妹妹嗎?還是他知道的更多?
程文秀說:「這裡恐怕還有隱情,做個鑑定?」
燕崇文搖頭:「那是下下策。閨女,你和餘生溝通一下吧,直說就行了,他比我們知道的多。」
燕妮立刻拿出手機,給餘生發消息:「老公,你早知道我們是兄妹,對嗎?」
餘生剛忙完,消息來的恰到好處,便當著兩女的面回覆:
「我在香江做過DNA鑑定,報告還在,結論是排除生物遺傳關係,也就是沒有血緣關係。」
燕妮大喜,果然如此,她把消息給兩人看。
兩人面面相覷。
到底哪地方錯了?
首先餘生不可能錯,他從來沒錯過。
燕崇文反覆推敲,可以肯定陳琇瑩懷的就是自己的孩子,餘生的出生日期就是證明。
程文秀卻想到了另一個可能:難道當年大小姐懷的不是老爺的孩子?
可程文秀卻不敢說出來,畢竟大小姐臨死之前唯一的囑託,就是把自己託付給老爺。
老爺也沒辜負大小姐,把自己娶了當老婆,即便是為了孩子考慮,即便是從來沒碰過,程文秀也感激萬分,就自己這顏值,一個貼身保鏢而已,還想怎麼樣?把好事都占全了會遭雷劈的。
可這要揭開了真相,這得多麼尷尬,自己這算什麼?
老爺這一頭呼倫貝爾大草原,一望無際的遼闊啊。
程文秀嚇得頭皮發麻,目光便有些躲閃。
燕妮可不傻,而且她是井察,很快看出不對。
她心中咯噔一下,臉色就變了:難道我不是親生女兒?
燕崇文雖然在思索,但他何等敏銳,立刻安慰:
「閨女,無論真相是什麼,爸媽對你都永遠不會變的。」
他這話可不是敷衍,畢竟養了這麼多年,女兒一直是心頭肉。
最關鍵的是,餘生是兒子,燕妮就是兒媳婦。
他能連這個帳都扒拉不開嗎。
燕崇文的城府,絕對可以裝不知道,永遠不提,堅決不給自己找綠帽子戴。
程文秀聽到老爺表態,頓時鬆了一口氣,急忙說:「閨女,媽媽永遠愛你。」
燕妮終於露出笑容,只是笑的有些小心,原來自己的驕傲,是假的。
程文秀越發心疼的不行,把燕妮樓在懷裡,在她耳邊低聲說:
「你是餘生的老婆,這才是你最大的驕傲,讓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羨慕,所有的男人都不敢冒犯。」
燕妮聽得慢慢笑了,這一次如陽光般燦爛。
只是她心底閃過一個念頭,當年是哪個王八蛋害的我老娘?給我等著,非弄死你丫的,懲惡倒追二十年!
不對,二十三年……也不對,從懷孕開始算,倒追二十四年。
只是親娘的事,媽媽也不說啊。
這咋整?
看來今晚需要和媽媽睡一個床,重溫兒時的夢,得先練習一下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