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以為自己第一個到的,哪知道走進包房,人都齊了。
這讓他想起一句話,別人對你的態度,就是你的價值。
眾人看見餘生都笑容滿面的起身招呼。
這裡除了師父盧士元,餘生只認識楊海庭和劉宗文,都是上次參加翡翠拍賣的雕刻大師。
這些人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知情或者不知情,都沒人敢裝大爺,也不敢坐等盧士元介紹,那姿態有點高了,放餘生這裡不合適,從哪論都不合適。
且不說餘生碾壓所有人的賭石本事,僅僅他是燕崇文女婿的身份就沒人敢托大,更何況大佬還知道更多。
大佬率先伸手笑道:「終於見到你了,我是洪岳。」
「洪老您好。」餘生笑呵呵的握手,他知道這是玉石協會二號大佬。
「我是李立軍。」旁邊的中年人笑吟吟的握手,他是三號人物,握手之後卻把眾人攔住:「都坐下說話吧,別讓餘生站著了。」
眾人作勢準備坐下,卻等餘生先坐。
換個正常人肯定坐大佬身邊了,更何況那是主位。
可餘生卻隨意的坐在師父身邊,在他眼裡根本沒有領導的概念,客氣是給師父面子。
結果直接把安排好的順序打亂。
但這些人都極擅長應變,無比絲滑的全體錯位坐下。
盧士元開始給他挨個介紹,幾乎全都是玉石協會的人,只有兩個最年輕的例外。
不用等盧士元開口,他的老友楊海庭就笑吟吟的說:
「餘生,這是我女兒楊文清,特意帶來給你們認識,畢竟我和你師父是多年的好友,你們也算世交,以後互相關照啊。」
楊文清長的真是國色天香,宛若牡丹綻放,跟電視上的高圓圓有點像,一套湖藍色的絲質長裙,露出的手臂透著陶瓷般的光澤,長發如絲綢般甩動了一下,非常大氣地笑說:
「我爸總誇你,天上少有,地上沒有,我要不來見一面都睡不著覺了。」
哈哈哈,眾人大笑,這種故意曖昧的話總是很活躍氣氛,既拉近距離,又不顯得輕浮。
劉宗文嘆息道:「餘生,這是我小兒子劉元,除了紈絝泡妞不會別的,你看你師父面子多帶帶他。」
盧士元哭笑不得,你這話也太不要臉了。
餘生想起師父說過,他的老友劉宗文的小兒子年紀輕輕的就腎虛,此時一看臉色果然,就差冒虛汗了。
劉元卻知道餘生的事,非常興奮地說:「餘生,我以後就跟你混了!」
要不是他明顯比餘生大,他就直接叫余哥了。
劉宗文氣得一哆嗦,這兒子真不爭氣啊,這話你不能背後說嗎。
餘生俱都笑吟吟的點頭,眾人寒暄之間,服務員已經開始上菜,這裡的菜都少的可憐,盤子有臉盆那麼大,菜卻只夠貓吃,就這還一千五一位,外加百分之十五的服務費。
這頓飯得三萬塊錢。
當然,餘生渾不在意,他可不是守財奴。
眾人也沒把吃飯當回事,值錢的是結交餘生的機會。
要說這些天天泡飯局的人,那嘴皮子真叫一個利索,從介紹完畢開始,就宛若段子串燒,大佬親自帶節奏,一片歡笑連綿不絕,餘生都服了,太長姿勢了。
楊文清宛若沒聽見,這個場合她要拿捏的住,不能表示反感,也不能同流合污,這對她來說不難,只要有間隙她就把話題拉回到正經問題。
她笑吟吟地問:「餘生,你把盧雲藏哪去了?」
「沒藏,她代表我去輪敦拜訪一個朋友,不耽誤內比都公盤。」
楊文清緊接著又問了一個問題:「你搶了楊士傑的未婚妻,他沒找你麻煩嗎?」
她這句話問的看似毫無心機,其實是點明自己和楊士傑有關係,別讓餘生以後知道了誤會。
餘生果然警覺起來:「你和楊士傑是一家?」
「不是一家。」楊文清趕緊一擺手:「我和他是一個太爺,我爺爺和他爺爺是兄弟,但關係並不親密,他爺爺也從未照拂我爺爺,所以最多算親戚,絕不是一家。」
她並不貪圖楊士傑家的權勢,此楊家也不在彼楊家的戰車上,所以毫不猶豫的否認。
餘生釋然,隨口解釋了一句:「我和楊士傑關係很好。」
這話眾人聽著都有點詭異,你要說沒找你麻煩也就算了,居然關係很好?
這兩人哪個是善茬?
洪岳卻明白,餘生這是不給楊文清插手的機會。
他也好似不經意的說了一句:「我聽趙福文說,你們之間有些誤會?他現在丟了公職,改做珠寶生意了,也是玉石協會的一員,大家都是自己人,能放下的就放下吧,當然,你要放不下就當我沒說。」
餘生終於明白大佬為什麼要見他,孫濤一家的死,讓趙福文害怕了,這是托大佬講和。
他和煦的笑道:「我從來沒想把他怎麼樣,是他兒子趙長吉搞了一個七家聯盟,每家出一個高手要整死我,趙家出的人,趙福文不會不知道吧?」
這意思就是,沒有誤會。
一句話,把洪岳驚得脊背冒汗,瑪德,趙福文你真坑人啊,這叫誤會?
他連忙道:「餘生,我真不知道這裡這麼複雜,當我沒說。」
餘生卻一擺手:「我對趙福文並沒有惡感,趙長吉只要不跳出來,我不會去找他的。在我說這句話之前發生的事情,就算了。包括剛才來的路上,趙家給顧天成施壓抓我的事。」
洪岳頓時尷尬的腳指頭能摳出三室一廳,暗罵趙福文祖宗八代,你特麼一邊托我講和,一邊背後捅刀子?
豈不知趙福文冤枉死了,他只想講和,可趙家做什麼不是他說了算的。
餘生深知這裡的關鍵,所以表現的非常大度,讓眾人都佩服,真有大佬的氣度。
更佩服的是,他一個人對上七家聯盟,居然都沒事?
盧士元卻擔心餘生誤判,提醒了一句:「趙長吉這個層次,談什麼七家聯盟,他代表不了趙家吧,其他幾家的人是誰?」
餘生這就尷尬了,我能告訴你死了四個嗎?
他避重就輕的說:「師父,都說了放下,就不要再提了,尤其是楊家的人,就是一個邊緣人物,馬玉金,絕對代表不了楊家。」
楊文清卻愣住了。
她趕緊提醒道:「餘生,馬玉金才是最大的麻煩,比趙長吉麻煩多了。打個比方,我養一條狗,我自己天天踹也沒問題,但外人罵一句,我就感覺在罵我,打狗要看主人啊。楊佩珊可是整個楊家的掌上明珠,而且飛揚跋扈,絕不是趙長吉能比的。」
餘生頓時對她大有好感,這種場合公開提醒他,等於得罪楊佩珊。
可就在這時,門開了。
從外面走進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絕美如妖的臉龐上帶著凜冽的殺氣,後面還跟著兩個精悍的保鏢。
楊文清失聲驚呼:「楊佩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