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淑的閨房太出乎餘生意料,這就是一個傳統的婚房啊。
整個房間,都是紅色主調,窗簾拉的很嚴實,上面貼著大大的紅色喜字,床頭柜上兩根紅雙喜大蜡燭,散發著柔和的燭光,精緻的床上擺著鴛鴦錦繡枕,映照著寓意吉祥的圖案和紋樣……
餘生有點口乾舌燥:「那個,我知道你要結婚了,沒想到是今天。」
他納悶的是,結婚不是嫁出去嗎,難道是入贅?
「你說的沒錯,就是今天,新郎是你。」溫淑深情凝望著她,眼眸中好似大海澎湃,浪濤起起伏伏,海燕一般的聲音在迴蕩。
餘生嚇一跳,當時就心跳一百七了,我的媽耶,這也太刺激了,連忙道:「別鬧,我和燕妮也要結婚了。」
溫淑伸手一指:「你看那是什麼?」
「紅雙喜大蜡燭。」
「不,蠟燭下面。」
「剪刀,這是剪蠟燭的吧。」
「不,那是給我自殺用的。」
餘生當時腿就軟了,溫淑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但越是如此,越不是開玩笑,那是一種理所當然的決絕。
今天她要死在這,怎麼和閆鳳琴交代?
溫淑摟著餘生的腰,凝望著餘生的眼睛,無限溫柔地開始了她的表白:
「你可能不信,生在這樣的家庭,我從未幸福過,就像一隻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言談舉止,行立坐臥,都要裝的不像我才行。
父母就像兩座大山,把我壓的死死的,可以笑,但我沒有自由,可以哭,但我無法掙脫,可以說,但我說了不算,可以做,但必須符合他們的利益需要。
所以,我的快樂都在夢裡。夢裡什麼都有,睡覺就有。
醒來的時候,我就把希望寄托在愛情上,有了希望才能活下去。
我希望有一個孫悟空一樣的男人,天不怕地不怕,關鍵還愛我,嗯,五彩祥雲沒有也行,只要替我撐起一片奔跑的空間,讓我肆無忌憚的享受自由。
抱著這個幻想,我就上了蔡玉華的當。
但我不恨,反倒有一絲報復的快感,感覺就像打碎了父母最值錢的一個花瓶。
從那以後,我終於變成了女人,和這個利益世界契合了許多,把幻想深深的隱藏。
但我沒有放棄尋找,那等於放棄了希望,等於死。
有時候我恍惚覺得已經找到了,好像燕妮就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我已經被壓變形了?
我註定要被拿來聯姻的,就像一個籌碼,他們期待利益最大化,給我選了一個最符合他們利益的世家,孟家。
那個男人叫孟國柱,我看了一次心就涼了。搞笑的是,他也涼了。
互相看著都不喜歡。
他有喜歡的女人,甚至不止一個,但他必須娶我。
我們就像談判一樣,把未來安排的明明白白,互不干涉,維持體面,不能公開和異性交往,不能有緋聞,畢竟他是走仕途的,一切為了家族利益,為了那些依附我們兩個家族才能存在的蛀蟲。
餘生,我沒幻想讓你陪伴我一生,我註定要為家族犧牲。
就像你註定不會辜負燕妮,我也不會傷害燕妮。
她是我僅有的朋友,我可以和她的男人睡覺,反正她也不知道,但我不能明搶。
今天是我的排卵期,這就是我精心安排的目的,我要圓了我的夢。
因為等我結婚了,就要跟隨孟國柱下放地方,你應該知道,在京城升遷有多難,下地方是最快的方法。那時候,我如果沒有一個精神寄託,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如果你今天走了,我絕不攔你,我只攔我自己。
我只讓我的血,灑遍這洞房,染紅我的夢,在睡夢中上天堂。
餘生,我愛你,就像你也愛我,別否認,那雕像就是證明,不要打碎我的夢。
我要懷上你的孩子,不用你養,不用你負責,甚至不會有人知道,我們就給孟國柱戴了一個綠帽,哈哈哈,有沒有報復的快感?
來吧,讓我們一起報復這個世界!」
溫淑眼眸中的焚城烈火再次點燃,衣服已經飛上了天。
餘生瞪大了眼睛,他沒有絲毫的報復快感,但他能理解了溫淑的快感,急忙抓住她的手:「乖,你這樣是自欺欺人,一個DNA鑑定就暴露了!」
溫淑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你真可愛,除非拿到國外去鑑定,在這片土地上,你去鑑定就是你的,孟國柱去鑑定就是孟國柱的,最關鍵的是,不用等孟家去鑑定,我媽媽就會做的很好,她會直接拿一份報告給我,讓我們回去交差。」
餘生瞠目結舌,這麼吊的嗎,那我就不客氣了,先綁定閆鳳琴這個盟友再說……
……
「什麼?蔡玉華死了?好,我馬上過去。」
郭振清收起電話,直接駕車來到了蔡家,然後在客廳之中,見到了蔡玉華的父母。
蔡淵好似猛虎潛伏爪牙忍受,威勢凌人,但好歹招呼了一聲:「大哥來了,坐吧。」
郭美嬌卻只知道哭,蔡玉華是她唯一的兒子,死了還要送去開膛破肚、千刀萬剮,仿佛每一刀都割在她的心上,讓她痛的無法呼吸。
郭振清安慰了妹妹幾句,自己都覺得沒什麼意義,也就不說了。
「大哥,你見過餘生的,對吧?」蔡淵問。
「見過。」郭振清也不等蔡淵繼續問,就竹筒倒豆子,全部說了出來:
「當時餘生要在自己家搞一個翡翠拍賣,蔡玉華讓我去看看,我就去了,還花了一億五千萬,買了一塊絕品冰種飄花。回來之後,蔡玉華詳細詢問了經過,再沒說別的。」
郭振清敏銳的意識到,這或許是餘生乾的,否則不會這麼問。
蔡淵直接問:「在你的印象中,餘生是什麼樣的人?」
「呃。」郭振清對餘生的印象很好,但現在不能這麼說啊,他斟酌著道:
「他應該對賭石,有萬無一失的把握,這或許是一種天賦,不像是經驗的積累,因為他原本在賭石圈子裡默默無聞。反倒收藏圈有傳聞說,他能蒙著眼睛鑑別古玉,這也證明他有特殊天賦。」
「嗯,這種天賦不能殺人吧,憑你的感覺,餘生是怎麼殺掉蔡玉華的?」蔡淵繼續問。
郭振清冒汗了,我特麼是收藏家,不是特工啊,我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