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婦人,戰鬥力也太強了吧?
不說旁的,只說董飾萱這可憐姑娘,剛嫁到夏家,還沒有好好當一天前首富太太呢,就因為這婦人上門鬧事而上吊身亡了。
一般人遇到這種事,即便是怒意滿腔,但人都死了,何況人家還是明媒正娶的,並不是所謂的小三、小四,在其頭七沒過之前,也應該安分一些時日吧?
但眼前的這娘倆,如此的迫不及待!
我能清晰看到老婦眼底的嫉妒和恨意,也能看到躲在老婦身後那個中年婦女,眼底深藏的算計。
這個中年婦人,知曉自己是前首富長女,根本就沒幾天。
她之所以慫恿老娘出頭來鬧騰,原因很簡單,夏家資產龐大,產業鏈遍布整個東南亞,那是一般人做夢都想像不到的財富。
中年婦人目的只有一個,逼迫前首富夏沖紋,當眾認下她這個流落在外三十多年的親女兒,然後,依著這個身份要補償金,甚至,瓜分夏家的資產!
夏沖紋早就不是首富了,但富豪畢竟是富豪,所擁有的讓人無比眼紅,包括這個所謂的長女在內。
她以為自己躲在老娘身後,眼底的算計沒誰注意到,那就想錯了。
我旁觀者清,在一旁看著這對母女,心底升起不齒。
畢竟是夏沖紋的家事兒,這對母女對死者不敬也好,對夏沖紋咆哮也罷,都是在作妖,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所以,我做了手勢,示意鬼附屍向後退,不要多管閒事。
要相信前首富的能力,這麼點兒事都擺不平,我都懷疑他以往怎麼當上的首富了?
果不其然,夏沖紋緩過一口氣來,仍舊記著自己的使命,牢牢抱緊鬼新娘骨灰盒,深恐對面的老婦伸手將盒子打翻在地。
他穩住情緒,甚至,面上擠出虛偽的笑容:「表妹,別鬧了,這麼多人看著呢,你我都年近六十的人了,還因為男女情長的在街上吵鬧,這不是成了全城人的笑柄嗎?
我之所以搞這個招魂儀式,是因為夏家這幾天被鬧得雞犬不寧,小孩都死了好幾個。
表妹,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善人,你看,小萱都已經去了,不管有什麼火氣,你衝著我來就是。」
「千錯萬錯都是我釀成的,我不該覬覦小萱年輕貌美,給董家施加壓力,這才將人娶了過來;
我犯了普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耽誤了小萱不說,還辜負了表妹你的情義,我不是人。」
說著,說著,夏沖紋語聲哽咽,老淚縱橫。
別說,他那個氣勢洶洶的表妹,真就吃這一套。
一看表哥讓自己逼迫的當眾淚流加認錯了,老婦眼圈跟著一紅,一張嘴,貌似就要說軟話。
她女兒急了,死命扯了她衣袖一下,低聲喊著:「媽!」
這一聲之下,老婦眼神清醒許多。
她和女兒對視一眼後,神色轉為堅定,看向表哥夏沖紋說:「表哥,我並不是要逼得你如何,實在是,我們娘倆幾十年來吃了太多的苦。
我倒是沒什麼,但我的女兒不能繼續這樣活著,今兒,你必須給我個說法!」
夏沖紋抱著骨灰盒,聞言,抬頭看向老婦,語氣冷硬起來:「表妹,你到底想怎麼樣?劃出個道道兒,要錢的話,說個數兒。」
「呸!夏沖紋,你將我們娘倆當做討飯的乞丐不成?誰要你的臭錢啊!我就是要你認下這個女兒,當眾驗血認親!」
說著這話,老婦對著遠處打個手勢。
那邊有了回應,說是,夏家保鏢不讓接近。
老婦扭頭盯著夏沖紋,一言不發。
夏沖紋無奈,對兒子夏存呈打個眼色。
臉色難看的夏存呈,狠狠盯了冷不丁冒出來的所謂的大姐一眼,一言不發地向後就跑。
不一會兒,『蹬蹬蹬』的腳步聲響起。
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背著箱子跑到近前。
他們身後,跟著一個記者小隊,扛著攝像機一頓拍攝。
很明顯,老婦娘倆有備而來。
「表妹,你是不是過了?」
夏沖紋看到記者攝像機跟著,一時間火冒三丈。
「不過,一點也不過!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偷換血樣。
從此刻起,到血樣檢測出結果,都有這個攝像機跟著,一點剪輯都沒有,以此證明你們之間的父女關係。」
老婦一臉得意,微微昂著下巴,眼角餘光掃過跑回來的夏存呈。
用意很明顯,她擔心名義上的夏家長房長子夏存呈,因著自身利益,玩一出狸貓換太子。
「你?」夏沖紋氣惱非常。
但悍婦領著女兒擋住去路,周邊人群擁擠地看熱鬧,還被記者團隊拍攝著,夏沖紋即便快被氣死了,也只能忍住這口氣。
接下來,在鏡頭拍攝下,夏沖紋被醫生取走一管血樣。
那中年婦人的血樣也順利取好,做了標記,放置於保存血樣器皿中。
兩個醫生客氣地和夏沖紋打了聲招呼,就引著記者團隊去拍攝血樣檢測過程了。
這其中沒有調換血樣的可能。
「表妹,你可以讓開了吧?我還得繼續呢。」
夏沖紋滿臉鐵青,示意悍婦讓路。
「你走你的唄,我什麼時候不讓你走路了?」悍婦領著女兒讓到一邊。
夏沖紋鬆口氣,捧著骨灰盒繼續向前。
但走出了十幾步,他就停住腳步,回頭死死盯著隨著我們一道走動的悍婦母女,他額頭青筋都鼓動出來。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趕快離開,別跟著我們!」
他憤怒的幾乎快要失控。
「表哥,血樣檢測是加急的模式,估摸著,今夜就能出結果;
我和女兒可不想在那之後找不到你,所以,你走到哪兒,我們就跟到哪,你繼續你的事兒,不用管我倆,我們不會給你添亂的。」
悍婦的回答氣的夏沖紋幾乎昏過去。
不過,婦人的話很有道理。
血樣檢測今夜就出結果又能如何?夏沖紋若是存心迴避,躲到京都去都有可能。
悍婦母女不允許出現這種意外,所以,血樣兒結果拿來之前,必然死死的跟住夏沖紋,不給他逃避責任的機會,不可謂不謹慎。
夏沖紋這種老狐狸,若是不盯緊了他,他解決完夏家鬧鬼事件後,真就有可能躲到國外去。
那悍婦母女算計夏家家產的事,就會被無限拖延下去,這是悍婦一方不能接受的。
「表妹,在你心裡,我夏某人就是那麼沒擔當的人嗎?若果她真是我的女兒,我怎會不認?」
夏沖紋眼中都是失望,失望於表妹的不信任。
「表哥,別怪我仔細;你是大商人,這種身份的人,說什麼信義?你自己聽著,信嗎?」
悍婦這話一說,夏沖紋好懸將骨灰盒砸向表妹的腦袋!
商賈之輩,追逐利益是天性。
悍婦所言沒錯,但這話當著全城人的面說,太打臉了。
「捧住東西,穩定心神,咄!」我急忙揮動拘棒,輕輕點在夏沖紋眉心,暗中施展陰山靜心咒。
夏沖紋暴怒的情緒得到緩解。
他咬牙切齒地盯了悍婦表妹幾眼!
這明顯是恨上了,恨表妹當眾不給他臉面。
但此刻,真就奈何不得人家。
「你們願意跟著就跟著好了,提醒你一聲,招魂是在夜間,有可能董飾萱的陰魂回來,到時候,你和她對上,那就是仇家見面!鬼魂暴走,你和你的女兒指不定有危險。」
夏沖紋將醜話說在前頭。
「我呸,裝神弄鬼的玩意!你這一套,嚇唬普通人有用,老娘信你個鬼?
我活了將近六十歲,就從來沒見過鬼魂啥樣,還董飾萱的鬼魂?呸!」
「就那個倒貼給老頭子做填房的狐媚子,幾句話都能衝動地上吊,還回來追魂索命?你嚇唬誰呢?有種讓她現在出來,看老娘撕不撕碎她?」
悍婦表妹聞言,張牙舞爪的一頓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