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如同純純姐所言的,巨墳太大了,足有三十五六米的高度,可不就是十丈往上了。
圓拱巨墳體表都是符籙,還是那種特大的符籙,大都是陰山派的黃底黑砂符,各類符籙都有。
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地貼在巨墳表面上,這架勢,內中莫非鎮著一隻能夠禍害天下的超級鬼王?
我沿著巨墳邊沿轉了一個大圈,嘖嘖稱嘆,沒敢伸手觸碰。
有種感覺,一旦伸手碰到巨墳了,後果很嚴重,怕不是有什麼精神攻擊沿著這個渠道侵入我的大腦?
第六感這玩意,我一直堅信,所以,才不會觸碰它呢。
「養父啊養父,你還真是給我預留了一個天大的驚喜!咱家地下竟然藏著這麼個恐怖玩意,這東西要是有朝一日鎮不住了,會如何?」
我喃喃著,下意識地看向純純姐。
「別看我,我也不曉得若是鎮不住此物的話,巨墳中會蹦出什麼東西;反正,不是天仙女是可以確定的。」
純純姐調侃了一句。
「毛的天仙女?誰家天仙女住在巨墳之中被鬼怪鎮著?」
暗中腹誹,我面上只能應是。
「宋怯,不破壞此地鎮邪結構,布置陰宅風水陣盤,讓荒寺也藏在地下,只將那古井開口顯露在密室之中,你能不能做到?」
我轉頭看向宋怯。
宋怯沒有立馬回答,而是鬼影閃動,上下左右的衡量了許久,這才出現在我面前。
「稟告梁師,我勉強可以做到;
巨墳周邊的磁場非常玄妙,甚至可以和陰宅風水陣盤互補,布置得當的話,陰宅風水陣盤,可以振幅鎮守力道,讓巨墳更加穩固;
不管內中鎮著什麼,休想破墳而出!除非,有外力干預。」
她這麼一說,我面上就是一喜,轉頭看向純純姐。
「我去和他倆商量一下,你們等消息。」純純姐自己拿不定主意,將我倆放置此地,她一溜煙的回到地面去了。
等待了五分鐘,沐大叔的聲音傳進來:「我們商議過了,你們布置陣盤吧,千萬注意,不要破壞巨墳周邊磁場,若是有什麼意外,整座洛順城都得陪葬!」
我吃了一驚,對著上方喊:「沐大叔,你是不是危言聳聽啊,還整個洛順城得陪葬?」
「不是我危言聳聽,這是你父在時親口所言的,至於真假?你自己判斷吧。」沐大叔不耐煩地回答。
我眨巴下眼睛,眼神再度落到巨墳之上,心底那個好奇,恨不得揭下所有符紙,讓巨墳爆炸,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存在?
奈何,理智存在著。
我了解養父,他那人向來有一說一,從不誇大其詞,既然他如此強調巨墳的恐怖了,我還是老實些為好。
搖搖頭,不再多想這些,示意宋怯在巨墳周邊布置風水陰宅陣盤。
要求的是,可以緩緩吸收周邊地氣加強陣盤強度,但不可吸收周圍居民的福運,更不能對地氣產生不利影響。
宋怯自是滿口答應,完全按照我的要求布置起來。
半日後。
洛順白事鋪禁地密室之中,多出一口散發著極致陰氣的古井。
這就是通往地下風水陰宅的入口了。
我看著這口古井,很是滿意宋怯的布置。
陰山派掌控鬼兵大將的手法,絕對是同類法術中的翹楚。
宋怯現在成了我手下最得力的幹將!
我的眼神落到昏厥著的周跛子身上,心頭閃過萬般思緒。
半晌後,拎著周跛子下了古井。
順利的出現在風水陰宅之中,我用冷水澆醒了周跛子。
「梁師,饒命……!」
清醒過來的周跛子看到我持著梵魔刀的架勢,就曉得我的決定了。
他的求饒聲還未落地,刀光一閃,梵魔已經從他頭頂劈下!
周跛子眼珠子齊齊突出,額頭中間出現豎立的紅線。
緊跟著,啪嗒一聲,身軀分成了兩片,向著兩側跌倒。
我向後躲避飛濺的血水,面無表情的用手帕擦拭了梵魔刀。
反手間,刀入鞘。
宋怯鬼魅般的閃現,其腦後黑髮宛似旗幡橫向飄起,恐怖吸力作用下,一漆黑的陰魂從屍首中飛了出來,被鬼發幡吸了進去,隨後就被鬼發幡的力量絞碎了。
周跛子罪惡的靈魂,成了宋怯完善鬼發幡的養料。
「多謝梁師,這隻惡魂,很是美味呢!」
宋怯舔了唇角,嫣然一笑。
「記住了,沒我命令,決不可傷害普通人靈魂,否則,嚴懲不貸!」我追加一道鐵律。
「是,宋怯領命。」女鬼立馬正色應下。
「你將屍首處理掉。」我轉身離開了陰宅。
身後,宋怯釋放陰火,將周跛子屍首和血水燒成虛無。
另一邊,鬼附屍在街角關閉著的棋牌室中翻箱倒櫃許久,到底是找來了一個小包袱,內中,正是價值二十五萬的金條。
另外一半,我已經知道下落,必然是周寶鐲帶在身上了。
眼下,我毫不留情地殺了周跛子,和周寶鐲是殺父之仇的關係,未來,必然因此被周寶鐲報復,但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男子漢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
周跛子,必須死!這就是必為。
因此產生的後果,我一力擔之。
「必須快速變強。」這種迫切感在心底翻騰。
我找個靜室,開始研究新到手的陰山秘典。
以往,我最擅長的是驅魂之術,對陰山派的鎖魂和沖合等秘術只知皮毛。
而新到手的秘典,闡述的卻是陰山鎖魂術的百般精妙,包括兩種鎖魂法陣的布置方式。
這兩種鎖魂法陣運用得當了,可困鎖強者的五感六識,以弱勝強。
我沉浸於秘典之中,通靈詭體天賦完全激發。
如醉如痴,宛似海綿吸水一般,高速領悟著陰山鎖魂術的諸多玄妙,不知不覺中,道行日益精深。
轉眼到了陰曆七月。
民間所言,陰曆七月是鬼月。
這個月份中,民俗禁忌多不勝數,普通人的三簇陽火被漫天陰氣壓製得偏低,一旦觸犯禁忌,就容易撞邪。
洛順白事鋪進入陰曆七月以來,生意比別的月份好了三成。
鋪子中多了兩個幫手,還都是女的,引得街坊鄰居議論紛紛的,但時間一長,大傢伙也就習慣了。
甚至,定性了鬼附屍元鱈兒是個聾啞女的事實。
一些大媽經常上門,對著幻術偽裝的鬼附屍噓寒問暖的,還時不時地警告我,要善待這個無家可歸的可憐聾啞女孩。
我哭笑不得地應著,還能如何?
至於頂著元菟兒少女臉的白針?這廝雖然高冷,可那是對待男人,對上熱心大媽,那叫一個熱情啊,不幾天,就和街坊鄰居混熟了。
誰不知洛順白事鋪白針姑娘的美名啊,扎紙人的好手!
白事鋪紙人這份活計,從白針來了之後,完全被她包圓了。
當然,工資不會少了她的。
笑話,天下間,誰敢剋扣大蟒仙家的工資?反正,我是不敢的。
只收取點房屋租金費用,相當於白針在我這裡租門面賣紙人了。
至於新的出馬弟子?
我就沒見白針上心過,她的本意,怕不就是在洛順城中找個落腳地?
偏偏,我這裡極其合適,她可就不走了。
我也隨著她,但約法三章,梁家的後院禁地,不許她接近。
白針爽快地答應了。
估摸著,她能感應到那裡好多個凶神惡煞;即便她本領高強,也沒必要因著擅闖禁地而大打出手吧?
如是,日子就這般過下來了。
鬼附屍元鱈兒不聲不響地跟在我身後打雜,做手工棺材很有一手,畢竟,她力大無窮,幹活兒時從不知辛苦。
鄰居街坊們默認這位是我新收的女徒弟;若果,她不聾不啞就好了。
我有時候真想命令鬼附屍散了幻術,讓大媽們看到她那一黑一白眼眸的鬼樣子,不知那時候,大媽們是不是還能這般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