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池池不明所以,大哭著舉辦了喪事,村民來參加白事兒,送別上任村長時,都看到了屍首。
他們一個個的表情詭異,宛似吞吃了蒼蠅般的難受。
喪事之後,宋怯收買了部分村民,將劉池池推到村長位置。
另一邊,劉氮、劉不惹這對厲鬼父女,機緣巧合之下,在鵲橋巨石內部,撿到了兩本秘典。
其一是《詛咒秘訣》,另一本是《養蠱奇術》。
兩隻厲鬼藏身鵲橋巨石之內,於鬼道上一日千里地進修著!
我們在旁觀察著。
針對我們,大部分秘典內容都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不多的古字。
其中有些字眼,吸引了我的注意,比如,奪舍,養鬼,迷魂;再比如,詛咒……。
某日,怨念沖天的厲鬼劉氮於鵲橋石出關,一路飛奔,看那樣子,趕著去投胎一般。
就在此時,畫面凝定住,然後,高速快進。
眼前景象天旋地轉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發覺雙腳落定,腦中眩暈感散去。
定睛一看,發現自己身在荒寺之內,不遠處就是那口落地巨鍾,更遠些,是鬼陣產生的黑霧。
廣鴣他們紛紛清醒過來,彼此對望許久,大傢伙眼神落到沉默不語的鬼附屍面上。
「我們的意識,回來了。」齊箬小聲的說話,驚醒了所有人。
「沒錯,我們回來了,詛咒源頭也搞清楚了,是化身厲鬼的劉氮!只不過,他和劉不惹都習得了奪舍邪術,所以說……。」
我這話被羅慕接了過去,她聲音變大:「所以說,我們來萬影村後遇到的任何人,都可能被這對厲鬼父女奪舍。」
「那個喜好哭唧唧的劉池池?」齊箬小聲提示。
我緩緩踱步,沉聲說:「劉池池太過女性化,有可能是劉不惹搞的鬼,她於一年前奪舍了劉池池!
劉不惹學的蠱術,劉氮學的詛咒,這對鬼修父女聯手,在萬影村中掀起滔天血浪。
向吃了他們肉身的村民們尋仇只是第一步,向宋怯展開大復仇才是終極目標。」
「鵲橋石中為何出現了兩本邪術秘典?」齊箬很是不解。
「詭異的可不止這點,即便鵲橋石中被某個前輩高手藏了秘典,為何,劉氮父女能得到?他們真的福緣深厚嗎?
若是真的有福,豈會被魔女邪術借命、借運?最終還被村民們害死了?」
我補充了這番話。
夥伴們都沉默下來。
疑點太多了,眼下,根本就看不清晰。
「宋怯使用紙人幻化成劉氮父女屍首,這是在為村民們的暴行善後嗎?她為何這麼做?還是說,那鹿衍道人,是宋怯一夥的?
如果惡道是宋怯的同夥,那他們為何要這麼做?」
羅慕的腦筋無比清醒,她提出了很關鍵的問題。
我來回踱步:「難道,宋怯不耐煩了,這麼多年的借命借運,都不能弄死劉氮父女,她就設計了一場村民夜襲,導致劉氮父女死亡?
她和親兒子劉池池偏偏這時候不在家中,說是去看親戚了,未免太巧了。
如此看來,宋怯玩了一出借刀殺人?」
「她為何不自己動手,怕髒了手?這等魔頭,會怕沾染鮮血嗎?
幾十年夫妻,雖然沒有實質關係,但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偏要置劉氮於死地,什麼仇什麼怨?」
雖然鬼陣使用倒帶模式,帶著我們幾人的意識回到過去,親眼看到了宋怯的所作所為,也知道了所謂的絕後詛咒是怎麼個事兒,但我還是一頭霧水。
實在是,宋怯的行為毫無邏輯可言。
即便是厭倦了,帶著劉池池一朝遠離即可,沒必要做得這麼絕,非要殺掉劉氮和劉不惹,其中,怕不是另有原因?
再有,如果這份猜測是正確的,那麼,宋怯可就太恐怖了!
其本身的實力就已經嚇死人的強悍了,還有個幫凶鹿衍道人,這傢伙才是真正棘手的存在,但願,不要和此惡道對上,否則,我們這隊人馬,指不定走不出萬影村。
「諸位,線索雖然多出了不少,但目前撲朔迷離的厲害;當務之急,咱們先找出生位脫離鬼陣吧。對了,咱們意識離體到回歸,過去多久了?」
我才意識到時間問題。
不等大傢伙回答,我就掏出自家的電話了,其上日期顯示的明顯。
咔!
就像是一道霹靂砸在頭上,我眼前就是一黑。
竟然過去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萬影村處於沒有法師守護的狀態下,天曉得被詛咒殺了多少人?
我記憶中,詛咒一次只能殺一人,但誰知道積攢到一定的能量後,詛咒是不是可以同時殺兩人亦或者更多?
這都是不能確定的。
「過去三天了?壞菜了,萬影村危險了!咱們趕快出去。」齊箬急的眼圈通紅。
畢竟,齊箬的親戚們還受到詛咒威脅呢。
羅慕氣鼓鼓的:「可是這見鬼的真陣法,生位到底在……?咦,黑霧開始消散了,你們快看。」
順著羅慕的手勢,我們都扭頭看去。
只見那遮天蔽地的黑霧正緩緩變淡,就在我們眼前,荒寺外頭連接的劉家老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崎嶇的村路。
鬼陣,自行消失了。
我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變化,喃喃:「鬼陣出現的意義,除了讓我們看到過去的部分真相外,就是要阻攔我們三天時間。
它這麼做的深意是什麼?是誰布置的鬼陣?
諸位,大家都琢磨琢磨,我感覺,咱們掉進了一個極度恐怖的陰謀中,怕不是,已經成了他人手中的刀鋒,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法師們聽我這麼一說,一個個臉上的神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因著鬼陣解開帶來的絲絲喜悅,被衝擊得煙消雲散。
「砰,砰。」
腳步聲響起。
「梁師,是梁師,頭兒,我看見他們了,師傅們就在寺內,快跑啊!」
寺廟門外,一個女孩尖叫起來。
語調激動中帶著哭音,似乎,找尋我們許久了。
我們都分辨出來,是實習女記者吳敏雅的聲音。
緊跟著就是另外幾人激動的叫嚷聲。
蹬蹬蹬的,四個人一溜煙的跑進荒寺。
一眼看到我們,跑在最前面的吳敏雅激動地哭出聲來:「嗚嗚,梁師,救命啊!
你們到哪去了?三天,整整三天,整個村子都亂套了,到處都在死人!
我們嚇壞了,但知道逃出村子沒用,一直堅持著到處找你們。
嗚嗚,你們怎麼才出現啊?嗚嗚,哇哇。」
吳敏雅跑到近前,上氣不接下氣地哭嚷著。
她渾身髒兮兮的,蓬頭垢面,臉上還有血跡。
我幾乎沒認出這是那個漂亮的實習生,不過三天不見,她怎麼變成這副德行?
「啊,梁師,終於找到你們了,萬影村死了好多人,好多屍體啊!
有些屍體,不知道為何詐屍了!屍體瘋狂的追趕我們,差點被逮住,我們幾個能活到現在,那是老天保佑。」
渾身破破爛爛的孫豁達一下子跑到近前,一把抓住我的手。
這麼個大老爺們,眼鏡歪著,眼圈通紅,淚水眼看著要流下了。
又是兩個人跑到近前,正是清冷性子的女主持人風琢和身強體健的攝像師王崬。
這兩位還算冷靜,扶著膝蓋呼呼喘氣,衣物上全是灰土和血跡,但狀態比情緒起伏過大的吳敏雅好了不知多少倍。
至少,看起來不那麼的狼狽。
「梁師,它們追來了!」緩過一口氣的風琢向著身後一指。
「什麼追來了?」我下意識的追問,抬眼看去,就被嚇了一大跳。
泥濘的村路盡頭,黑夜陰氣蒸騰之中,一大群張牙舞爪的人形生物正在逼近。
仔細看,它們全都是一副青慘慘的死人臉,數量足有數十具。
沒看錯,這些都是屍體,它們,詐屍了!